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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父在灶屋里烧着火,坐在柴火旁边,见到施母进来,看着她有些红的眼睛,一愣:“怎呢?光儿又惹你生气了?”说罢,他俊朗的眉毛皱了皱。
施母摇摇头,脸上带着笑,走到灶台旁揭开锅盖,边搅着里头炖的肉汤,边道:“光儿现在懂事了,我让她在屋子里休息。接过自个儿起来帮我干家务活儿了。”
“当真啊?”施父边往灶里添着柴,边问道。语气里带着质疑。
施母点点头:“当真呢。”而后用瓢舀着锅里的一点儿肉汤尝了尝。
而后放下锅盖子:“难为她这几天老实在家呆着,没有再跟言偃他们疯跑了,不像以前,成天的野。好了,快些熄火,灭了吧。”
“这几天算是安生,往后要是一直这么安生就是了。”施父边说边将灶里还燃着的柴火抽出来,插到下面的柴灰之中。灭着的柴木冒着烟:“你看人家冰儿,爹没了,她娘一个人拉扯大,看人家那女儿教的多好?常看圣贤人的书,还懂药。”
施母一边开始收拾碗筷,一边说着:“冰儿那孩子是好,可光儿坐不住啊,死活不跟她玩儿。就喜欢野,成天的野。长这么大,她们俩都没一起玩过。”
说着,施母已经准备好了碗筷,端着菜往外头走去。
施夷光已经收完了轻纱。坐在檐下,看着庭院外的柳树。
“光儿,帮娘把桌子摆出来。”施母看着作者的施夷光说道。
施夷光‘哎’了一声,乖巧的到墙边将靠着的桌案半拖半拽的拉了过来。
施父出了灶屋,将好看到这一幕,笑着走到施母旁边:“当真是乖了不少。这水落得极好。”
施母用拐子撞了撞他:“说甚呢。”而后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施夷光拉过来桌子,而后摆好饭菜。一桌人围着桌子开始吃了起来。
黄昏的光很暖人,霞光万里,红了半边天儿。庭院外不时走过扛着锄头的汉子,或是背着背篓的妇人,路过施家庭院,总是打打招呼。
“施家婶子,这么早就吃饭了呀。”
“王家大姑啊,来啊,一块吃,有肉呢!”
每每有人过去,施母施父就招呼着来家里吃饭。
“不了,我们家饭也差不多好了。这就往回赶着呢。”村人总是笑着推辞着,而后回了往家里继续走去。
施母吃着,夹着碗里的鸡肉,不时往施夷光的碗里搁着。
“娘跟你炖了一只鸡。多吃些,对身子好。”
施夷光乖巧的点头,津津有味的吃着这些原生态,不加任何防腐剂,又没有激素的鸡肉和蔬菜。有滋有味儿。
“光儿,你都八岁了。过了夏日,去西村村头找季老夫子求学吧。”施父看着一旁的施母往施夷光的碗里放着鸡肉,刨着碗里的饭一边吃,一边看着施夷光说道。
“咳咳……”施夷光听得一阵呛,连声咳着。她生平最讨厌的,是西施,最怕的,就是读书!
在现代,从在她妈肚子里开始胎教,一岁开始识文断字,到二十三岁。整整二十三年啊……好不容易来古代享受一回原生态农家乐,当做是过暑假。
这还没过完几天呢,就又说要读书了!
施夷光抬眼看了看施父,这跟她那逼着她读书的爹,简直如出一辙!眼里慢慢的变成幽怨。
“哎呀,好不容易吃顿饭,提什么夫子嘛。”施母看着施夷光一脸的不愿意,开口责怪这施父。然后回头对着施夷光又道:“光儿,不喜欢咱就不去找夫子了。”
“怎么不找啊!”旁边施父将碗搁在桌子上,转头看着施母皱了皱眉:“你看看她现在,都成野孩子了。知乎者也一个不懂,诗书礼仪样样不通,再看看人家冰儿。都八九岁了,她这样,以后哪儿能嫁的出去?”
“嫁人这事儿爹你就甭担心了。”施夷光看着施父说道,这以后嫁的,可是春秋五霸的吴王夫差。说出来都怕你吓到。
施夷光看着施父,继续道:“不过爹你将才说什么?冰儿?哪个冰儿?”
“是你一个族姐。”听到施夷光自个儿好奇起来,施母赶紧在旁边解释道:“也姓施,名施冰儿,就比你大一天。在东村儿,人好看的很,人称东施。外人常常叫你们俩二施。”
“哦……原来有血缘关系啊。”施夷光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东施也那么好看。
“你东施族姐,就在咱们村的季夫子那儿拜了师。那老先生可是正经的学问人,要不你也去瞅瞅。娘连束脩都准备好了。”说完之后施母顿了顿,又赶紧补充道:
“当然,就是去瞅瞅。光儿你想学就学,不想学就回来养鸡罢。”
施夷光听着,咬着筷子深思了会儿。去看看未尝不可以,当做是实地考察春秋的教育环境?
不过,这事儿得等她找到天吴之后再说。
看着施夷光犹豫不决的思虑样子,一旁的施父又道:“且去学学,也不会多久。不过一两年功夫。反正你是女子,只要会认两个大字便可。”
一旁的施母接着话,趁热打铁道:“是呢,如今天下都崇尚诗书礼仪,人总是要会几个字的,不然被人瞧不上眼。不似古时,两眼一抹瞎,也能过完一辈子。”
施夷光闻言,看了看施母,心里腹诽。这妇人哪里晓得,千年的唐宋朝之后,天下开始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哪里还会让女子学诗书什么的……
忽而,施夷光想到了什么。
对了对了,西施是个很有才情,又有政治谋略的女子。书,是肯定要读的!她施夷光不能因为占了别人的身体,害了人家吧?
“读!要读!”施夷光忽而点头,说的坚定极了:“书怎么能不读?不但要读,还要好生的读,要勤奋的读!”
施母施父看着施夷光突变的样子,愣了愣,对视了一眼,施父转过头,看着施夷光:“那就老老实实的读,可不要在捣蛋。”
“爹,您看您说的,”施夷光看了施父一眼:“我是那样的人吗?”
“也不准打夫子。”施母赶紧又接道。
施夷光端着饭一挑眉,看着施母惊诧道:“娘你看我像会打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