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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一个监理低声骂了句。
“蔡老,丁正涛太偏袒了!”另一名监理忿忿道,“无论合理与否,只要那些外籍代表句话,他就跟得了圣旨似的。”
一句话有如在平静的湖面丢入一颗石子,会议室内顿时话语纷纷。
“我们不排外,也不惧外。”蔡问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内合则外敌不侵,这一点希望大家都能明白。”
“另外两个小组的状况如何?”蔡问看向其中一名监理问道。
“第二小组在本轮比赛中三名组员出局,一名组员意外身亡。”那名监察如实答道,“按比赛规则,第二小组组员朴根希胜出。”
“嗯,我没记错的话,朴根希是八极宗的另一个代表。”蔡问接着问道,“第三小组的胜负情况呢?”
“第三小组刚开始就有两名组员自动弃权,最后有两名组员出局。”另一名监察起身道。
“三下五除二,这组胜出的应该是他。”蔡问会心地笑道。
“蔡老说的对,第三组胜出者正是‘三下五除二’萧郎。”那监理点头道。
蔡问点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正色道:“安排下去,第一组曾逸凡、易博尔、松本龟田,第二组朴根希,第三组萧郎,直接进入复赛,明日午时开赛。”
卜术大赛初赛并不以单人胜出制决定胜出者,譬如第一组的曾逸凡、松本龟田以及易博尔,三人在比试中都表现出色,三人都可由大会决定直接进入复赛。
得知这个消息时,曾逸凡并没有什么表示,他依旧在为玛娅的突然死亡而纠结。
这是第一个为了他而死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在大会为他安排的休息室里,曾逸凡右臂的伤口被包扎得很好。其实这是多此一举,曾逸凡知道,即便不包扎伤口也会很快愈合。
但他的心里似乎多出了一道伤口,一道不太容易愈合的伤口。
对于生死,曾逸凡看得很淡,但对玛娅的死,他却有着深深的内疚。那样的舍身相救,自己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这种纠结的感觉让他胸中发闷。
崔恩英作弊,曾逸凡早就有所感觉,但比试越接近结尾,他却越感觉不到了。
从社区教所出来,曾逸凡就估算到贺成东的真正位置,并带着玛娅第一时间赶到了目的地――社区锅炉房。
锅炉房在社区南面与东南面之间,也就是离位和巽位相夹的地方。离火本无阴阳,但巽为阴木,火由木生,阴阳继承自木,也只有这里才属于阴火之地。贺成东是死相逢生之人,对的只能是阴火,所以这才是贺成东会出现的位置。
但曾逸凡却没有急于去抓贺成东,他想看看崔恩英玩的什么花样。
他一直在关键位置埋放一些可以干扰量感的东西,利用老鼠紧逼贺成东。然而,在明明可以胜出之后,他却忽然发狂,朝自己攻击。
难道崔恩英的目的并不是赢得比赛,而是杀死自己?可这种国际争端,曾逸凡不觉得自己应该被卷入。
“呜——”手机振动了起来,显示有一条新短信。
“坚持下去,对她最好的报答就是将真凶送入地狱。蔡问”
曾逸凡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窗外夕阳已落,只留下一片暗红色。
“会的,我一定会的。”望着空中残留的血色,曾逸凡笑了。
......
“要你命很容易,但你很有钱,这就难办了。”对着加护病房的贺成东,曾逸凡是这么说的。
贺成东连眼都没眨下,立即开了张大面额的现金支票给曾逸凡。
真正的冯天明在社区广场莫名倒地后,几个警察模样的人立即弄走了他,至于去了哪里,无法得知。当时现场的所有人都以为“冯老板”只是突发病症进了医院,却不知道此刻躺在医院里的已是另一个“冯老板”。
贺成东明白,不管下手的是谁,如果对方要让他在医院暴毙,自然也会做得天衣无缝。可他现在却并不害怕,因为曾逸凡问他拿了钱。
大道卜术的人拿了他的钱,谁还敢动他?这么一想,支票上的零也就多了点。
可惜,曾逸凡只是问他拿钱而已,剩余的想法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关于这个,贺成东还是想明白了,因为曾逸凡没走多久,那群惹不起的人就出现了。
“钱是好东西,但没有命值钱。”贺成东很想把这句话刻在自己的墓碑上。
......
午时的日头有点大,虽然已经入秋,但这个红彤彤的家伙生怕被人忽视似地拼命显摆。
不过,它再怎么显摆,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它照不到的地方。
比如现在曾逸凡待着的这个角落,就是个阳光照射不到的死角。虽然是大白天,但几乎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上岛咖啡,一个比较幽静的地方,这儿除了窃窃私语的商务人士之外,就是那些窝在沙发上不知关系的男女。
曾逸凡对这些人完全不感兴趣,他只注意着自己桌边的两个人。
松本龟田,鬼冢一派的代表,与曾逸凡同组通过大赛初试的人。
朴根希,高丽八极宗的代表,第二小组完胜者,据说是崔恩英的师父。
对于曾在危急时刻袖手旁观的松本,曾逸凡并没有鄙视或不快,相反倒很理解,那情形下换作是他说不定也会这么处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也算是古训了。
他有点不解的是朴根希,面对杀死自己徒弟的人,居然显得无动于衷,这个师父未免有些不称职了。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我能那么镇定地面对你。”年逾六十的朴根希嗓音低沉道,他的中文异常流利,以至于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中国人。
“嗯,有点这个意思。”曾逸凡咬着咖啡的小勺子,懒懒道。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朴根希品了口咖啡,“猎犬死在狼吻之下,只能证明它太弱。”
语气很淡然,但话语中充满了傲气,在朴根希的眼里,崔恩英不过充当了猎犬的角色,而曾逸凡充其量也只是只凶猛的豺狼而已。
如果知道我是只吃了猎犬的狼,他又会怎么想呢?曾逸凡暗想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