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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这里不是狄国,不需如此多礼。”
鸠摩虽然这样说,牙柏还是将礼行完,青司看了一眼牙柏身后抱着的东西,这应该就是鸠摩本来应该穿着的行头。
既然他们过来了,那她也该离开了,毕竟神女与狄国的王爷走的太近并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我就带南凤先离开了,我们等会见。”
鸠摩沉默了片刻,“路上小心。”
“我会的,”青司对着鸠摩点点头,与医者一同搀扶着南凤从后门离开了。
等到青司走了,鸠摩这才淡淡的看着牙柏,他目光平淡,却看的牙柏汗如雨下。
虽然罗嘉尔离开狄国已经很多年,可是没有人会忘记,曾经的罗嘉尔王是何等模样。
“属下该死,还请罗嘉尔王赎罪。”
艾草在香炉里燃尽,没有了艾草的遮掩,整间殿内一片血腥。
“更衣……”
牙柏听到这如释重负一般的命令,当即捧着衣服上前。
镶嵌着绿松石与孔雀石的华贵衣衫被牙柏捧着穿在鸠摩身上,镶嵌着海蓝宝的玉履靴一经上身,眼前的鸠摩就于刹那,越发显得华贵逼人。
牙柏捧着镂空雕琢的金冠上前,正欲为鸠摩取下头上的发簪,却见一直闭目的鸠摩,倏忽睁开了眼,有精光闪过那双冰蓝色的瞳孔。
清澈迷人,而又遍布威严杀伐。
不需要任何言语,牙柏已经明白鸠摩的意思。
这位罗嘉尔王拒绝别人碰触他的发簪。
房门推开,穿着红袍的牙柏率先而出,跪在地上,迎接他们的罗嘉尔王。
鸠摩没有言语,在慕容寻恭敬的言语当中,跃上了马匹骏马,无须领路,亦不需要指引,鸠摩骑着马向着眼前的皇城扬尘而去。
日/光偏西,青司架着马车踏着这夕阳残血一般的霞光,向着她的住处缓步前行,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响动的马蹄声,将袖中的青铜面具,轻轻覆着在面上。
很快,他们就会再见,但是在这之前,她要先去一趟别的地方。
高佐虽然需要梁国,但是却也痛恨梁国,所以,如果青司带着伤重的南凤回去,高佐会毫不犹豫的诛杀于他。
梁王那里但是可以信得过,但是梁王如今对南凤的态度也很微妙,他信不过南凤对梁国的忠心,就像青司信不过他对南凤的父子亲情。
柳卫与季行止不在,青司能想到安置南凤的地方就只有一个。
傍晚还霞光漫天,可只一会这天上就结了云,未过片刻就下起了纷纷细雨。
院门被人拍响,高辰原本正为自己描摹百寿练习书法,那里就听到院门底下的人过来禀报。
听到消息,高辰目光一亮,紧接着就抄起廊下放着的油纸伞,一路跑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高辰高兴的看着站在廊下避雨的青司。
青司摸了摸高辰被雨水打湿的发心,“你父亲哪,我找他有事。”
雨越来越大,雨点敲击在油纸伞上的声音,沉闷而清悦,水珠结成水线,顺着油纸伞边缘潺潺而下,他站在雨里持伞而立,眉目隽永的样子就像一卷刚刚打开,带着墨香的画卷。
“我有事想要请你帮忙。”
垂落的车帘被人掀起,没了车帘的阻挡,水汽向着车内扑去。
青司抬放下了握着的车帘,虽然看的时间比较短暂,但是高渐离还是看清楚了里面躺着的人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里?”
高渐离眉头一凝,南凤是武道高手,现在这副样子明显身受重伤,难道是青司又惹上了其他麻烦?
“说来话长,”青司道,“他这伤出自梁国公之手,究其原因,却是因为我。”
青司:“我哪里他去不得,南家他又暂时没法回去,所以我想让他在你这里呆上两天,也好借此好好养一养伤。”
青司说着顿了一下,“当然,你要是不同意,我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当然可以!”
高渐离这里还没出声,高辰那里就已经开始抢先回答。
“我们府上地方大,人还少,住个把人根本没有问题。”高辰说着不满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下人。
“还愣着做什么,没瞧我都答应了,还不赶紧把马车牵进院子里。”
见下人们接过缰绳,青司对着高辰点点头,后者十分大气的摆摆手。
“反正我今日过生辰,说什么是什么,你不用这么放在心上。”高辰说着看了眼依旧站在雨中的高渐离。
“他”怎么就有这么一个慢吞吞的父亲,高辰腹诽道,“若不是自己走了这么一招妙棋,这两人说不定还要饶个大圈子。”
他收留了南凤,一来可以近距离的观察情敌,二来这也是间接的阻止了青司与南凤的私下会面。
不过高辰最在意的却是第三,听青司这意思南凤对她很重要,那么只要南凤在这里,青司来这里的次数必然增多。
这一来二往,瓜田李下,怎么不能擦出点其他小火花。
见二人站在廊下,高辰对搞不清状况的下人们使个眼色,带着他们完美清场,将时间空间交给这两人。
“冷吗?”
高渐离的目光在青司被雨打湿的衣角上看过。
“还好。”
虽然已是暖春,但是这雨落在身上,还是有些凉,尤其她今日还穿了单衣。
“进去坐坐吧,这雨再有个半个时辰就停了。”
高渐离没有多说,只将手上的油纸伞递出,青司看着那伞征愣了片刻。
没了伞,他要怎么回去?想到高渐离那身出神入化的功夫,青司释然了。
“多谢。”
青司客气的道着谢,她她伸出手去接过油纸伞,竹制的伞柄上甚至还残留着属于高渐离的温度。
握着伞柄的手指一紧,她定了定神,就欲走进这雨里,可是她都已经迈步,身旁的高渐离却是动也未动。
“你不回去?”
黝黑的瞳孔,静静的注视着青司的眼睛。
“伞只有一把。”他轻轻说道,“我不想将自己淋湿。”
然后哪?
青司挑眉看向高渐离,这是打算再将雨伞收回去吗?
高渐离看着青司,冷硬的唇线温柔的弯起,“我有个主意,不知道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