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他们看不到。
孔植咬了咬牙,怒道,“还不快去打水灭火!”
几个守卫探头一看,这才看到房间后头冒出来的火光,顺着窗口已经蔓延进了房内,点燃了屋内的幔帐,顺着床沿燃烧了起来。
方才被二人弄乱的被子和床单,此刻已经被火点燃,火势蔓延的格外的快。
孔植在空气中似乎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皱眉四下看了一眼,很快转到了房间的后头,似乎飘散着一股煤油味,这里的火势也烧的最大,像是从这里烧过去的。
几个守卫很快叫来了府中的家丁,忙活从附近的水井打水过来灭火。
可这院子里头没有井,这些侍卫们只能去隔了不少距离的隔壁的宅子打水过来灭火,人虽然多,可火势蔓延的更快,很快那原本还算豪华的房间就已经淹没在火势之中。
孔植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衫站在燃烧的宅子外,双眼几乎在喷火,他已经能确定放火的人是乔羽凰。
除了她,不可能是别人!
怪不得孔晟之前说她有仇必报,她是把叶臻的事情算到自己头上了吗?
孔植心头有些不安,只怕乔羽凰还会在背后给他下绊子,烧一座宅子也就算了,若是做了什么会影响他仕途的事,那可就不妙了。
孔晟负手而立,在这别院当中,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房子一点点的烧成灰烬,心头千思万绪。
他若是反击呢?
显然不可能,将军府里加上那三位小将军,拢共三位兄长,还有锦王给她撑腰,他怎么反击?
反击不成,那便只剩下讨好这一个选择了。
孔植长叹一口气,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朝,一回家就立即让人备了两箱金元宝,放上了马车就准备带给乔羽凰做见面礼。
马车徐徐驶在京城的闹市街头,孔植今日只带了一个贴身的护卫,因着昨晚一夜没睡,便靠在马车内打盹,想趁路上的时间多少睡一会儿。
等到他睁眼醒来,马车却还在颠簸。
也不知睡了多久,掀马车的小窗口看了一眼,却发现已经不在京城了,马车走的一条很偏僻的小路,两旁都是山,他根本不认得这是哪里。
“停车!停车!”
孔植感觉不对,立即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却没想到还没看见面前人是谁,一棒子打过来他脑袋一沉,人便晕在了车内。
蒙面的林烈问身侧的上官旭,“上官,你说我们都赶了两个时辰的车了,把他扔在这里可以了吧?”
上官旭眼神带着几分戏谑,“不急不急,还没到目的地呢。”
林烈不好再说什么。
又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一条小路的山脚下,四周荒无人烟,附近还有一个乱葬岗,横七竖八的有一些没有名字的墓碑,
上官旭拎着孔植往山上的丛林里一扔,眼睛忽而又定格在了他腰间的那块玉佩上。
孔植自从日子好过以后,穿着和打扮都很讲究,不止是腰间悬了翠玉,大拇指还带着扳指,头上的束发冠也是金的。
上官旭仿佛看见了钱,三两下就将他身上这些值钱的东西给卸了下来。
林烈在一旁皱眉,“我看这次抢着来,你是为了他身上这些东西吧?”
上官旭不置可否,“为叶臻报仇,顺便捞点外快,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林烈撇嘴没有多言,二人相继上了马车,赶着两箱金元宝的马车回京城了。
孔植躺在荒无人烟的山上,一阵风来,将他的长发吹散,躺在那里,宛若一个死尸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困倦,孔植这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四周能听到一些不知名的鸟叫声,一阵风吹来,冷的他瑟瑟发抖。
这是在哪儿?他怎么会在这?
四下环顾了一眼,很快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脚边是一些碎石,身下躺的是杂草。
他没带火折子,只能摸黑在这里行走,一面小心的问,“有人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伴随着黑夜中有些诡异的声音。
孔植抱着双手发抖,模糊中,看到山下的小路,便顺着小路走了过去。
他只记得他在马车上打盹,接下来被什么人打晕,一睁眼就在这里了。
孔植又气又毁,他能猜到这次约莫又是乔羽凰干的。
为了一个叶臻,她已经烧了自己两次宅子了,今天还特意大费周章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方来。
孔植不得不担心,日后她还会为了给叶臻报仇,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唉。”孔植叹了口气,隐约听见前头似乎有车轮的声音,立即便冲了过去招手,很快便看见迎面赶来的牛车。
虽然是牛车,可眼下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经没得挑了。
“受累,您去哪儿?”孔植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低声下气了。
那赶牛车的是个老伯,借着夜色打量了他一眼,大抵是看出他穿着不凡,一身贵气,便应道,“去京城,等天亮进城。”
“老伯,能不能带我一程?”
那老伯笑弯了眉眼,“当然可以了,五十文,我带公子进城!”
孔植正要答应,一摸身上,却发现不止钱袋不见了,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除了这身衣服以外,什么都没了。
风一吹,将他的长发吹散扬在空中,模样有些渗人。
“这,我能不能进了京城再给你钱?”
那老伯拧巴着脸笑道,“公子,看你穿的这么好,不像是没钱的人啊,不会是想赖账吧?”
“才五十文钱,我怎么会赖账!”孔植从未受到这般羞辱过,哪怕是从前不受宠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落魄。
“嘿,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谁知道呢,不过。”那老伯眉眼一转,忽而就盯上了他那身衣服,老伯借着微弱的火光看了一眼,笑着开口道,“公子,若是没钱,不如把这身衣裳给我抵了也行啊。”
孔植有些犹豫。
“公子我可告诉你,这一片到处都是乱葬岗,等夜深了,什么畜生都会出来,你若是留在这里,明天能不能回的去就说不定了。”
孔植见那老伯不像是说谎的模样,有些为难,“那我穿什么?”
“你穿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