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究竟将那样东西藏在何处,金泽峰实在猜不出来,已经费了全身劲力仍旧想不明白这事的他也是没招,最后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到母亲身上。
金老爷子到底将那样东西藏在何处,普天之下有可能找出这处的,非金家人莫属。只是白泽远虽有心诱引金泽峰寻出那物,将那东西交予自己,偏着金善银这人天生就是个适合做生意的商人,虽可能留有一手,却从未就着这一件事留下任何直明的线索,乃至于到了如今金泽峰仍是想不出那样一件事物,父亲到底能将那东西藏在何处。
东西在金家呆得时间越久,金家步了那六家后尘的可能性越大,眼瞧日子一天天过去,金泽峰那处还是没找出半点可用的线索,离上殇这儿都开始不抱希望了。
靠躺在椅子上,一双脚高高翘在案桌边处,左脚搭在右脚上头,那左搭的脚尖有一下没一下晃着。抖晃的模样,可不是姑娘家当有的行经,偏着离上殇才不在意这些,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她直接散散洋洋靠躺那处。
人是舒舒服服慵躺着,懒舒赖在那处的她一面享受着午后的爽舒,一面斜眯着眼,看着窗处瞧外不知又在思忖何事的好友。
本就是个有事没事喜欢多思的人,如今遇了这样的事上了这样的身,变得愈发爱多想的。
白泽远与离上殇,虽十多年老交情的好友,不过两人的性子要说也是天南地北的差。一个做事讲究严谨,另一个则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对于好友为了金家一事如此纠思结思,离上殇虽总觉着没这必要,却也没一直在边上叨念他的没事找事。
瞅。
权当乐子一般瞅着,等着瞅了片许见着好友眉心上的蹙非但没有见缓的意思反而还锁皱几分后,离上殇直接哨了一声,说道:“干嘛,还在烦金家的事啊。”
这一声吹出的哨,断了白泽远的忖,回头看了一眼,白泽远说道:“你说金善银到底将那东西藏哪了?”
耸了肩,离上殇道:“你问我我问谁?他儿子都不知,我这个与他全无交集的人哪会晓得。我说亲爱的,你要是真必须弄清这一件事,要不自个找金老爷子问问,保不准人家一见神捕大人的天威,就老老实实全给招了?”
金善银都死了,离上殇还逗趣让他直接找金善银审审,这不是变着法子咒他死吗?这开口只为趣,说话不经脑的百鬼妖女,有时也怨不得白泽远动不动就用眼神剜她。因她这话,直接冲着她剜了一眼,只可惜有些招式用多了对于一个皮粗肉厚还不要脸的人来说,到最后往往失去威慑作用。
白泽远这一剜,这一回对离上殇可没效用,就那般怀邪坏邪的展了笑,离上殇说道:“呦,不就是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又没真咒你死,犯得着瞪得这么恐怖吗?不过我说真的,亲爱的,你说金泽峰这人当真靠谱?真有能耐找到金善银当年带回金家的那样东西?倘若金善银一早就将那玩意儿给处理了,又或者说他根本没留下任何指使讯息,又或者说他留了,但是金泽峰太笨完全没领会到父亲话里的隐意,那咱们这段时间岂不是白忙活了?”
