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的别种寓意婠婠自是不好解释给凤卿城听,当然也不可能真的送一筐子菊花去楚王府。礼物规格也还是依照她嫁进定北侯府前,府里与楚王府的往来而定。
第二日天还没亮婠婠便就去了天门。暂时没能从那浩繁诸多的信息中寻出什么线索提示来。倒是再一次确认了,那陈侧妃之前的两个月里一直是能扑蝶能荡秋千的,身体健壮正常的很。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陈侧妃的肚子就是假的。
没找到线索也无甚关系,反正楚王心里的幺蛾子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露出点马脚来。
回到定北侯府时已然过午。那宴会时间定在了傍晚,婠婠也就不着什么急,先是吩咐了锅铲到申时的时候做些吃食来,然后便就赖在凤卿城的腿上补了一觉。直到锅铲做好的一锅竹筒焖饭、几盘清爽不腻的荤素小菜来,她才起身。
凤卿城一向是三餐有时的,不过看她吃的香甜又想到今晚的这样的宴会定吃难以吃好的,便就同婠婠一起提早的用了这餐暮食。
吃罢了,两人又小歇了一阵,这才开始更换衣衫准备出门。
赴宴所需的衣衫等物都是金莺提前备好的,向来不需婠婠费神什么。待更换好了婠婠才发现,她与凤卿城的衣衫竟然相配的很,甚是有些情侣衫的味道。
婠婠捏了捏金莺的脸,道:“莺儿啊,你怎么就越来越讨人喜欢了呢?”
金莺只是抿着唇笑。她是想要福身说话来着,可是夫人还捏着她的脸啊。她矮不下身,说不清话的。
婠婠的手指在她脸上又捏了捏,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是这么瘦?”
婠婠疑心这小丫头是不是营养不良,心中思量着怎么给这小丫头多补补。
金莺听了婠婠的那声嘀咕,居然很是有点灵犀的想道:她得要继续的多吃才好。否则这风一吹就倒的模样,跟在夫人身边也忒没气派了点儿。
似这种场合襄和县主从来都是不会落下的。但是这次她甚有心眼儿的先等了等,待听到婠婠也去的消息后便就托词说着了凉身体不适,此番就不去了。
得了襄和县主不去的消息,孟氏稍稍的犹疑了一下。襄和县主是为着什么不去,她是知道一些的。若是从前她也就会随着襄和县主的步伐,同样的寻理由不去。
婠婠的身份特殊,由她带着两位小娘子赴宴,很多事情她都是无法做到的。两位小娘子无从得益,为难不畅不说,这更是要叫其他诸府瞧了热闹去。
如今襄和县主不去,她孟氏再要不去的话,府里两位小娘子同婠婠的关系许就要生隙,婠婠的名声也要更加的不好听些。只要再使些手段,襄和县主的重要性便就会彰显出来。
孟氏思索了片刻,很快的下了决定。她是要去的。就算是以定北侯府老夫人一辈儿的身份去略有点尴尬,她也是要去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弥补婠婠不能从这等场合做到的那些事情。府中的状况已是今时不同往日,她与襄和县主的地位也不同于往日。细论起来,需要她打点维持的关系并不比襄和少多少。
从前她因着襄和县主的身份和那任京都府尹的兄长关系,而对襄和多加的逢迎顺从。而今她想着要彻底的改变。
倒不是她想要改去迎合婠婠。真要琢磨起来,天门总捕再是如何的受天子信重,也到底没有那些关系网。不比一位县主和京都府尹能够为她儿女所带来的利益实际。
她从来不觉得循利而行有什么不对,但她更加的觉得依靠任何人都不如依靠自己。依靠逢迎来的利益不偌依靠价值来换取的牢靠。
在襄和县主那里,她孟氏是没有什么价值的。而在婠婠这里,她的价值可就有用多了。
婠婠没想到襄和县主这就怂了,竟就这样装病不去。她的脑袋没转明白其中的小玄机,但还有着一个对襄和县主的套路知晓甚清的凤卿城。当婠婠明白了这里面的门道后立即就想要去“探一探病”。
襄和县主不去可以,但是装病总不能太舒服才行。
就在婠婠扭身要往内院返的时候,装扮的通身得体的孟氏便就领了两位小娘子和凤卿荀走了出来。
婠婠看了看时辰,便就决定先去赴宴,待回来后再慢慢的“探病”。自然,她也是没忘记郑重的向孟氏道一句,“今晚还要劳请婶娘代我费心。”
孟氏立即嗔笑说,“这孩子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说得什么劳啊请啊的。”
有孟氏的地方总是热闹欢笑的。她也是有本事,从内院门外府门中间的一段路上,生是引得诸人笑了四五次。
一伙儿人分了五辆马车,径直的往楚王府行去。
楚王府都邀约了谁,谁又准备了什么礼、带些什么人去,这些婠婠都已经在天门看过。那串名单着实的不短,重臣职官、勋爵闲差,楚王邀约的范围不可谓不广。
名单看着场面不小,真正的瞧见了便就更觉得这场面是骇人大。楚王府所在的这一条街几乎都要被各府的马车挤满。
凤卿城和婠婠这辆马车被接连的超过去几次,流觞的脾性就有些上来了。他转了转手腕,贴近了车帘向里面道:“侯爷、夫人,咱们可要快些行着?”
主仆多年,流觞这问法凤卿城自然是听得明白。他先是向婠婠问道:“快些过去可好?”
快慢婠婠是无所谓的,便道:“都好。由恒之的意。”
夫人没有意见的话,凤卿城便就决定稍稍的维护一下他那跋扈纨绔的形象和尊严。便向帘外道:“稳着些。”
流觞痛快的应了一声,便就将车夫赶到一旁,自己赶起马车来。
婠婠有点懵。她没听错的话,他说的是“稳着些”。难道不是应该慢点的?不过这车赶的虽快,也确是挺稳的。
流觞赶着马车一路的左漂右移,漂亮的甩掉了众多车马一路当先。自然其中也包括了他们自己府上的另外几辆马车。
下了马车后婠婠发现站在楚王府门前迎待宾客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天门右副总捕江少廷。
其实婠婠与江少廷之间并无过节。且因为江少廷的存在,她在天门中的日子得以悠闲顺利许多。此刻见了江少廷,婠婠的心中甚是有些慨叹之意。
她并不因为自己的主意叫江少廷被贬至此而心中愧疚。她只是觉得把生活过成谍战剧也是累。
事不由人,尔虞我诈,这样的日子也真是令人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