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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自从您在大赛上出事起,丁爷就一直派我们四处打探您的下落,生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对您有所不利。”小贾定了定神,立刻又恢复了原本的谄媚,“前几天,他老人家起卦算出了您的方位,立刻就让我赶来了这里,能看到您安然无恙,我这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小贾没说真话,因为曾逸凡一直将自身的信息隐藏得很好,单凭丁正涛的卜术能力根本是算不出他的行踪的。事实上,若不是有袁刚的帮忙,加上曾逸凡自己冒出来,只怕丁正涛这会儿还在四处抓瞎。
可小贾说的也不全是假话,现在的丁正涛的确十分担心曾逸凡的安危,在得知他的下落之后,当即便派小贾带了一批监理前去寻找曾逸凡。也许是小贾的运气比较好,在城市里分头搜寻的时候,只有他见到了曾逸凡。
说实话,当曾逸凡突然从身边冒出来时,小贾的确吓得不轻,他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出的气势。
当然,这次丁正涛派小贾他们出马,并不是为了追杀曾逸凡,其实就算把那些监理全加到一块儿,也未必能够伤得了曾逸凡的一根毫毛。
“丁正涛想请我重回大赛?”曾逸凡的样子显得有些吃惊,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对他来说其实并不意外。
“您是大道卜术的嫡传弟子,如今算是卜术界的第一人,而丁爷对您也一直很钦佩,所以请您出马是众望所归。”小贾一脸的浩然正气,满嘴忧国忧民,“近段时间,大赛组委会设在各地的管辖机构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很多卜者或是无故死亡,或是离奇失踪,也有幸免于难的,但不是成了残废就是成了白痴,整个卜术界正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老霍在一旁听得有些心惊,虽说跟总部的力量不能比,但大赛组委会在各地的实力他多少也清楚些,对方能对组委会造成如此之大的打击,其实力应当是发展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地步。
而最可怕的是,这么一股强大的势力,到底来自哪里,背景究竟如何,显然还没有头绪。
“至于易博尔,”小贾继续道,“因为他主动放弃了第二轮的比赛,组委会决定允许他退出比赛。”
“主动放弃?”曾逸凡玩味的问道。
“是啊,他在第二轮的比赛中,什么都没有做,从始至终呆在房间里,确实是自动放弃比赛。”小贾饶有其事的解释道。
“哦!”曾逸凡配合着肯定了一句。
随后,小贾又感慨万千的描述了各地知名卜者遇难的情况,强调了当前面临的困难云云。曾逸凡一边听小贾介绍着近期发生的情况,一边悠闲地品着咖啡,还时不时地兼顾着吞云吐雾,那样子似乎并不怎么惊讶。
当小贾介绍完一切情况之后,曾逸凡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说完了?”曾逸凡打了个哈欠,伸手看看腕表,“你替我回复丁正涛,我接受他的邀请。”
“您……”小贾没料到曾逸凡会答应得如此爽快,一时间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过,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所以得多等几天。”曾逸凡商业味十足地说道,“当然,如果丁正涛肯提供些人手资源,也许他等的时间就会缩短不少。”
说完,曾逸凡端起咖啡杯,慢慢地品着,似乎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我这就赶回总部,如实转告丁爷。”小贾识趣地站起身,冲曾逸凡欠了欠身,“那么,先告辞了。”
小贾走了,曾逸凡却没有动窝的意思,他静静地盯着杯中的咖啡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果然和我们算的一样,计划进行得还很顺利。”老霍笑了笑。
“这只是一道开头的小菜而已,真正的正餐在后头。”曾逸凡摇头道,“红烧排骨,蒜香骨,霸王骨,还有一堆的骨头等着我去啃呢。”
“你说的是……”老霍思索了一下,伸手在桌子上画出了一个卦象,“昨晚的这一卦?”
老霍画在桌上的卦象四阴二阳,正是两个坎卦相叠而成的“坎为水”。
“二十九卦,坎为水。”曾逸凡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略略皱了下眉,“这咖啡,真难喝。”
......
