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砸下来,客厅里每个乔家人都陷入巨大的震惊中,偌大的客厅一时间鸦雀无声。
率先颤抖出声的是乔瑾。
他难以置信,嘴皮都在颤抖:“你说……这是小夙?!可小夙他不是已经……”
乔瑾没敢说出那个‘死’字。
但他眉头紧皱,断然道:“这不可能的,当年小夙的尸体,还是我亲手挖出来下葬的!!”
云清却抓住了其中的纰漏。
“十一年前那场大火里挖出来的,应该都是面目全非的焦尸。”她一针见血地反问,“二叔,你怎么能确定你当时挖出来的下葬的,就是五叔?”
“怎么不确定?当年小夙不离身的那块玉佩都被发现了……”说到这里,乔瑾突然反应过来,倏地顿住了话音。
如果那块玉佩是被人故意挂在另一具尸体上,想用他伪造乔夙已死的假象呢??
“一块玉佩,的确什么都证明不了……”乔植缓步走向沙发上那个不人不鬼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不忍悲恸之色。
只是当年所有人都陷在巨大的悲痛中,没有人会想检测一下死者的身份。
乔植撕开了沙发上那个男人的上衣。
他身上也是大片大片的烧伤痕迹,仅有的完好的皮肤,也极为粗糙,几乎看不出原来养尊处优的痕迹……但即便如此,乔植还是在他左边第三根肋骨底下摸到了痕迹!
乔夙曾经受过伤,肋骨骨折,由乔瑾亲自开刀,在他左边第三根肋骨处加入了钛板……
乔植抬头深深地看了乔瑾一眼,眼睛都红了。
兄弟之间无需多言,乔瑾瞬间就懂了,眼前这个不人不鬼的流浪汉就是他的五弟乔夙!
“小夙……”乔瑾眼泪差点涌出来。
他没想到五弟居然还活着!
这本是值得高兴的事,可乔夙如今这副模样,却让乔家其他人都痛心不已!
奚山乔家当年风光鼎盛,而小五乔夙,当年更是顶风流俊逸,潇洒倜傥的人物,名门世家的千金,倾慕他的更是不计其数……
乔植抹了把眼角,稳定激动心绪,这才看向云清:“清清,你在哪儿找到他的?”
云清就将今天偶遇乔夙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也包括乔夙疯疯癫癫地喊着他有罪的那些话。
“……我给五叔施了针,他明天才会醒过来。”云清凝眉道,“关于十一年前那场大火的内幕,五叔应该知道什么。”
这也就是为什么,乔夙明明活着,却宁愿流浪街头十一年,也不肯回乔家的缘故。
乔植沉沉地叹出口气,让管家收拾出一个房间,将乔夙搬了上去休息。
乔瑾脸色紧绷凝重,迈步跟上楼:“我去检查一下他的身体状况。”
客厅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乔植跌坐回沙发上,整个人好像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着,平白苍老了几分。
“……”云清看见这样的乔植,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原本想告诉他,也许母亲蓝水心还活着,可如今她没有切实的证据,只怕最后让乔植空欢喜一场。
最后云清什么都没说。
恰好这时候佣人已经将煮好的宵夜端了上来。
“清清,你今晚也辛苦了,去吃点东西吧。”乔植对云清依然很温和。
“嗯。”
云清倒是真有点饿,想拉着霍景深一块去。
“霍先生。”乔植却看向霍景深,眼里闪过一缕精光,“方便的话,陪我去散散步如何?”
霍景深自然是不可能拒绝。
他从善如流地起身:“好。”
云清却有点不放心,她知道乔植对霍景深的态度一向不冷不热,张嘴打算说些什么,霍景深却暗地里轻捏了捏她的手心,用目光示意她不要插手。
眼下云清越护着他,恐怕他这位岳父就越看自己不顺眼……
男人之间有些事,只能他们男人自己解决。
走出客厅,霍景深亦步亦趋地跟在乔植身后,姿态放得很低。
“伯父,您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岳父还叫不上,从乔老爷子到伯父,已经算是他们之间关系迈进了一大步了。
乔植两手背在身后,闻言身形微顿。
“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乔植转过身,眸光犀利又深沉落在霍景深身上,“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除了翼门少门主,和霍总的身份之外,你究竟是谁?!”
说着,乔植看了眼远处灯火通明的客厅,沉沉地吐出口气,提醒他:“霍景深,你要知道我是一个父亲,我不可能把女儿交给一个我压根不了解的男人!你要是真的爱我女儿,我希望你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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