将希望赌在金泽峰身上,要离上殇来说也不是个稳赢有趣的事,毕竟都这么久了,按她的想法来说要是真能找到,怕是早就找到了。
金泽峰能不能依白泽远所愿找出那样东西,谁也说不清,离上殇这话不过将事情最坏的一种可能挖到台面上。离上殇说的可能,不得不说就目前看来,极有可能,心里头知道随着时间日、日逝过,找出那物的机会愈是渺茫的白泽远在听了离上殇这番话后,竟是默作无声。
不答,因为不觉着有什么好答的,所以白泽远干脆不答,就在白泽远静默不语离上殇慵笑邪应,金家突然来了一个丫鬟,请他们上老夫人院中坐坐。
金家的老夫人。
自打他们来了金家,可还没进过这金老夫人的院子呢,忽着收到金老夫人的邀请,白泽远与离上殇这处直接落了心。
金老夫人有请,身为客人的他们自不可推卸,心中敏觉此邀必是有事的白泽远与离上殇在闻听老夫人之请后,四目一交,随后赴邀。
上了金老夫人院子,如白泽远所料般金泽峰也在那处,人才刚刚进了老夫人的屋中见了屋内气氛略诡,心中思过数忖的他直接入了内,抱拳说道:“白某见过金老夫人,金公子。”
这礼刚落,还未得金老夫人开口请得他两莫要客气,便见着金泽峰搀起金老夫人,随后两人竟朝着白泽远跪了下去。
没有任何先兆,这母子两入门就给他们来了个下跪大礼,这忽的一跪可把离上殇给吓的。略了一惊,离上殇道:“我吓,你们两位作甚,平白无故的跪下干嘛。”
平白无故的下跪,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不知为何的诡谲之感。对于金家这母子二人的突然跪下,离上殇那处是吓的,反之白泽远这儿虽然也是惊觉怪疑,不过相对于离上殇的吓语,回过神来的白泽远第一时间急忙上行欲将金老夫人搀起。
金老夫人乃金泽峰之母,金家辈分最高的人,而白泽远不过金家住客。一是家中主人,二是年岁上的长辈,这两条不管哪一条白泽远都不能受了金老夫人这一跪拜,只是他虽有心不讲官民只论年岁,可金老夫人这跪既是不打招呼的跪,显然没打算轻松叫他扶起。
白泽远的搀,换得金老夫人的谢绝,仍是维持着拜跪之礼,金老夫人说道:“老身在此拜过白大人,求白大人救救我金家上下众口人的性命。”
开口便是求他搭救,看样子对于金家的境况,金老夫人已是知清。闻听此语,白泽远直接斜眸朝了金老夫人边侧的金泽峰扫去,见得金泽峰面色不善后,心中已是大体猜出些许的白泽远直接暗下施劲,将金老夫人轻轻托起后,白泽远这才扯手往后一退,随后抱拳说道。
“老夫人这一句求,白某不敢当,白某如今既已住入金家,金家之事便是白某之事。金家不若遇上怎样的麻烦,白某皆会尽力而行,倾力相帮,绝不推拒。”
这一句话,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叫边侧听事的离上殇直接暗地“切”了一声,隐面满是不屑。白泽远的小算盘,即便他不老实招了,离上殇多少也能猜出一些,不过别人可就不一定看得出了。见着白泽远一面正派言道此语,金老夫人那处出声回道。
“白大人的大恩大德,老身在此替金家上下跪谢白大人了。”
说完身子一动,又要再跪。
这样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动不动就起起跪跪的,且不说身为小辈的自己一直叫个长辈给自己下跪很不成体统。便是单说金老夫人的身子骨,要是这起起跪跪期间一个不甚伤了身子闪了腰,这里头的过白泽远也是担不得的。
金老夫人特地差人请他们过来,绝非为了这一两句的谢与求,赶在金老夫人再次跪下前伸手拦住。力卸金老夫人的跪势后白泽远说道:“金老夫人太过客气,白某既身为官,为民谋事替民办事这是白某本职。金家如今所遇之事,金老夫人既然请人传了白某过来,显然这里头的事金公子也已如实与金老夫人说了。既然金老夫人已是清晓,那白某也就不再虚语其他。金家之事,白某定会办处,不只是因此事事关金家上下性命,同时也关乎白某手上的几桩案子。所以金老夫人当真无需这般客谢,这都是白某当行的职责。”
他是当官的,既然当着官差的身份,为民请命替民解忧这些事就是他的本职天职。
要说白泽远这话也没说错,又一次的谢跪再一次叫白泽远解化后,且听了白泽远这明言开语的话,金老夫人知道自己特地请他二人过来所为何事,这京都来的大人显然已是了清。
自己的心思京都来的大人既然已经看破,那金老夫人也就不再多语浪费时光。当下不再下跪恭谢,而是顺了白泽远的一搀起了身,金老夫人说道:“白大人为我金家费的心思,老身百恩千谢也报答不了白大人对金家的厚恩。也是老身生的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孽子,家里头出了这样大的事,他竟瞒着一字不说,倒是险着害了金家上下这样多人的性命。”
金老夫人这话,显然话里有戏,敏锐察觉到金老夫人可能知道些什么,白泽远不动声色接道:“金公子也是一片孝心,希望夫人您能安享天年,不希望夫人因了这些事急坏了身子,故而才瞒着夫人不说的。”
这话刚落见着金老夫人朝着金泽峰啐了一声,说道:“呸,什么安享天年,我看他是诚心盼着我去死呢。家里头出了这样大的事,他竟还瞒着我不叫我知道,还害得我的宝贝孙子叫人给挟了。要不是白大人你们在,只怕我这宝贝孙子的命是保不得了,我那孙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身我也是不想活的。安享天年,他要是当真希望我这当娘的能安享天年,就该从一开始老老实实将这事说了,也免得拖了这么久,叫人惦记不说还差点害了我那宝贝孙儿的性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