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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尔?那不就是先前领军埋伏西周的那个将军?
青司想到这人先前在入城之时得罪了赫曼,一言不合就要将他打入奴籍,去势用以充入后宫。
但是……
青司摸摸下巴,若是她没记错,当时这厄尔的样子,分明就是很享受啊,好像他当时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但是小国王这里她又不能不答应,毕竟赫曼囚禁高天佑的地方,毕竟十分隐蔽。
青司曾想过那个密道,可是在不知道准确位置的时候,她又不能打草惊蛇。
青司想了很多,可是在外人看来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你打算怎么救他?”
“我……”小国王沮丧的垂下了头,“我不知道”。
青司也是被这人打败了,“所以蜜拉我兴冲冲的跑过来,是打算让我自己想办法?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小国王有些懵,他还真没想过这个。
“罢了,罢了,青司大度的挥了挥手,”就当我每日行一善吧。”
她站起身来拂了拂身上的浮土,又垂首拍了拍小国王的头顶,“你就好好躲在这里,剩下的……交给我好了。”
此时已是夜色垂暮,净身房前的红色灯笼映在她额上的红宝石上,那出尘的样子竟让小国王有些征愣。
他看上去,真的很好看,甚至比她母后那些男侍还要来的好看,不过,她好像就是她母后的男侍来着。
但是他对她不仅不讨厌,反而隐隐有些信赖,她……能将厄尔救下来吗?
又是怎样救下来?会不会危机自身?
“你……有把握吗?”小国王有些担心的拉了拉青司的衣袖。
青司莞尔一笑,即使身份再高,这人也毕竟是个孩子啊。
“笨蛋!”
青司抬手给了小国王一记爆栗,转身向着净身房的大门走去。
“就这么进去了?”小国王捂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很是疑惑。
“这种事不应该是暗中进行,偷偷的那种吗,怎么……”随即他懊恼的反应过来,“可恶,说谁笨蛋哪!”
可是他的这些懊恼与担忧,青司却是通通都听不见了。
青司这辈子去过的地方很多,上到
皇宫,下到乡野,但是净身房这种地方绝对是她第一次来。
既阴暗潮湿,又闷热,四面的窗户上又被窗纸糊的严严实实,在闷热不透风的情况下,这里面的味道可想而知。
血腥味混着莫名的腥臭味,简直让人作呕。
这种断人子孙命脉的行当,并不好做。
鬓角隐现白发的宫匠,在点着昏黄灯光的油灯底下,喝上一口烈酒,又含上几口喷在刀刃上,这才用干净布仔仔细细擦着手上带着些许弯钩的铮亮刀刃。
“今日还剩下几个?”这种让人觉得沉闷的日子,使得他的声音都沉闷的厉害。
底下打手的小內侍,年龄不大,他悄悄的看了工匠一眼,他是有些惧怕这位宫匠的,因为他入宫那日,就是这人给他动的刀。
他那时还小,不懂得什么叫做屈辱,只记得那即使想来也让人颤栗的疼痛。
“还有两个。”他一边低低的回着,一边转头看了眼窝在墙角里的两人。
其实,准确的说,窝在那里的人就只有一个,另一个虽然一身漆黑,可是即使是坐在那里也显出一种非比寻常的气势来。
小內侍多看了那人两眼,他是认识这人的,贫民出身,却又凭借自己一身本事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曾经赫曼王后极力提拔于他,任谁看到他不恭敬三分,可是如今却……
“去将人带过来。”宫匠沉声吩咐着,小內侍略一犹豫,抬步上前。
一个是缩在墙角十一二岁的半大少年,一个是昔日里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小內侍不用想也知道先找那一个。
他伸手去领那个半大少年,少年畏畏缩缩的往墙角缩的更严实了,看到少年的模样,突就起了些同感,他当年被卖到宫里时,似乎也这么大。
他这心一软,动作上就慢了不少。
“磨蹭什么哪!”宫匠不满的嗔怪了一声,“动作麻利些,再过会城门就落匙了,你还让我回不回去!”
“这就来,这就来。”小內侍想要去捉那个少年,却见一旁坐着的厄尔站了起来。
他身材高大,这一站起只将小內侍吓的连连后退。
“你……你要做什么?”这人不是打算逃跑吧?
厄尔看也未看地上吓的几近瘫软的小內侍,只抬步绕过他走到了宫匠面前。
宫匠慢悠悠的喝了口酒,这才抬着惺忪醉眼看向停在自己面前的人。
“我道是谁,原来是咱们曾经的厄尔大将军。”
一个酒膈打起来,工匠有些醉醺醺的握着刀,朝着厄尔指了指一旁的木床。
“既然是大将军,那我也就不磨叽了,裤子脱掉躺到那个床上去。”
昏黄的灯光里,厄尔的目光黑沉一片,他静静的盯着面前的宫匠,骇人的气势对着宫匠当头压来。
宫匠却混不在意,不说他做这事多了,对于这些人早已经麻木,只说这酒就压着他那根害怕的神经。
“在其位,谋其政,将军也是个明白人,何苦为难小的。”理虽然是这个理,但是厄尔还是一动未动,只是那摄人的气势减轻了许多。
宫匠一手握刀一手提酒,是壮底气,也是害怕。
“将军来这里是赫曼王后下的令,听说将军以前也与赫曼王后交情不错,与其将军与我为难,还不如想方设法去求上一求赫曼王后,兴许她就不怪罪您了哪。”
厄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沉默了片刻躺在了一旁的木床上。
宫匠也不管厄尔为什么突然就配合了,在他看来,这大约是这位将军想通了。
他也不犹豫,直接提起一旁的油灯,靠近了躺着的厄尔。
小刀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寒光,宫匠看看厄尔穿着妥当的裤子,就想伸手去脱,可是他手还没碰到,就被厄尔一把握住。
细瘦而宽大的粗糙手掌犹如一只强劲的猿爪,将宫匠的手腕牢牢的攥住,只攥的工匠的手骨“吱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