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吁——”
城墙下方,一匹雄壮程度比起关羽的赤螭骢还要高出半筹的神驹,冲开密密麻麻堆在城前的披甲士卒,四蹄猛地一蹬,划起一道又高又远的圆弧,稳稳的接住了判官。
“嘭!”的一声撞在了城墙上,山岗磐石砌成的巍峨城关崩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痕,这匹神驹只是甩了甩鬃毛,便安然无恙的掉头离开了。
却只是站在护城河边缘,不再挪动一步。
判官对于这匹皮赖神驹的秉性摸的一清二楚,以它踢死兕牛咬死虎豹的凶威,能这么轻易的撞上城墙?
分明是在表明它为了千里驰援,多么的劳累,多么的遭罪。
瞅见神驹开始虎着马脸,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把你甩下去的意思,一言操纵千万人生死的判官,无奈的从吴绫长袍内掏出了一块蓝田大料制成的方折卷云纹玉匣。
蓝田玉自商周以来便是最负盛名的美玉,大料基本上用于制作王侯玉玺,就连价值连城的和氏璧也是出自于蓝田山。
判官手中这块最为上等的大料,居然制成了一件盛放物品的匣子,里面的物品必定不是俗物。
果然,判官打开光泽滋润的方折卷云纹玉匣,一颗还在‘砰砰’跳动的淡金色心脏,展露在众人面前。
“啊吁——”皮赖神驹欢快的长嘶一声,不等判官拿出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连带着名贵玉匣一起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
还是没动。
心底既是焦急又是恼火的判官,有求于马,只能耐着性子继续掏出了一壶一杯一两金的临邛文君酒,暴殄天物的灌给了皮赖神驹。
“象龙!”
老酒鬼刚要踏出一步,挡在刘辩身前,听到那一声只要听了一遍就忘不了的长嘶,笑骂道:“这个皮赖货怎么跑这来了。”
“秦始皇的坐骑象龙?”刘辩见关羽甘宁等人渐渐形成了合围之势,瓮中捉鳖的困住了二皇子刘协和大漠剑神甘英,收刀入鞘,暗自嘀咕起来:我说那个玉匣里的东西,气息有点熟悉。
吃蛟肉配好酒,马中老饕是象龙。
象龙作为秦始皇的坐骑,有一个天人都羡慕的癖好,酷爱吞食大蛟。
当年象龙驮着秦始皇杀入天门,本来作为主力的一支大蛟群,硬是被它吃了个精光。
要知道这支大蛟群是紫微大帝座下斗部三十三星君角木蛟,耗费了不知多少钱帛、香火情、阴谋算计,用类似于剑道大家以意气御剑的旁门手段,千辛万苦收服的七头五百年大蛟。
在整个云端一直是力压各大势力各种重甲骑兵重甲步兵的存在,也就有点怵真武大帝座下的大雪龙骑,其他的各类锐士精兵,想打哪个打那个。
角木蛟也因此将凭兵贵,仰仗着气焰嚣张的七头百年大蛟,平步青云,一跃成为了斗部排名前五的星君。
谁曾想,就在几位大帝谋划了整整一个甲子的那场大战中,准备大干一场的角木蛟,落了个欲哭无泪的凄惨下场。
七头五百年大蛟被象龙‘吧唧吧唧’一头不剩的吃的那叫一个干净,险些把那些想笑又不敢笑的星君神君憋出内伤。
想起这一段秘闻的刘辩,不禁‘噗呲’乐了一声,刚要招呼麾下众多猛将围攻杂种刘协几人,老酒鬼也是乐呵呵的笑了起来,风烛残年的精气神好上许多。
乐呵呵笑了几声的老酒鬼,突然也像刘辩那般心底泛起了嘀咕:“不对啊,当年本大爷在泰山之巅剑开天门,除了看到钉死在天门上的秦始皇。”
“还有就是这匹从天门里面拖来一条五百年大蛟‘呲溜呲溜’猛吃的象龙,怎么跑这来了。”
“嘿嘿,不过一想起擅长相马养蛟的伯乐,恨的牙根直痒痒就是不敢上前抢回大蛟,就大为痛快。”
“什么天人这君那君的,一样是俗不可耐的俗人一个,碰到了硬茬子还不是得像个软骨头一样在旁边看着。”
大局已定,终于得了一些闲暇的一老一小,正准备喝几口老酒,眼前突然划过一道惊虹。
一袭绿袍染成血袍的关羽,骑着一匹更加殷红的骏马,刀指判官,微眯的丹凤眼陡然爆开:“鼠辈,哪里走!”
赤螭骢这些甲等马王,虽说跳不上高耸的郡城城关,但是做到唯有身负金刚体魄的猛将跃下城头的神勇,还是可以的。
但还没等忠肝义胆的关羽,放下杀父大仇,只为能够帮兄长留下大敌的冲下去。
那匹深得士大夫雅士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精髓的皮赖神驹,摇头晃脑的咧开马唇笑了笑,却是讥笑,似乎是在嘲讽关羽的不自量力。
可谁知,下一刻发生的一幕着实让众人傻掉了,皮赖神驹尥蹶子的一蹄踹翻了一脸茫然的判官,啊吁’一声冲向城关。
酒意微醺的它像个跳蚤一样欢快的蹦跶几下,不到三两息的时辰,便跃过了五六百米的距离,顺着大开的吊桥城门一溜烟跑到了城楼上。
屁颠屁颠的来到了刘辩面前,马脸上尽是谄媚,哪里还有一点世间顶尖神驹的样子。
“嗷呜——”
四脚蛇突然像个遭到入侵的家犬,呲着尖牙,压低头颅,恶狠狠的盯着象龙,准备随时冲过去狠狠咬上一口。
瞅见四脚蛇的象龙,兽眼光芒大放,炙热的就像看到了一匹皮毛犹如绸缎的胭脂马。
它正想吃下这个可口的小点心,似是想到了什么,害羞的朝刘辩扬了扬马头,眼巴巴的看着他,好像在征求同意。
剑拔弩张正在对峙的二皇子刘协和太史慈等人,也在眼巴巴的望向这里,不过是在垂涎秦始皇的坐骑象龙。
其中就数二皇子刘协最来劲,他可是得到了太阿剑的承认,再获得象龙的认同岂不是手到擒来。
此时得见公马象龙在刘辩面前娇羞的像个小娘子,嗯,更准备的说应该是谄媚的像个佞臣,谁还不知道这匹世间顶尖神驹是什么心意。
别说如丧考妣的小杂种刘协想要放声大哭,就是刘辩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的懵掉了,下意识拍了拍象龙的马首,喃喃道:“前两天还想着从哪抢来一匹甲等神驹,充当坐骑。”
“今天就来了一匹天下最为顶尖的神驹,还是秦始皇的坐骑。”
“到底谁才是这个世道的主角啊,不应该是末代皇帝刘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