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的光芒柔和的洒下。婠婠在凤卿城的怀中窝了许久才终于想起了正事来。她简单的整好了衣衫,打开那只锦盒只见里面放着一卷没有名字的书册。
凤卿城手臂一伸又将她捞回到怀中,“这是程文重手札的抄本。”
说话间他伸手将那卷书册翻开到某一页,指了指其中的一行道:“你要找的就在这里。”
婠婠忙忙的看了一遍,然后又将那一行的前后文看了一遍,再然后她将这一页的前后几页都看了一遍,最后她翻回到这一页,仔仔细细的看过了每一个字。
这上面关于四门令的内容并不多,至于对四门令形状、模样的描述也就只有那唯一的一句:不可仿造之神物。
婠婠合上书册,从侧面观察了一下厚度。
凤卿城说道:“一时半刻怕是看不完。这抄本不好带出去,婠婠若要看以后自己来看就是。”
婠婠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没等她开口,凤卿城便问道:“没记住怎么开门?”
没能记住怎么开暗门这一点,对于一位天门总捕来说甚是丢脸。但是对于婠婠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她毫无愧色的、自然而然的点头承认了。
凤卿城笑道:“我教你。”
婠婠想了想,摇头道:“不要。我不会开门的话,那每次我想看这个的时候,就能拉着恒之一起来。”
她的意思是她想寻着一切理由与他多待上片刻。凤卿城听了出来,却是有意的曲解她的意思。他一脸的似有所悟,重复道:“一起来?”
就是婠婠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意味儿,也看出了他神情中的意思。
乖乖被调戏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有点难度,在理智做出反应前,她就已经佯作认真的点了点头,向他说道:“对啊,一起来。看书之余,如此欢好一场也是不错。”
凤卿城拉开她那才刚整理好的衣衫,将她放倒在桌案之上,声音甚是有些黯哑的道:“我也觉得不错。”
虽然婠婠并不是这个意思,但她也的确乐意的很。于是她将那卷抄本丢回到锦盒中,伸手拥住了他。
至于吃肉的事情,婠婠早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场初雪下了整整三日,天气终于晴好起来,风却是愈加的冷了。
寻找四门令线索的事情毫无头绪,只能无限的放长计划。想来也是,近百年里多少位天门总捕都没能解决的问题,她一个半吊子都不算的人如何就能解决了。毕竟她也没有那个主角光环。
婠婠将四门令之事暂且的列为了一个长期计划,且是几乎没有希望的那种。计划的执行切口,也就那件西夏遗族的旧案。那桩案子是由前主亲自办的,只有最后的收尾工作是由关千山和江少廷经手。
婠婠翻过了前主所记录的案宗,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前主的记录方式比她还粗犷。
至于有意义的线索,那是一条也没有。婠婠只好就将这案子交给了连翘,让她暗中重查。连翘是目前几位名捕中最清闲的,也曾经跟着办理过沉香匣失窃案,交给她最是合适。
关于左右副总捕的人选已经初步的定下了烈慕白和澹台灵,只待官家批准便能正式任命。名捕的人选也有了名单。天门中的事务有条有理,婠婠便暂时的将更多的精力放到了与金十三计划的圈钱大业之上。
但有空闲,婠婠必定去见金十三。
几次下来婠婠就发现,她只要将大的方向定下,具体的事宜实在是不用她来操心的。因为林砚能够替她补足一切的细节,办妥一切的事情。虽然林砚的身契在她手中,但婠婠心中总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她在沐休时特意去了庄子上见林砚。
林砚得了她要来的消息,早早就候在庄子前等着。
自林砚归京,婠婠见过他许多次,却还没有哪次的情况如这次般的悠闲,能够仔仔细细的看清林砚。他站立的身姿依旧挺拔的好似一根修竹,只是身上的气质却变化了许多。
寒风残雪间,他身上的披风轻轻的扬着,越发的显出了那番变化。过去的清傲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种疏阔,如山岗之风,郎朗之月。那清俊的眉眼也仿佛变得柔和起来,像是有了几分岁月的味道,望之圆融而可亲。
婠婠走到近前来,开口第一句便是,“这才发现林先生变了许多。”
林砚按照礼仪行过礼后,才回答道:“这半年来看了许多从前没看过的,方知道从前之狭隘无知。太过计较一些事情,便如一叶障目。”
婠婠笑道:“听不太明白。不过看起来行万里路还是有好处的。——我此番来见你就一件事,以后我赚一两便有你十文。我这人抠门小气,你也别嫌少。”
林砚一愣,随即退后一步,又向婠婠行了一记大礼,言辞诚恳的道:“大人之于林砚之恩,林砚已是无以为报。况分内之事怎可从中取利。”
无以为报的不止一份再造之恩,更有一份知己之恩。
林砚顿了顿,又说道:“林砚此生最想要的,大人已然给了。”
婠婠挥挥手道:“你也别啰嗦,我们家就这规矩。”她又打量了一下林砚,笑言道:“这一趟出门可有侠女们跟在你身后头送秋波?”
林砚没想到话题忽然转到了这里,红晕从脸颊奔到了耳根。
婠婠没想到这个人如此容易脸红,便正色道:“你身边也该有几个小厮、护卫,如此才有排场,做起事情来也方便。”
她这话确是没错。她同金十三计划的那些生意,实在是需要经管的人有足够的排场。且林砚如今是作为明月山庄的大先生出现在江湖上。他的排场便是明月山庄的脸面。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林砚首先想到的竟是:找小厮、护卫来防着那些侠女掳人。
如此一个想法冒出心头,他的脸就更加的红起来。
婠婠看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开始纳闷起这位林先生的害羞点怎么就如此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