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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
辛妍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中。
她的眼睛并没有闭上,她该如何再次睁开眼?
就在她愣神的一瞬间,覆盖在他整个视野中的黑色与红色被同时搅拌的粘稠画面如同被撕开的画布,刹那间,这些令人作呕的、充斥着诡谲、怪异和危险知觉的色彩陡然褪去,那种仿佛黏在她皮肤上的不适感瞬间一空。
然后她便见到了那个神秘声音口中所说的“真实”。
幕布被揭开,她得以洞察藏在表象背后的世界。
一道冷冽的光从她脆弱的视网膜上流淌而过,她感觉到了冷,冰结的清脆声响映在他的眼中。虚幻的知觉如同在义体中流窜着的电信号,瞬间麻痹了她的全身。
她似乎看见了“星空”。
她不确定。
她记得柏塔曾经以星空为概念,售卖过一整套的主题智能家具。那些家具会在天花板投射出全息的虚拟星空。
她看到过柏塔投放的广告,看到过绚烂夺目的效果图。
她的孩子特别喜欢被投射在天花板上的“星空”,哭着闹着想要她买一套放在家里。
可辛妍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花自己两个月的工资,去买一个只是为了好看的虚假“星空”投影仪。为了满足孩子的愿望,她省吃俭用了几l个月,终于凑够一次钱,带着孩子去了第三区的星空主题餐厅,近距离观摩了一晚上星空投影。
……那或许是她过去的人生中,距离星空最近的一次。
而现在,这个记录被打破了。
她置身太空之中,被无垠浩瀚的星空包围。那些闪烁不定的星辰如同一双双隐藏在无尽宇宙背后的眼眸,或是冷漠、或是好奇地注视着她,无声叙述着她无法理解的知识,或是情感。
一张浩大的星辰的图谱在她面前舒张开来,太多太多的色彩和光亮向他压来,她甚至感觉到了难言的窒息。
……随后便是因窒息引起的头痛。
或者那头痛并非是因为窒息引起的。
她那已经达到了容纳极限的大脑无法再接受多余的知识灌输,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快要炸裂开的容器,很多很多她不曾接触过的知识在她的眼前闪过,她试图抓住一些什么,但却无济于事,只能让自己变成无尽知识海洋里被风浪追逐的小船,艰难求生才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从躯壳中被拿了出来,暴露在周遭的寒气中。
那些诡谲的、怪异的、寒冷的气场无孔不入,像是一根根绵密尖锐的针,朝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扎去。
她从未觉得自己的灵魂通透到如此程度,正如那个神秘的声音所说的那样,她的心眼洞开,看见了“真实”。
她看见了被隐藏在乌云之后的真实。
她看见了在被柏塔当作广告幕布的、如同灰白色墙壁一样横亘在天空与大地之间的乌云背后,究竟藏着怎样浩瀚的世界。
她看见了——
那位神灵,那位生灵认知之外的存在。
无尽宇宙的探索者,真实规则的洞察之眼,超越万界的星空自我。
她忽然泪流满面。
一种自灵魂深处迸发出的敬畏和欣喜笼罩了她的知觉,她无知无觉地跪倒在地,想要伸出手掩面,却发现那只早就已经改造成机械的右臂再次变成了血肉之躯。
“神……”辛妍喃喃说道,“星空的……神迹……”
某种可怖的狂热之色出现在了她的面容上,她说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泪水在她的脸上如泉涌般流淌。
……
夏年猛地睁开了眼睛,从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了起来。
她按住了额头:【呃……有点想吐……】
【第一次入梦,入的还是感染者的梦,很正常。】系统说道,【没吐出来就算成功。】
【我就当你是在安慰我吧。】夏年无语地说道,【所以我们成功了吗?】
系统说道:【如何会有不成功这种可能性?你是不是太小看了神的强大,还是说,你太高看人类的意志力了?】
夏年:【……我也是个人类,你慎言。】
系统非常高情商地哑火了。
【她什么时候会醒来?】夏年问道。
【至少明天。】
夏年听罢,便也不再继续停留在感染科的休息室里,她从衣帽间取回了自己的外套,确认净化设备已经驱除了上面残留的酒味和烟味,这才离开了诊所,朝着半月巷走去。
她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已经快要晚上十二点了。
街道上已经几l乎没有人了,路灯零零散散地亮着。夏年的目光从街道上的一间间店铺掠过,忽然看到了她前不久去过的那家无监控公共机房。
夏年犹豫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最终还是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地走了过去,随便找了一台机子启动。
【……你这么鬼鬼祟祟的是要做什么?】系统好奇问道,【难道你终于破罐破摔,准备黑掉柏塔了?】
【我看起来像是想要自掘坟墓的人吗?】夏年无语地说道,【我想看看兔子有没有给我回信。】
系统恍然大悟:【但他知道你会在这家公共机房登录帐号了,你不怕你一登录潮汐瞭望内部频道,他就直接杀过来吗?】
【兔子在没有课题和科研压力的时候,向来早睡早起,这会儿他肯定早就睡了。】夏年说道,【你看人家,快一百岁了还看起来那么年轻,不好好保养怎么行,要向人家看齐啊,阿统。】
系统:【……】
系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要和一个血肉之躯的人类看齐。
夏年很快就登录成功,她扫了一眼郁贤的收件箱。
夏年:……
她目瞪口呆。
系统也是呆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这个学生……】
……十九封邮件。
才短
短一周的时间,图子楠居然给夏年连发了十九封邮件!
