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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离得有些远,青司还看不清楚,等到这些人走近了青司才发现这些穿着白纱的身影,竟然统统都是男人。
白色的骆驼拉着堪比行宫一般的鸾车缓缓而来,雕刻有繁复花纹的金色灯笼,映照在金色的鸾车上光彩夺目。
“王后入城,敬请开门。”
而无数穿着白纱的男侍,正提着香笼、挥洒着花瓣与这架鸾车一同前行。
青司看的眼角抽搐,这赫曼王后到底是个什么品味,这种一夜暴富盐商一样的排场究竟是为了那般?
彰显自己独一无二的地位?
显示自己的尊崇?
就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实在与傅轻尘嘴里说的那人完全不一样。
这是曾经被打压的厉害了,一朝翻身,就瞬间膨胀了?
不止是青司,就连顾辉耀也觉得一阵怪异。
“这王后带着这么多的男人公然出行,真的……行?”
大约是行的吧。
青司看看与自己一同跪着的其他人,竟然在他们眼中看到了一丝渴望。
不是吧,难道这个世道真的变了?一个穿白纱撒花提香的男侍真就这么吸引人?
现在青司到时对着赫曼王后真的感兴趣了。
城门前的吊桥被人缓缓放下,最大的那扇金色大门也被人从中间敞开到极致,静候这架鸾车的进去。
鸾车缓缓前行,却在经过自己这群跪着的男侍时缓缓停了下来。
绣着金色兰草的纱幔被人挑起,坐在鸾车上的赫曼王后终于露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目。
跪着的人,纷纷扬起头颅小心的打量着对方,青司也在看她,但是说实话她有点失望。
虽然傅轻尘一早就说过,赫曼王后并不美丽,可是青司实在很难从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勉强分辨出赫曼的面容。
她眼窝有些深邃,翠绿色的眼影将她的面容修饰的高贵而诡异,她的鼻梁有些高,这就衬得她的嘴巴有些薄。
薄就薄吧,青司最难接受的却是她唇上涂着的鎏金唇脂,再加上她额上佩戴的猫眼石,这妆容简直一言难尽。
不仅是青司觉得有些诧异,就是其他跪着的人,也觉得有些奇怪,看着这些仰头看着她的“凡夫俗子”,赫曼勾着嘴角轻笑一声,媚眼如丝的看向鸾车里的另一个方向。
“看来,他们很喜欢你替我挑选的妆容哪。”
这车里竟然还有人?
青司仔细看向鸾车的另外一个方向,但是因为隔着纱幔,所以她看到的就只有一个坐着的红色身影。
赫曼问的人,大约是回了什么话,这让赫曼笑得越发开心,她颇有兴致的转过头来,看向底下跪着的“准男侍”们。
妄想一夜之间麻雀变凤凰的男人,自然要在赫曼面前展现出自己最为美好的一面。
个个玉树临风,深情款款的回看着赫曼,但是赫曼不为所动,她看着底下跪着的人,目光最终却落到了最显眼的顾辉耀身上。
赫曼转过脸去看向车里,“知道吗,我竟然遇见了一个比你还漂亮的人。”
青司注意到,赫曼说的是西周话,那是不是说,车里坐的那人,也是出身西周?
她仔细看着那个浅淡的红色身影,很消瘦的身子,她应该是没见过的,但是……她就是觉得很眼熟。
是自己看错了?
还是他们就真的认识?
“你叫什么名字?”
青司这里正想着,就见赫曼娇笑着问向跪着的顾辉耀。
那么多的人里,赫曼却偏偏只问一人……
原先那些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的男人,瞬间变了脸色,面上虽然不显,但是暗地里已经用眼刀把顾辉耀扎了个千疮百孔。
“我?”
顾辉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那一瞬,好似撞鬼一样,脊背发凉。
“对,就是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有一个与你这张脸相匹配的漂亮名字?”
赫曼很是满意的看着顾辉耀,都说一白遮百丑,这脸蛋漂亮的人,即使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也看的让人心痒痒。
“回禀这位贵人的话,”见顾辉耀这只靠不住的还在走神,一旁的青司只能替他回答。
“我身边的这位,乃是西周有名的梨园大家——顾辉耀顾公子。”
青司虽然回的是赫曼的话,但她的目光看着的,却只有那个隐在纱幔之后的身影。
如果是她认识的人,就一定认的自己这暗哑到不行的声音。
可是……是她猜错了吗?
那个身影别说与她相认,就是动上一动也没有。
赫曼没有注意到青司的走神,她看着青司好奇道,“什么叫做梨园?梨子结果的地方?”
赫曼这话一处,四周俱是对顾辉耀的讥笑声音。
顾辉耀的眉头不满的皱起,他是出身低贱的戏子,可是他唱了一辈子戏,最忍受不住的就是别人看不起他的戏。
他正想反驳一番,没想到却被青司接了过去。
“贵人说错了,顾公子会的乃是一种比狄国歌舞更好看好听的东西,而“梨园大家”是人们对他的尊称,在西周,会这个的一般都被我们尊为上宾。”
“这可有意思,”赫曼被青司说的兴起,“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今晚的热汤宴,就让这位“梨园大家”一起过来吧。”
“对了,”赫曼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一直都在介绍他,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哪。”
青司闻言浅浅一笑,烛火幽幽里,她这笑硬是将她的三分颜色,趁到了九分。
“小生面容不佳,名字也不甚起眼,若是能有幸再见到贵人,到那时再说吧。”
青司这番欲拒还迎的话,只听的身旁的人一个个在心底骂娘。
就连那些穿着白纱随行的男侍,都忍不住多看了青司两眼。
没想到这样一个颜色普通的,心里竟然是这样的狡诈货色。
一边让赫曼王后对他充满好奇感,另一边又在暗暗提点赫曼王后,他们还会再次遇见。
不管有没有下次,都在赫曼王后心里留下了印记。
别人都能看出青司的小把戏,赫曼自然也能看出,但是她并不介意这种小情趣。
“既然如此,那今晚你也来吧,到那时,你可要告诉我名字。”
青司笑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