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考虑,在具体熟悉青基会拨款程序的陆俊生而言,就不算什么问题了,他笑了一下,“青基会的希望工程办公室,会在收到捐款、建校款后,下达《拨款通知书》,通知各基层单位和中国青基会财务部。”
“哦。”
曾家辉总算释然,不由佩服陆俊生的业务之熟悉,“陆部长不愧为行家。”
陆俊生也不扭捏,微微一笑,“我相信,查出来的结果一定会令人触目惊心的!”
曾家辉也深以为然,“如果这里面真有问题的话,一查就会有结果的。”
陆俊生抬头看了一眼曾家辉,继续道:“问题还不止于此。我还从团中央财务处那里了解到一个情况,团中央曾收到过青基会邹小达以百万元计算的‘上缴利润’款项。邹小达违规挪用希望工程捐款投资,总体上是失败的,他哪里来的‘利润’上缴呢?而且,按照基金会章程,即便有‘增值收入’,其收入部分也应归属希望工程,只能用于救助失学儿童,怎么可以交给团中央呢?这利润不就成了利益了吗?”
这倒是一个重要情况,曾家辉问道:“陆部长是青基会的财务部长,这‘上缴利润’你应该最为熟悉啊,怎么是从团中央了解到的情况呢?”
陆俊生摇头道:“曾书记可能有所不知,这上缴利润的事,并没有经我的手,因此我听到这一消息时也是感到非常震惊。作为中国青基会财务部负责人,我要郑重声明,邹小达的有些黑箱作业,财务部的前后几任负责人都是不知道内情的。”
“这不太应该啊?”
曾家辉也在轻声的质疑,款项进出,财务部负责人不经手,显然有失规范。
陆俊生摇头道:“这不是应该不应该的事,而是事实上存在。因为,邹小达有一个习惯,他并不十分信任财务部,总是指责我这个财务部的负责人脑筋转得慢。”
曾家辉默默的用笔记着,没再打岔。
陆俊生继续说了下去,“我还听说,有位港人王先生曾向人透露,他前几年捐给希望工程数几十万港币,可一直没拿到收据,王先生曾托人找到我,请我在青基会的电脑系统里帮助查询,结果我发现这笔钱根本没有进入希望工程的主账户。后来我听说,当时的团中央某位书记出面会见了王先生,帮助青基会、也帮助邹小达摆平了这事儿。”
当时的某位领导?
曾家辉本想问一问是哪位领导,但考虑到陆俊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别人不愿提及的名字,自己现在暂时还不宜多问,一方面人家是举报,自己现在正在约见了解情况,别把人问得反感。另一方面,自己与陆俊生才是初次见面,相信今后还有坐下来谈的机会,还是留待以后再问吧。
不过,他换了一个问的方式,“正因为涉及团中央的某位领导,你才先用的是匿名举报?”
“是的。”陆俊生点头道:“在揭发邹小达搞腐败的过程中,我发现当时看过几个媒体报道的人,几乎都站在我这一边。可是,我曾寄予很大希望的团中央那位领导,他当然应该仔细看过媒体的报道,他却是出人意料的站到了邹小达的一边。而且,令人奇怪的是,我曾匿名给中央某首长写信揭发邹小达,没过多久,邹小达竟然就在青基会上公开说:哼,有人想到中央领导那儿告我的状,可是团中央却把举报信转给我了。我在团中央、在中央都有靠山,想搞倒我,有那么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