霍琮搂着郦黎的腰身,不动声色地掂量了一下。
感受着怀中紧贴的温度和掌心柔韧的手感,他微微勾唇,问道:“一个月不见了,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谁惹你生气了?”
郦黎摇摇头,又点点头,咬牙道:“你!”
“我?”
霍琮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孩子一边说自己生气,一边使劲儿往自己怀里拱,半点没有撒手的意思,还真是……一点儿也不遮掩啊。
霍琮就喜欢郦黎这一点。
坦荡,热情,有话说话,偶尔闹别扭使小性子的时候也很可爱。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霍琮抱了一郦黎会儿,低头在他身上嗅了嗅,忍不住问道。
郦黎顿时炸毛:“你还好意思嫌弃我?我都没嫌弃你呢,快去洗澡,一身汗味!”
他挣脱霍琮的怀抱,使劲儿把人往寝殿的方向推,趁着霍琮背对着他,还做贼心虚地飞快在肩膀附近闻了闻——真有味道吗?明明他都换了一身衣服,净手时还洒了不少香露……
霍琮本想说自己过来前特意洗了澡,但想了想,还是没出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宫里是有一口温泉的。
虽然大夏天泡温泉有点儿热,不过……
“你笑什么?”
郦黎有些惊悚地发现霍琮又笑了,他们见面才不过几分钟,霍琮笑了起码有一二二四……足足有五次!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在想你是不是一直等到现在。”
“才没有!”
郦黎推了他一会儿就手酸了,霍琮这次来虽然没穿铠甲,但身上的肌肉硬邦邦的,也硌人得很。
他改在前面带路,高贵冷艳地丢给霍琮一个后脑勺,冷哼道:“我这几天每天睡得香吃得好,你以为呢?”
霍琮:“我遇到沈江了。”
郦黎:“…………”
霍琮:“他说你想我想到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沈江!”
郦黎扭头要找人算账,但沈江早有先见之明地溜了,只留下一个倒霉锦衣卫下属硬着头皮解释:“陛下,沈指挥使下马时不小心扭伤了脚,现在正在包扎,说……等下再来见驾……”
“朕给他准备轮椅,让他现在就滚过来!”
“让沈江好好养伤吧。”霍琮直接做主给沈江放了病假,揽着郦黎的肩膀把他带走了。
那名锦衣卫松了口气,悄悄给躲在一旁的沈指挥使打了“安全”的手势,一身飞鱼服的沈江立马健步如飞地从树丛里钻了出来,溜得比兔子还快,哪里有半分腿脚不好的样子。
郦黎用余光都看见了,但没吱声。
“我的锦衣卫都快成你的人了,”他嘟嘟囔囔道,“霍将军果然一手遮天。”
“一起泡吧。”
一手遮天的霍将军还想
更加得寸进尺,以下犯上。
郦黎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但是没戳破。从前他也不是没和霍琮一起泡过澡,还互相搓过身子呢,只不过那时候他还当霍琮是好哥们,跟现在还是有点微妙……好吧是很大区别的。
他默不作声地脱了衣服,等下了池子,见霍琮居然还背对着自己在脱衣服,顿时起了坏心思。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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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郦黎蜷缩着身子,他顾不上太多,随手把刚解下的腰带扔到岸边的石头上,疾步走过来查看情况,却被郦黎瞅准机会,抓住脚踝,用力一把拉下了水。
“哈哈哈哈上当了吧!”
郦黎还落井下石,趁机朝对方泼了两捧热水,把霍琮淋成了落汤鸡。
脸上的灿烂笑容还没褪去,郦黎却突然想起那年冬天,两人在街上打闹的回忆。他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涩,但看着眼前人,唇边的弧度渐渐变得平和许多。
霍琮抹了两把脸,淅淅沥沥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失去了腰带的束缚,被温泉水浸湿的白袍紧贴在他的胸膛上,露出大片被晒成小麦色的肌肤,尤其是在霍琮撑着岸边发力起身时,腹部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看得郦黎又眼馋,又忍不住心脏咚咚跳。
都这样了,霍琮肯定也知道郦黎是故意的了,但他顾不上太多,第一时间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神情略显郁闷。
“咋啦,不高兴了?”