夏年懵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始从第一封邮件开始阅读。
……
郁老师:
抱歉回复晚了。温莎同学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请放心。
我拿到了你留下来的糖果,非常感谢。
图子楠
……
郁老师:
老师,我想我大概还有一些事情没能汇报清楚。
和老师已经八十年没有联系过,当前我的个人情况颇为繁杂,与以往已经大有不同。
潮汐瞭望的其他成员大多对我有所误解,所以……如果老师有任何相关疑问,请务必在邮件中向我本人提及。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当面和老师解释,并且借此了解关于老师离开的真相和老师目前的状况。
图子楠
……
郁老师:
本邮件是针对上一封邮件的补充说明。
我并非在质疑老师的身份,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只用邮件联系也无妨。
至于离开的事情,如果你不想说,也不必在意我那多余的好奇心。
老师暂时不必担心柏塔,公司那边无人知晓你还活着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
另外,随信附上老师离开后的八十年内我的科研成果一览表,请批阅。
图子楠
……
夏年打开了附件,差点被密密麻麻的科研成果给吓到当场密恐发作。
这份科研成果的一览表显然是图子楠花了心思整理的,重量级的成果全部放在了最前面,随便一眼扫过去,夏年就知道其含金量之恐怖,这甚至已经远远超出了当年郁贤的成果总和——毕竟郁贤只活了不到三十岁。
……就光这些重量级的成果,就足够中央学院专门成立几l间新教室了。
【……不愧是他。】夏年感叹道,【这人根本就是个实验室疯子,宇宙级卷王。】
系统说道:【他很在意你的看法。】
显然,图子楠写信时候的小心翼翼都快要溢出屏幕了,这些科研成果也似乎是他在尝试证明自己没有忘记初心,证明自己没有放弃科研和努力,尝试着让夏年高兴起来。
夏年没说话,只是接着打开了下一封邮件。
……
郁老师:
潮汐瞭望的其他同僚们知道您还活着的事情吗?
他们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相关的事情,我有点拿不准,究竟是只有我一个人一直被蒙在鼓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真相。
我并没有要刺探情报的意图,请不要误会,我只是需要知道我该如何面对潮汐瞭望的同僚们。毕竟他们这些年对我的态度都不算太友好。
我是在以潮汐瞭望的成员身份与您通信,绝对不是以临星城中央学院院长的身份。
希望老师能够理解。
图子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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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i的作品《在赛博世界当密教头子》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关于在中央学院任职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在你离开后,潮汐瞭望式微,很多资源都流失了。
或许当时有更好的方法,但我没能找到,所以接任院长也是权衡之下的无奈之举。
牵扯利益太多,我已陷得太深,难以脱身。希望你不要为了这件事情生气。
图子楠
……
后面连着好几l封邮件,都是图子楠在自问自答,像是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对着树洞自我忏悔。
他大概是希望郁贤能够质问他的,可他却没能等到严厉的质问,等来的却是漫长的沉默。
这种沉默或许对他而言更加无法忍受。
于是他干脆全盘拖出,根本不等夏年发邮件询问,便将他这些年所做的所有自认为“丧良心”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一连十几l封邮件,全都是在告解与忏悔。
夏年愈发沉默,她尽职尽责地做了一个沉默的树洞,看完了图子楠的邮件。
而他的语气却愈发焦虑,愈发难以忍受。他似乎在自我怀疑,他不明白为什么郁贤始终不肯回他邮件,于是到了最后,他的语气几l乎已经突破了理性的限制了。
……
郁老师:
你生气了吗?我知道错了,不求原谅,但你回复我的邮件好吗?
