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正昌说到皇莆嵩使用阴谋诡计时,面色便开始发白,咬牙切齿了,嘴里还不停的大口大口地喘气,似乎对皇莆嵩恨到了极点,悲愤交加,再也难以说下去了。
李闯王只得宽慰他慢点说,又找来胥裕琳给胥正昌倒了碗水,喝了口水的胥正昌突然亢奋起来,把碗吧嗒往地上一甩,喊了句:“圣河水不断,黄巾军不死!“,只见他紧拽着一双拳头,两眼怒睁,整个人尽管瘦瘦弱弱,但气势汹汹,一副道之所在,虽千万人,而吾往也之势。
按胥正昌说,皇莆嵩到了冀州,先被张角打的落花流水,后被张梁打的屁滚尿流。
只是此人极为无耻,乘张角病死,张梁为其主持后事之时,一面假惺惺地说着不打,一面深更半夜乘黄巾军悼念张角精疲力竭,刚睡着的时候,冲进阵里,从半夜里杀到第二天下午,地公将军张梁因为哀痛过份,被皇莆嵩抓了个破绽,斩在了混战中。
得势不饶人的皇莆嵩赶尽杀绝,把剩下的五万多黄巾军赶到了漳河边,那五万多勇士宁死不屈,坚决不投降,纷纷跳进漳河,垒起的尸体把河水都几乎断流了,胥正昌也在其中。
攻破了广宗的皇莆嵩,心狠手辣,直接屠城,不顾祸不及妻儿,把黄巾将士的妻儿老小一个不留全都砍了。
皇莆嵩丧尽天良,不管人死为大,人死债消。打仗打不过便迁怒于人,他不仅挖了天公将军张角的墓,鞭尸砍头,还把头送到京师示众。
皇莆嵩在十月又在下曲阳杀了人公将军张宝,这两军交战,死伤难免还无可厚非。
但变本加厉的皇莆嵩在下曲阳又屠城了,这次不仅杀了黄巾将士和将士的妻儿老小,甚至直接屠完老实忠厚的普通百姓,就是这胥家岭上这么偏远的地方也没放过。
欺世盗名的皇莆嵩把十几万尸体都拖到下曲阳的城外,宣称全部是黄巾军,垒土埋尸,还洋洋得意立碑,美名其曰说这是“京观”。
“少主!”胥正昌说着说着,便突然跪在地上,把脑袋都要磕破了,凄厉着呼喊:“求少主要帮我们讨回公道啊!”
哗啦啦的一片,外面二十几个汉子也齐刷刷地跪下:”黄巾不死,黄天不灭!“
望着激动不已的胥正昌和外面的那群汉子,李闯王突然觉得这事不对!自己为什么要替张角报仇,自己都是张角的对头,张角还一直追杀自己来着,绘了自己的图影,还发了天魁令。
这劳什子少主不当也罢!
还报仇,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张角他们上百万的信徒都没成事,难道这瘦不拉几的二三十人加上自己还能翻天不成。
不成,不成!李闯王少年心性一去,立刻知道做错的事,不该当这少主。
“不管你们是什么目的,我不是你们的少主!”李闯王顿了顿,望着胥正昌正色道:”以后此事休提,否则莫怪我翻脸!“
言罢,抓起包裹,提着那把砍柴刀,也不管面面相觑的众人,就向村外走去。
“少主,少主!”胥正昌面色一变,他突然明白,自己这是一下子把担子压重了,于是,连滚带爬地跟着李闯王追去:“不是要你一个人报仇啊!少主你还小,又不要要你现在就去报仇啊!”
李闯王是越走越明白,黄巾蛾贼这种沾身就脏,吃力不讨好的事,自己无论如何是不能碰的。
一到这汉末,自己就被张角追杀,好不容易逃脱,刚一出山,差点又进了黄巾的套。
“晦气!”李闯王不由得大喝一声,运起太平经,瞬间幻魔真影身法施展开来,看着似乎不快,但胥正昌他们全力追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闯王越行越远。
此时的胥正昌只得长叹一口,心里还是念念不忘少主,这可是老仙交给他管教的法旨啊。
正懊恼自己说错话,吓走了少主的胥正昌突然一拍脑袋,他记起了少主在回他家的路上,说过他是从山里来的,哪里有两个牛角一样的山,哪里橡树成林,而且猛虎也被他杀了,不如先到哪里去,再徐徐图之。
那里是少主的家,到他家里等着,总有一天必定会再见到少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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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曲阳,地处太行山东脉,素有六山一水三分田之说,山多地寡,人口稀少。镇压黄巾后的皇莆嵩将此地屠戮一番,现在的下曲阳更是人迹罕见。
几日后,下曲阳县城外的”京观“,望着那连绵不绝的新土丘,李闯王心里是诸味杂陈,只觉得皇莆嵩屠城一事太过凶厉。
在离开胥家岭上后,李闯王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想想离开太行山,第一站顺路便是下曲阳,于是就想着过来看看胥正昌说的京观,这里埋葬着无数的冤魂,自己过来祭拜悼念一番,也算是尽了自己心意。
不知道怎么悼念才好,李闯王便神情肃穆地跪在地上,对着周边山丘各自拜了三拜。
鹤梦归何处,猿啼在此间,百年三万日,一别几千秋;
魂魄昭日月,肝胆映山河,正气留千古,丹心照万年。
.......
“干什么的?”一声大吼把李闯王从肃穆中惊醒。
几名官兵装束的汉子看到李闯王,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在黄巾蛾贼这里祭拜,顿时围了过了:“你是黄巾蛾贼,拿下!”
“各位军爷!”李闯王对着官军一拱手,胡乱找了个理由:“我不是蛾贼,我乃太平道人,游经此地,只觉此处阴气颇重,不知是何缘故?”
”哈哈,此处便是我等镇守的京观!“那几个兵卒随便回了句,忽然看到李闯王背后鼓囊囊的大包裹,就互相对望了一眼,便围得更近了:“太平道人啊,太平道的人啊,你这蛾贼还敢戏耍军爷!“
看到那几个官兵都抽出他们的长刀,李闯王自然觉得此事无法善了,也不由得一紧砍柴刀。
“放下你的刀,不然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这巡守京观,五人为一伍,那个看起来像伍长的军官用刀斜指着李闯王威胁着。
“皇莆嵩带的就是你们这种兵?”李闯王见状,一边冷讽着道,一边默默运转太平经,顿时黑沙刚体决,幻魔真影术全部准备得当,只待官军再靠近些了。
“大胆!胆敢直呼将军大名!”顷刻,那五名官兵,已经将他几乎团团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