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否则约德尔人或许再无宁日可言。
同时,我也害怕有一天,自己在睡梦中无意暴露了自己的奇异,所以毅然从班德尔城里独自搬到了深林中独居。
或许这就是身位女巫所必须背负的责任吧!
听说母亲哭了很久,但我必须像其他叛逆的族人一样才能不引来过多的关注。
需要事先声明的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我在睡梦中频繁抵达的地方就是神灵都无法触及的‘精神之海’,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的所有记录不是我的胡思乱想。
毕竟夸张的想象力,也正是这份血脉给予约德尔人的礼物之一。
言归正传,梦境的异常,从我十四岁的生日开始。
因为人生第一次收到了同伴的情书,太过激动的原因……当我辗转反侧入眠之后,我发现了自身血脉和灵性的异常。
这种异常不可控、不可逆,同时我也清醒的意识到——这并不是普通的梦。
我将这个过程称为‘坠落’。
坠落时,我的意识脱离了身体与灵魂,很难想象,约德尔人会以肉身以外的方式进入精神领域。
而之所以我会坚定认为自己最终落到的地方是精神之海的原因,则是坠落的过程由浅到深!
深度世界前所未有分明的呈现在我面前,每次的坠落过程距离长短不一,有时因为梦境通道并不稳定,在半道上就突然崩溃,而我的意识也会瞬间回归身体,在大约5到7分钟之后醒来。
能够顺利醒来是我决定继续在梦境中探索的原因之一。”
柴安平看着书页上的文字若有所思,里的书,其实有相当多一部分都是自己“凝聚”的,记载了这些人的生平。
不得不说,娜迦卡波洛丝为自己开得后门,真是有点离谱了!
念波中汇聚的信息在里自动生成有价值的书籍,而且还能一定程度上呈现出原主人的性格。
他接着往下看贝蒂的梦境:
“还是我十四岁生日的那一夜,我猜除了收到情书的原因以外,还有我的生日聚会实在凝聚了太多快乐的情绪……毕竟我是如此可爱又迷人的花灵之巫,理所应当被所有人喜欢。
总而言之,头一次坠落,我就来到了精神领域的最低层……如果这地方真的存在的话。
该怎么形容这个地方——
(??_??)?
首先是压力。
庞大而无形的力量几乎要将我的意识撕碎,伴随着眼睛长时间的失明,我经历了漫长的时间才逐渐习惯这个深度下的压力。
这个时间特指的是我意识感知到的时间长度。
一来精神领域不存在时间概念,二来则是因为这个过程却是无比折磨,让我的感知被无限的拉长。
其次则是在双眼重新恢复视力后,我看到的景象……”
剩下的半边书页全是空白,柴安平还以为这本书也是个半成品,赶紧往下翻,看见文字这才松了口气。
在仿佛做了长久的心理准备之后,贝蒂才继续描写到:“我首先看见一座无边无际、倒悬的大海,海面上汹涌着几十万丈高的浪潮,好像一座座色彩缤纷的大山,无声之间带来无比磅礴的震撼。
接着我注意到脚下则是一面同样宽无边际的海洋,但脚下的海洋光滑如镜,倒映着无数个我,每个我的表情都存在着细微的不同。
而当我看着脚下的海洋,她们也就在看着我。
我处在两座海洋的夹缝中央,如果放远来看,那应该只是一条头发丝都不如的细缝——因为两座海洋是如此的广博浩瀚。
我有些害怕的眨了一下眼睛。
于是……海洋就这样突然消失了。
瞬息之间,狂野生长的密林突然占据整个世界,并从四面八方朝着我的方向生长而来,每一棵大树仿佛都比陆地还要厚重。
我尖叫起来,又下意识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面前的场景变成了无数双太阳巨大一样的眼珠悬浮在空中,那些眼球有些瞳孔涣散,有些散发着诡异的光,还有一些充斥着狰狞的血丝……
我害怕极了,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但我却不敢再眨眼了,因为我敏锐的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会极大的影响我看见的东西,在我现在的精神状态下,再眨眼看到的东西绝对更加恐怖!
我没命得逃,那些眼球……逐渐的朝我看来,一颗又一颗,仿佛正在向我靠近。
在一颗眼球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终于不得不再次眨眼!
被眼球遮蔽的天空陡然放晴,我抬头看去,头顶上方变成了无数悬浮的、发光的岛屿,它们的模样有些像是第五深度,但面积是第五深度的数千倍!
光芒中有着某种力量,直接作用在了我的身上,我的意识瞬间发生了无法解析的异变,其结果是——我对精神领域的亲和提高了。
这个刹那,我突然明白,强烈的‘光芒’或许是所有场景中最糟糕的情况,因为这代表着我被‘触碰’到了。
异变是所有修习魔法、巫术、奥术的人最害怕的现象,因为你永远无法预知下一次的异变究竟是好是坏。
而这里的光芒,仅是照射就让我出现了不可逆转的异变。
那些岛屿发出隆隆的震响,光芒越来越灼热,于是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又眨了一次眼。
……
这一次,无数的门,木门、石门、铁门……好像世界上所有的门都从天空上倾泻而下。
在被砸死之前,我慌不择路逃进了一扇半开的木门,我注意到上面有着独属于约德尔人风俗的花纹……
这或许是整个噩梦里,除了良性异变外,唯二的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