这回轮到郦黎凑过来问他了。
“没有。”
“明明就有。”郦黎下意识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上,顿时恍然大悟,“这是我送你的那件衣服?”
“……你才发现?”
霍琮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发现了,还发现你好像特意摆了个很酷帅的pose在等我看过来。
郦黎很好心地没戳破,还宽慰道:“没事,这衣服是可以水洗的,要是泡皱了,我再送你一件。”
霍琮没吭声。
他把衣服快速脱掉,都没舍得拧,只是展开甩了甩,工工整整地叠在岸边的石头上。
“你穿这件衣服真的很帅,”郦黎还在后面嘚吧嘚吧地找补,殊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跟我梦里一模一样!特有仙气儿。”
“梦里?”
霍琮转过身来,微微上扬的疑问语气让郦黎心里咯噔一下,瞬间警铃大作,一蹬岸边就准备划水跑路。
却被霍琮一把抓住了脚踝,慢斯条理地拖了回去。
“跑什么?”
郦黎干笑起来,心道我再不跑怕,被您老酱酱酿酿啊。
霍琮刚才的眼神太可怕了,郦黎甚至有种,自己下一秒就会被他按在池边艹得哭天喊地叫爸爸的错觉。
“还、还没问你呢,”他有些别扭地在霍琮怀里动弹了一下,但霍琮抱得太紧了,他没挣开,只好
()就着这个姿势小心翼翼地岔开话题,“我听他们说,你打下了兖州?怎么回事?”
无论军事、民生,兖州都是大景最重要的地区之一,因为兖州和徐州相邻,郦黎记得,自己还特意翻过卷宗。
但在发现兖州常驻军人数起码有大几万后,他就暂时打消了让霍琮往这方面发展的念头。
谁知道霍琮只是替他护送个宝贝,居然顺便收了这么大一块地盘?
霍琮“嗯”了一声,说:“是意外。”
他一边说,一边掬起一捧水泼在郦黎肩头。郦黎僵硬了一瞬,见霍琮只是帮自己搓澡顺便揉肩捶背,也慢慢放松下来,趴在岸边,随他去了。
正好解剖了一下午,身体的确有些酸痛。
霍琮不紧不慢地替他放松着肩颈,视线划过白皙脖颈,落在郦黎背对着他的光裸肩头。
郦黎闭着眼睛,乖巧地趴在自己的手臂上,静静地听他讲话。
他的呼吸很轻,如果不是时不时还在颤动的睫羽,霍琮几乎要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介于青年和少年的身体修长美好,紧致纤薄的肌肉包裹着纤瘦的骨骼,手感细腻光滑,凝脂如玉,像是上了釉的白瓷,流畅的线条在腰部微微塌陷下去,勾勒出一段令人浮想联翩的曲线。
霍琮忍不住想,这孩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郦黎微微动了动,偏头问道:“怎么不说话啦?”
霍琮顿了顿,声音比方才略微低沉了些,继续说道:“兖州牧不让我从他那里过,我本想绕道豫州,但是太远了,怕赶不及,就先放出消息,说要对兖州用兵,实则只想吓他一吓。”
“嗯……然后呢?”
郦黎被他捏得舒坦,懒洋洋地问道。
但他因为舒服发出的那声感叹,却差点让霍琮把持不住。
霍琮把郦黎被温泉水浸湿、如海藻般黏在后背上的一缕缕长发拨到身前,哑着嗓子说道:“我也没想到,那兖州牧如此不得人心。才放出消息后不久,民间便谣言四起,还说我麾下二十万大军马上就要出动,吓得那兖州牧当晚便召集幕僚商讨办法。”
郦黎笑了一声:“没跑路算他有胆了。那我这边怎么没收到他的求援?”
“因为在他和幕僚商讨出结果前,就被手下将领反水杀死了。”霍琮淡淡道,“那将领是个耿直的性子,因为直言上谏被兖州牧打压,从步兵校尉变成了看大门的,还是给兖州牧的小妾看大门。”
郦黎笑得更厉害了,肩膀一耸一耸的,根本止不住:“这人是傻子吧?把人得罪成这样,还敢叫人看自家大门,不反水才怪呢!”