宽阔的城郊公路上,三辆黑色林肯轿车高速飞驰着,当头的那辆轿车上,小贾正低声地向身旁的曾逸凡说着些什么。
“丁爷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不能亲自和您会晤,但他老人家特别关照我们,一切都要听从您的调遣。”小贾递上一支雪茄,讨好地说道。
“这东西太冲,抽了容易上头,这会儿是办正事的时候,脑子必须清醒。”曾逸凡瞟了眼雪茄,笑着摇摇头,“我说的事情,你们办好了没有?”
就在曾逸凡遇到小贾的当晚,他就接到了小贾的电话,说是丁正涛完全同意了他的要求,并由小贾带领一队精干的人员供曾逸凡调遣,以完成他之前口中所说的“私事”。
“按您的指示,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个地方。”小贾看了看手上腕表,“一小时前,我手下的十个弟兄守在了那里,遵照您的吩咐,正按兵不动地观察。”
“这一小时里,他们联系你应该没有超过两次吧?”曾逸凡盯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色,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您高明!他们的确只联系了我两次。”小贾略带吃惊地看着曾逸凡道,“一次是发现了您所说的线索,一次是找到了准确的地点。”
“他们确定那里没有人进出?”曾逸凡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像是在水底说话一般。
“这个……没有,至少从他们到达的那一刻起没有人进出过。”小贾回忆了下,肯定地回答道。
“让你车上那几个特别的手下都准备好。”曾逸凡自车窗外收回视线,看着小贾道,“通知那几个负责监视的弟兄,不要让任何人靠近那个地方,必要的时候,可以玩命。”
小贾有些不知所以,从手下的汇报来看,曾逸凡要他们所找的地方只是一处荒废了的旧楼,因为长期荒弃破旧已经成了危楼,平日根本没有人去。就这么个破地方还需要花那么大功夫去警戒?甚至必要时还要玩命?
可不管怎么样,小贾知道,即便听起来再怎么无稽,曾逸凡所说的话,都是富含一定深意的,更何况丁正涛早先就已交待过他,无论曾逸凡提出怎样古怪的要求,他都必须予以配合满足。
在向几名手下交待了一番之后,小贾又联系了负责监视的那十名手下,并在电话中再三强调,务必全力保证不让旁人接近那座危楼。
听着小贾在一旁安排部署,曾逸凡继续望向窗外,眼前掠过的风景不断变化,脑中的思维也飞地运转着。
曾逸凡去那座危楼的目的是要去找人,一个他觉得有必要帮他脱离出这个棋局的人。在此之前他曾卜算过这人的下落,锁定方位后便通知小贾派人前去寻找自己卜算出的地点。
对这个人的安危曾逸凡并不担心,照当时的卜算来看,那人虽然危机重重但还不至于伤及性命。
可现在,曾逸凡却不觉隐隐有些担心,因为他预感到了一些变数,一些原本在卜算中不曾出现的变数。
“三辆黑车,这个征兆可不怎么好。”曾逸凡暗暗叹了口气,“第六十四卦,火水未济。”
让曾逸凡现变数的正是小贾他们开来的三辆黑色林肯轿车,那一刻他的心中突然没来由地一动。
三这个数字代表火,也就是离卦,黑色代表水,也就是坎卦,这么着就得到了第六十四卦“火水未济”。
离火是体卦,坎水是用卦,这是个用克体的卦象,按卦理来说属于不吉,不过现在是秋季火旺,坎水的作用相对较弱,对主体卦象来说还有挽救的余地。
可当车子开上城郊公路时,曾逸凡注意到了车行的方向是朝北行驶,这也就意味着那座危楼所处的位置是北边,北为水应的也是坎卦,这么一来“火水未济”卦中的坎水势头又盛了一成,事态愈严重了。
坎水为危险曲折,暗指江湖人贼人作祟,以此判断的话,不难看出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了,而且这一切的迹象都是曾逸凡到达此地后逐渐出现的,这也就是说,那些变数是随着曾逸凡的到达而产生的,从另一个方面看的话,那就是有人想抢在曾逸凡赶到危楼之前让事态恶化到最严重的程度。
“还有多久到那里?!”
