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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最终没抵过少年温柔缠绵的视线,轻轻点下头。
齐木楠雄捧起月月的脸，额头贴上月月的额头。
额头贴上额头，月月的眼睁大了些,随后一抹金色的流光闪过。
——
当察觉不久后可能会被世界规则排除，即将达到一种说不清的形态时,伊邪那美以自身九成的力量创造出天照。
天照从一诞生，就是成年、无比强大的神明，同时也知道自己的使命。
祂将成为高天原最高神。
天照以此修炼着，每天循规蹈矩,争取将每件事都做到最好。
两位创世神教导她，要成为神爱世人的神明,要管好高天原,要时时刻刻谨记自己的责任。
她做的很好。
当伊邪那岐同样有这种感觉后,也用自身九成九的力量创造出月渎。
因为有天照，月渎的诞生,伊邪那岐希望她可以和普通的神明一样，慢慢长大。
但创世神不知道怎么带孩子,为免被世界规则排除,也不怎么能够行动,所以将月渎交给天照。
天照第一次见她,就在伊邪那岐为她准备的神宫之上。
一整个月宫,都是她的。
那是个很小很小的孩子,看到天照后朝她露出甜甜的笑。
不苟言笑的天照如冰雪消融，和小孩的手掌碰上。
新生命对于天照来说很陌生，高天原的神明就算是刚刚诞生的，也不会是一个人类小婴儿的模样。
她照顾着月渎的长大。
月渎像普通的小婴儿一样，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全部都是她一点点带的。
天照从不让别的神使、神侍碰月渎。
“姐姐～”
“天照姐姐～”
小家伙叫姐姐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动听。
这时候的天照，那双金色的眼瞳就会流露出一股温柔。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天照的心态逐渐发生了改变。
或许是月渎在逐渐长大，是她亲自带大的，她们小时候，明明只有彼此，月渎小时候，从不会离开她的身边，每天都围着她团团转，长大后的月渎世界里多了很多东西。
她受不了。
又或许是那天看到有神使假装受伤前来找月渎。
月渎的治愈能力很强。
轻轻一弹，再重的伤都能好。
或许是月渎喜欢和别人恶作剧，在她面前却一直是个乖孩子。
又或许……
她就是见不得月渎和不重要的家伙在一起笑的那么开心。
她开始控制月渎。
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学。
将少女禁锢在自己的一方之地。
而长大的少女，因为很爱她，没有一句怨言。
甚至还会哄她：“我错了我错了，天照姐姐，你不要生气，我不跟他们玩了好不好
？”
“天照姐姐你不要生气啦，阿月只喜欢你嘛。”
这样。
可那又怎么样呢，她的阿月还是会偷偷去和别人玩。
每次她都会把阿月带回来。
她掌控着少女的一切，时间久了，少女也会受不了，会想跟她闹，跟她吵架。
“我真服啦，姐姐！我就看一眼都不行？行行行我不看了，真是的。”
“我真不找他了，你不要对他做什么！”
……
天照不明白，为什么阿月会越来越烦躁。
她是她带大的、就应该是她一个的。
谁都不知道，这位最高神心里在想什么。
偶尔在想，要是把阿月永远关在一个地方就好了。
阿月就不会不乖，会和小时候一样，只有她。
只能依赖她，只做她想让阿月做的。
世人于她来说，不如阿月一根头发。这种想法，她是不可能说的。
阿月长大后，喜欢调戏小男神。
在又一次见到她这么做，天照便问：“阿月喜欢男？”
“是呀。”
少女随意的答着。
天照摸了把她的头，“好。”
少女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天照，他就成了男性。
“天照……哥哥？你做什么？”
“没什么，我本就可以选择性别。”
“真的假的？你还可以变回来嘛？”
天照便淡淡的看着她，“不可以。”
而后，对少女扭曲的控制和占有越发藏不住。
“我要出去。”
祂捧着少女的脸，面无表情。
“阿月，就在这里，不要离开。”
“阿月，我的阿月……你的眼睛，只能看我。”
祂看到少女颤栗的指尖热不可置信的眼睛。
也许她在想，她的天照姐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她怎么会知道，祂早就不是那个会去爱世人的天照了。
而后，同为创世神的两个神不小心生了须佐之男，将须佐之男交给天照和月读，就被排除在世界和规则之外。
好歹是祂们的孩子，天照没把须佐之男丢下。
月读，也就是月月，趁机带须佐之男。
须佐之男出生就是几岁大，也不是一点一点长，而是长得很快。
整个高天原，只有月月带他玩，也会关心他，须佐之男很爱这个姐姐，却很怕天照这个哥哥，因为天照很严格，还总是阻止他找月月。