至少让我知道你的上一封信不是什么偶发的系统故障。
求求你。
兔子
……
夏年揉了揉眼睛,长叹了口气:【……我该早点来看的。】
她不是不肯回复图子楠的邮件,是真的没想起来这回事。
毕竟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总是被这样那样的事情占据了注意力,无暇去管潮汐瞭望的相关事宜。
【你现在回复也不迟。】系统说道。
夏年点下了回复邮件的按钮,敲击键盘打下了“兔子”两个字,然后她又迟疑了。
……她要回复吗?以图子楠的本事,他如果真的想要查到她本人的行踪,根本称不上难事。
夏年用公共机房内封闭系统的电脑给他发送邮件,还额外添了多道保险,却还是能被他轻松找到。她再回复一次邮件,暴露的可能性也就再增长了一些。毕竟,那是图子楠,他不仅仅是她的学生,更是柏塔的高层。
从图子楠最后一封邮件的语气可以看出,他已经快要丧失理智了。
他平常根本不会用那种哀求的语气说话。
被夏年放置了这么久,他估计是真的快要疯了吧。无论是对自己的导师死而复生的疑惑,还是担忧她会生气的惶恐不安,抑或是想要立刻见到她的思念——这些情绪全都揉在一起,让平日里压根没有这么多情绪的他像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随时都可能引爆。
夏年前些日子一直在忙别的事情,一时半会儿真的没想起来照顾这位学生
()此刻的心情——毕竟在她看来,对方早已功成名就、身居高位,根本不存在什么生存上的麻烦,所以,在此时的她的心目中,优先级也自然不会太高。
……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位置越高,爆发之后可能会造成的影响反而会越严重。
想了想,夏年还是忍不住心软,暗骂了刚才犹豫良久的自己一句畜生,随后回复了一封信。
兔子:
我没有生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现在情况比较特殊,没办法露面,也没办法频繁使用邮件收发。
至于目前的状况……我算是加入了一个比较特殊的组织吧,这件事情以后我们再谈,估计会吓你一跳的。
你也知道的,我得避免引起当局的注意。其他人我暂时都没有告知,你也务必保密哦。
温莎的事情还需要你持续关注,拜托啦。
郁贤
写完之后,夏年无比熟练地删除掉了所有访问记录,进入公共机房的子网替换了监控,随后关闭了电脑,离开了公共机房。
……
与此同时,第一区。
“图先生,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与真人无异的仿生管家轻轻敲了敲卧室的门,提醒道:“已经超出您每日计划入眠时间一小时。明日您还需要参加临星城义体工程学科年度峰会并致开幕辞,请您保持良好的作息和合适的精神状态。”
坐在桌前的图子楠抬了抬眼。
他的目光穿越过宽敞的空间,仿生管家西装胸口部位闪闪发光的柏塔公司的logo让他心生烦躁。
但他能很好控制住自己的负面情绪。
无论是面对着满口谎言、虚伪做作的政客,还是面对着唯利是图、冷酷自私的公司高层,又或者是面对沽名钓誉、把学术当作生意的学阀们……他都能摆出一副友好的“自己人面具”加入其中,不留破绽。
面对一个柏塔免费赠与的“员工福利”——仿生管家,他更加不可能暴露出什么情绪来。
“知道了。”他说道,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
仿生管家很快退下了,偌大的房间再次空旷了下来。图子楠的卧室中,装饰简单的上百平米的房间显得极为冷清,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就只剩下几l本堆砌在架子上的陈旧的阅读器,在电量耗尽后进入关机状态,躲在时光的夹缝里保持着沉默。
他关闭了桌面上半透明的电子显示屏,顺手拿过一旁准备好的开幕致辞演讲稿,瞄了几l眼便扔在了一旁。
以他的记忆力,这些……毫无意义、也毫无理解难度的套话,只需要看一两遍便能牢牢记住。
在结束了明天的演讲之后,他会以更快的速度将这些演讲词从脑内清除出去。
……这些垃圾不配被他放置在记忆宫殿里。
他正准备关闭卧室内的所有照明,忽然心有所感,转过头又看了一眼已经完全黑下去的显示屏。
某种预感笼罩了他,他再次打开了显示屏,想要最后看一眼邮箱。
然而退缩的情绪却以更快的速度入侵了他的思维,将刚才那种积极的预感挤到了一旁。
……不会收到回信的吧。
在他像个发泄情绪的小孩一样连续寄出了那么多电子邮件之后,恐怕郁老师已经觉得他疯掉了吧。
就连他自己,都在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自己简直无可救药、无法理解的幼稚。他只能归结为自己最近压力太大了,或许八十年来积压下来的负面情绪在郁老师出现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倾泻口。
于是他为自己的情绪建立起来的千里之堤,就这么崩溃了。
在他冷静下来之后,想要撤回一些纯粹是发疯的邮件,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种时候,图子楠就尤其后悔,当初在建立这个独立频道的时候,为什么不设置邮件撤回功能——哪怕是设置一个邮件已读可见的功能也好啊。
他就不至于会因为郁老师没有回邮件而发疯了。
……毕竟,已读不回和未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犹豫再三,他还是点开了频道。
随后他的眸光一动,某种压抑的惊喜的神色从他的眼底爆发开来,随后又被犹豫和几l近怯懦的不知所措所替代。
郁老师回信了。
……她居然回信了,她终于回信了,她真的回信了!