“五分钟之内就到。”看了眼导航仪,小贾立刻回答道。
五分钟,曾逸凡看了看手表,希望这五分钟内不要再出现其它的变数,如果自己的推卦准确无误的话,刚才所想到的关键就是整个卦象的结果。
......
废弃的危楼里。三个男子坐在一处石堆上,似乎在等什么人。
几分钟后,其中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起身,从腰间掏出了一样东西,走到了另一个瘦小的男子身边。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锃亮的匕首,刀刃贴到了瘦小的男子的脖颈上。
“我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瘦小男子悠悠的抬起手,眼睛斜斜地盯向自己的右侧,“但我更不喜欢别人拿刀指着我。”
“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杀人,尤其是无端地杀人。”拿刀的男子一字一顿地说道,“云三,你——该——死!”
“刘子衡,你有种杀死我吗?”云三笑盈盈地斜眼看着刘子衡。
刘子衡并没有回答,而是将匕首又逼近了一些,脸上冷得像结了冰。
“刘子衡,你可以杀了云三,但你必须清楚一件事。”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旁边冒了出来,“云三杀的都是注定要死的人,一动就是一变,如果你杀了他,一些定数就会成为变数。”
“注定要死的人……”刘子衡的身子一震,表情变得复杂起来,“难道那些警察也都注定要死吗?!”
“人的生死是自然规律,注定的就肯定会发生,云三在遵从这个规律,所不同的只是方式方法而已。”那个声音继续道。
刘子衡顿了顿,随后又怒目圆睁:“像他这种无视人命的混蛋,杀一万遍都不为过。”
就在匕首即将划破云三的脖颈时,云三从袖口里忽然发出了几枚钢针。
“嗖嗖!”钢针一应刺入了刘子衡的身体里,刘子衡当下就整个瘫软在地,只有那双眼睛依然睁大着,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袁刚对云三的举动并没有多大反应,但之后,云三又做了一件事,袁刚却有些搞不懂了:“你给他注射了狂量,别指望我帮你。”
“等搞定岛国人和高丽人,怕他也差不多了。”云三嘿嘿笑道,将身后一个大背包提到了前面,放在了刘子衡的身边,自言自语道,“以一敌十,他需要这些。”
危楼外,一群黑衣人正在快速进入,他们得到消息,曾逸凡一行人就在这里。这是鬼冢一派和太极宗最顶尖的高手。
小贾布置在外面的人,一直在关注在危楼里的情况,没想到外面会突然冲进来一批人,当下连哼哼都没有,就悉数被剿灭了。
危楼里,刘子衡原本瘫软的身子,渐渐如同火烧一般,那双瞪大的眼睛,也逐渐烧得通红……
……
三辆黑色加长林肯停下了。
当从窗口远远地望见那座危楼时,小贾便通知三辆车上的手下就地停车,步行前往危楼。他把手下分作了三组,一组随他和曾逸凡从正面接近危楼,另两组则迂回绕去了危楼的两翼,并交待那两组手下通过对讲机随时保持联系。
曾逸凡点了一支烟,懒懒地靠在车边,看着小贾安排那些手下,心里倒有些欣赏这个家伙。
刚才在车上,曾逸凡正准备出声叫停,可他只是抬了抬手,还没来得及出声,小贾就抢在他之前通知那些手下停车了。这倒不是因为小贾未卜先知地猜到了曾逸凡的用意,他只是比较会察颜观色而已。
当然,从小贾对手下的分组安排来看,这家伙的思路也很清晰,处理事情有条不紊,有这样的手下带队办事,的确让人省却不少心思。
看来,小贾不只是个会溜须拍马的弄臣而已,难怪丁正涛会如此器重这个卜术能力并不怎么出色的家伙。
曾逸凡笑了笑,视线转向了远处的危楼,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