霍琮也觉得离谱:“游云针对兖州制定了很多策略,其中就包括了收买兖州牧的下属,但谁也没想到,还没等他花钱收买,那位校尉就直接提着兖州牧的脑袋,上门来找我求庇护了。”
“我这次出行也就带了上千人,其中大部分还不是精锐,但兖州一路大开城门,百姓就差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了。”他
垂下眼眸(),?豔梈??[()]?『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这还要感谢你,成全了我的名声。”
“如果不是上次救驾,你在城头上的那一喊,事后又对我大加封赏让我扬名天下,百姓对待我和徐州军,也会像对待其他将领的军队一样,畏之如虎狼。”
郦黎笑了一会儿,又不禁叹息:“这要是发生在我们那个时代……不,哪怕是近代上千年,都是不可想象的。”
他重新趴下去,脸颊都被压扁了一小片,从霍琮的角度看,像是鼓着脸在说话。
郦黎喃喃道:“这个时代,真的太乱了。”
“乱世出英雄。”
“……是,但也意味着人命如草芥,上至王侯公卿,下至平民百姓,都是朝不保夕。”
郦黎勉强打起精神,把霍琮来之前自己经历的事情讲了一遍,又颓丧地啃着自己的手腕,闷闷道:“我真的见不得这些,一方面觉得这种情况是难免的,一方面又觉得,我不该有这种想法。”
霍琮:“我能理解。但是,会越来越好的。”
郦黎哼唧了一声,还是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了,刚松开嘴,手腕就被霍琮抓住了。
“怎么对自己这么狠?”
“又不疼……”郦黎讪讪一笑,忽然发觉霍琮靠得太近了,推了推他,“热死啦,差不多洗好了,该上去了。”
霍琮的目光移到他因为热水而泛起潮.红的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泉附近的温度过高,这才泡了没一会儿,郦黎就已经绵软红润得不像话了,肩头白里透着粉,像是一颗拨了皮、水灵灵的蜜桃,连看人的眼神,都上带着几分濡湿的意味。
“想我了吗?”
霍琮突然冒出一句。
郦黎瞪圆了眼睛:“什么?怎么好好的又问起这个了?”
霍琮坚持问道:“想听你说。”
“不想。”
“真不想?”
“真……”郦黎被逼到角落里,手肘撑着岸边光滑的石头,前后左右都被堵死了,根本无处可逃。
他倔强地扭开脑袋,嘴上却服了软:“好吧,有、有一点点想。”
霍琮在水下又往前一步,用身体把郦黎牢牢锁在自己怀里,手指将郦黎垂在脸颊侧边的湿法捋到耳后,指尖顺势揉搓着那柔软的耳垂,一直揉搓到红得滴血为至。
“太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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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可以……”霍琮的身躯沉沉覆上来,眼神炽热,语气却极致压抑,“更热一点。”
夏日烈阳,他时常呆在军中,比从前晒得更黑了些,愈发衬得郦黎的皮肤白皙无暇。霍琮耐心地引导着他用手腕攀附自己的脖颈,在能触及到的每一寸肌肤上落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热切又急迫,大手没在热水中,粗鲁地揉圆搓扁,神色却仍是一派隐忍深情。
霍琮脖颈上的青色经脉紧绷鼓胀着,墨色的剑眉微微蹙起,吻在郦黎颈侧的动作还带着几分怜惜,完全看不出来水面下潜藏的波涛汹涌。
他就用这副模样,几度把郦黎逼到极限。
郦黎的眼睫崩溃似的颤抖着,难耐地仰起头,小口小口地喘着气,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觉得自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要被热化在这起伏的热浪之中。
这个澡洗了足足半个时辰,两人才上岸。
郦黎是被霍琮抱上岸的,虽然没做到最后,但他仍然觉得自己像是小死了一回——霍琮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花招?明明当初下了一堆乱七八糟东西差点把电脑卡死机的人是他!
当初他还想过,在接受了自己大概是个弯的之后,或许还可以利用自己丰富的知识储备,让霍琮这个老古板大吃一惊,谁知道到头来,霍琮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
“不来了,真不来了。”他告饶道,“兄弟,我服了,我得先缓两天……缓一天!”
霍琮惩罚性地掐了掐他的腰间软.肉,咬字很重地重复了一遍:“兄弟?”
郦黎:“…………”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齿印红痕,抑郁了。
谢谢提醒,不然他差点忘了,一般人是不会对着兄弟又亲又抱的: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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