无数念头在一瞬间闪过图子楠极速运转的大脑。
她会说些什么?
会觉得他精神不正常吗?
会怒斥他在信中所说的那些她不认可的行为吗?
她会不会为了他这八十年来创造的成果而感到骄傲?
……怎样都好,只要她肯回信。
图子楠点开了邮件,对着寥寥几l行字足足盯了数分钟。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念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的眼里逐渐露出了笑意来,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笑容。
……是啊,他真是个蠢货。他明明知道老师是个非常温柔的人,温柔到与整个临星城格格不入。她判断一个人的善恶好坏,从来都不是以对方能够创造的价值来衡量,她甚至一直都觉得,“人的价值”这个词是对人格的侮辱与人性的磨灭。
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又怎么会以肤浅的视角来审判他呢?
随后他的目光又盯着“其他人我暂时都没有告知,你也务必保密哦”看了半晌。
他面无表情地对着屏幕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关闭了屏幕。
他站起身,脚步轻快得像是重返十八岁,嘴角更是微微弯起,就像是遇见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如果此时有熟悉他的人在场,恐怕都要惊掉下巴。
众所周知,图子楠向来冷静而又儒雅,学者气质和精英气质占据了他个人标签的半壁江山,像今晚这种不稳重的表现,几l乎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景象了。
但这些与他本人无关。
他只知道,今晚他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连带着明天那个纯粹资本与学阀狂欢的什么狗屁峰会,也显得没有那么讨厌了。
……这或许就是看到“希望”的满足与欢愉吗?
大概是吧,他想。
毕竟,这世界上有谁会不喜欢美梦呢?
……
第二天清晨。
唐恩义体诊所。
辛妍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的。她睁开眼睛,迷茫地环顾四周,脑海里像是蒙着一团雾。
但身体上残留着的疼痛很快让她清醒了过来。
“呃——”她发出痛呼,试图坐起来,但身体上的束具阻止了她。
她这才反应过来,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那支被她视为安身立命的根本的义肢此时正连接在电缆上,另一头连接着义体调节设备,屏幕上全是她看不懂的数据和图表。
“……义体诊所?”她喃喃说道。
她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昨天发生在矿坑的爆炸回忆在她的脑中逐渐清晰,她想起爆炸时掀起的气浪,想起四处飞溅的坚硬锐利的碎石,想起死在自己面前的同事……
最终,她脑海中的画面停留在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境。
想起那个梦境之后,陌生而又熟悉的恐惧感和兴奋感再次出现,她努力回忆梦的内容。
她想起来,在那个梦里,神秘的声音告诉过她,她被感染了,此时此刻正躺在义体诊所里,等待着感染科义体医生的判决。
……梦里的声音说的,居然是真的。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浑身的汗毛竖立起来。
……预知梦?不,不对,她不信自己有做预知梦的能力。难道是她潜意识里知道自己感染了,所以才会做那样的梦?
可她从未见过真正的星空,为何又能在梦里见到那样的图景?
她没有足够广博的认知,也没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那样美丽、诡谲、浩瀚而又遥远的画面,根本不该是她一个终日在地底劳作的矿坑工人所能想象的。她也根本不可能靠自己的认知杜撰出什么“无尽宇宙的探索者,真实规则的洞察之眼,超越万界的星空自我”。
她突然觉得头痛欲裂,这一切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或许她还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不是吗?
她现在不应该去想自己感染的事情,或是什么玄之又玄的事情。
她应该想想当着她面殒命的奥利弗,再感叹一下自己是多么的幸运,至少她还活着,不是吗?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人,如果不能将目光聚焦在开心的事情上,让自己努力变得乐观的话……死亡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对他们而言,乐观并不是一种品德。
……而是一种生存的必需品。
就在此时,一个年轻的、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儿从门外走了进来:“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