要不是他的身份，估计他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毕竟，之前也有不少神明的陨落，和天照离不开关系。
而这些，谁都不知道。
祂太扭曲了。
“我实在受不了了，三三，我想下去玩。”
须佐之男举手手：“我也要我也要，姐带我吧。”
“咱
两都跑，天照会发现的，我先下去玩，把好玩的讲给你听怎么样？”
主要是，她实在受不了天照了。
天照对她的控制越来越让她窒息，现在连须佐之男跟她待在一起，都快不被允许。
她每天待在这个月宫神殿里，哪里都不能去，这就算了，天照还总是控制着她，她该做什么都是天照说了算，她真的要疯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她和祂，怎么会成这样呢？
乖宝宝只好嗯了声。
“好吧，姐，那你早点回来，我帮你下去，不让天照哥哥知道。”
“好好好，姐没白疼你啊我的三三。”
月月在须佐之男的帮助下偷偷溜到了世间，成了辉夜姬。
和竹取物语的故事不同在于，她最后是被天照发现召唤回去的。
天照发现后，把须佐之男锁了起来，她不得不回去。
月月一回去，就被天照锁在神殿中。
“乖一点，阿月。”
她瘫坐在神殿上，手脚上都是锁链，头发散落一地，锁链上有封印力量的东西，她被祂弄得浑身无力，什么都做不了。
关了太久，还要认错。
她不想认。
于是就一直被关在这里。
下去一次……是错了吗？
也许是吧，毕竟神明，怎么能下去呢？
可是神明不应该怜世人、爱世人吗？她下去后，又不是什么都不做，她帮助了很多人。
大概错了。
她那双漂亮眼睛里的光逐渐消失，天照却将受了重伤的须佐之男画面给她看。
“别逼我恨你，天照。”
她们从形影不离，终究是走到这一步。
就算最后认错，她还是被控制着无法出去，连须佐之男的面也见不到。
月月真的快被逼疯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天照对她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会这么强，在她心里，就算之前知道天照的不对劲，知道祂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也没有害怕，而是继续爱祂。
她怎么可能不爱祂呢，她最爱的不就是祂吗，谁都代替不了。
可她越来越受不了，她开始怕了。
“阿月不够乖，所以阿月不可以离开。”
“阿月在我身边就行了。”
那无数的年月，她就坐在神殿发呆。
然后……
爆发了。
天照想和她永永远远的绑定，骨肉鲜血和灵魂，都要刻上对方。
她发起了神战，即使知道自己打不过。
她死在了天照的长剑之下。
也许是因为战斗的过程中没有留手，也许是没想到她会撞上去，当看到她陨落前祂惊慌的目光，她终于露出了笑。
“阿月。”
“永远也不要再见了，天照。”
……
月月的神体陨落，
但神格和神魂还在，神体的部分落到世间，被院长妈妈捡到，成了一个小婴儿，在现代社会长大。
而高天原上，终于挣脱开牢笼的须佐之男，一来看到的就是她陨落的画面。
“姐！”
来迟了，他来迟了。
须佐之男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他没有救到最爱的姐姐，他居然只能看着她死去。
他想为她报仇，可他怎么可能是快疯魔的天照的对手，奄奄一息时天照放过了他。
“你死了，阿月应该……”
不会原谅我。
不，原不原谅，又有什么关系呢？
祂只要，只要阿月在就行。
祂会把阿月带回来的，阿月不可能真的死。
于是祂开始找她，而须佐之男，也用自己的分身去一个个世界找她。
终于想起来月月的伊邪那岐用一抹意识化身系统在天照找到月月的后几秒钟，来到月月的身边，带她穿越一个个世界孕养神魂和神格。
好嘛，可给她能的，在每个世界和脱缰的野马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被天照控制久了。
但她又确实死了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的死亡，都不是那么舒适，毕竟本身就没有很舒适的死亡。
——
看完月月的记忆，其实也就几秒钟的时间，齐木楠雄没有立刻离开月月。
少年的额头依旧贴着她的额头，眉眼止不住的动容。
他看到她荒芜时的绝望，看到她快乐时的笑容，看到她孤独时的无助。
那数不清的时光中，喜怒哀乐皆是一人。
即便他很在意她和别人的亲密，可是怎么办呢，他总是不愿意想多也不愿意伤害她的。
她的快乐、迷茫、悲伤、愤怒……他都感受了一遍。
他看过她的记忆。
就好像、
跟着爱了她很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