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闯王的战利品其实很简单,就一件打不开的皮制行囊,一柄用不了组合长枪外加一个半死不活的俘虏。
要说这人就是如此,平时身体好的时候不见有多珍贵,一旦失去健康便什么都不是了,这躺在地上的张郃便是最佳的例证。
因为修炼有术,青年的张郃这些年怕是风寒感冒都没有体验过,这次奉师命下山取宝,要说宝是取到了,但偏偏在头几日莫名其妙树了个仇敌,这宝是取到了,却把自己整个囫囵着都卖了。而且这次确实是失血太多了,修为又被一封,便变成了普通人,于是这来势汹汹的伤情加上前面十几年的隐伤一起迸发,现在的张郃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要说就是有十条命怕是去了九条半了。
要说这剩下的半条命,还是恰好碰到李闯王是个医术了得郎中,花费了不少心思替他吊着的,不然早就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闯王在检查完自己的战利品后,张郃便沉沉地发起烧来,而且这一烧便一发不可收拾,甚至把李闯王都搞得措手不及了,在多次炎灸针灸术后,李闯王发现,估计张郃是因为修为被封,身体不适应,加之被三眼猛犬撕咬的伤口又感染了,此时的张郃那里还有半点人样,本来就消瘦的脸颊几乎又瘦了一圈,脸色纸一样的惨白,与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终于,李闯王在张郃昏迷的第三天再也忍不住,干脆便把张郃封了的修为给解开了。
张郃这身修为一恢复,体内真气自然流转,身体内那干涸已久的细胞如同久旱遇甘霖了,飞快地恢复了活力。
过了不到三个时辰,被解开了修为的张郃便睁开了眼睛,干裂着嘴唇要要水喝了。
李闯王来这王莽古墓前,把随身的包裹早就藏在明珠湖泊的岸边,只带了把闯王大刀潜来的,那张郃也就一个打不开的皮制行囊,一柄长枪,这张郃要水喝,哪里来东西给他盛水。
想了想,李闯王便用包闯王大刀的外套,在水里洗了几把,沾满水后,一滴滴地滴到张郃的嘴里。
喝过水,又过了一阵,张郃的气色慢慢好了起来,人也慢慢清醒,李闯王这时倒不着急封他修为了,现在的张郃,还在病重虚弱,又没有武器在手,因为发烧需要降温,就连外套都被李闯王扒了,穿着一跳裤衩的张郃,李闯王还是不足为虑的。
“你醒了,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李闯王背着张郃那怪异的皮制行囊,闯王大刀也斜插在背后,整个人斜靠着洞口,双腿交叉,环臂自抱,嘴里还叼着根青草梗子,很是随意地望着张郃,悠然地道:“说吧,你为什么要追杀我?”
“我想吃东西?”张郃赤裸着上身,用手半撑起来,正待开口,肚子里却如同打雷一般,咕咕地叫了起来,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李闯王,冷不丁挤出了一句话。
“烤鱼这里还有。”李闯王这几日呆在这里,吃食倒很方便,张郃的长枪变成了他的鱼叉,明珠湖泊的肥鱼便成了他的口粮,又自带赤焰术的,这鱼自然很好处理。见到张郃开口讨要吃食,李闯王便把嘴里青草梗子一吐,便指着脚旁边的几条烤鱼道:“不过,你要先回到我的问题。”
“你跟踪我,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追杀你?”张郃顺着李闯王的眼光望去,看到那几条烤鱼,听到李闯王发问,也楞了。
“我跟踪你,是因为你追杀了我。”李闯王对张郃的答案,很是不满,把环臂自抱的手放了下来,指了指张郃道:“你这条命都是我救回来的,你还要敷衍,就莫怪我心狠手辣了。”
“那日在朝歌客栈,你不是跟踪我?”张郃刚正好把心神稍定,又略微朝自身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己的修为被解开了,脱臼的骨头也被复位了,只是身体特别虚弱,浑身使不出劲,忽然见李闯王面色不善,不由得诧异地问道:“你不是来和我抢玉髓的?“
张郃话音刚落,不由得一愣,但这话不同于其他,又收不回来,顿时面色一变,自知失言了,当下便懊悔不已。
“在朝歌客栈时,我认都不认得你,跟踪你干什么!”李闯王顺着张郃的话答道,忽然见到张郃脸色一变,心里也咯噔一下,交叉这的双脚也站了个丁字步,眼神闪闪地问道:“玉髓,你说的什么玉髓?”
“没,没什么!”张郃下意识地回避,无力地否定着。
“我看你太不老实了,是不是觉得李某好说话。”李闯王面色一寒,刷地一下把闯王大刀从背后抽出,斜指着张郃道:“从现在起,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要是你胆敢敷衍,错一句,李某砍你一肢。”
“好吧!”张郃心里大恨,但形势如此,也只得服软道:“你要问什么?”
“玉髓是什么?”李闯王见张郃在玉髓上面闪烁其词,将闯王大刀一挥,便直接了当地问道。
“玉髓是灵泉玉髓。”张郃见李闯王面露凶色,连忙答道。
“灵泉玉髓?”李闯王楞了楞,这答案自己也不好判断张郃是否在敷衍,于是把刚抡起的闯王大刀又放了下来,便接着又问:“做什么用的?你为什么要抢灵泉玉髓?”
“灵泉玉髓,具体做什么用我不知道。“张郃吓了一大跳,见李闯王还真准备自己敷衍一次就砍一肢,便把身子往后退了退,又急声连忙解释道:”我师父要我下山来取的。“
“你师父是谁?灵泉玉髓取到吗?在哪里?”张郃短短的一句话,李闯王倒一下问出三个问题,问完后又觉得自己问的太没头绪,便又加了句:“你先说灵泉玉髓取到吗?”
“取到了!”张郃心里一阵发苦,这辈子都没受过此等威逼,但又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回答,甚至还加了句:“就在我的行囊里。”
“你的行囊在哪里?”李闯王追问了句,立刻反应过来,那黑色皮制行囊不是正在自己背后,于是也不动声色,又换了个问题:“你师父是谁?”
“我的行囊在你背上。”张郃生怕李闯王翻脸不认人,立刻老老实实地回到道:“我师父是.....”
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张郃面色一变,竟然直直地对着李闯王道:“你杀了我吧,我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