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盐场之事,冯梓自然不急。
一则,柳恒准备工具需要时日。二则,如今天气阴冷,也不好施工。再有,福州在最好是在秋冬季节开始晒盐,此时吹西北风,少雨干燥,风力较为强劲,是最佳的晒盐时间地日一次晒盐,他自然是取最佳时机。
当然,最重要的是浮户需要先帮冯梓修筑池塘。冯梓决定等池塘修筑好之后,才开始修建盐池。
不过,冯梓也需提前觅好适合的场地。
修建盐池,需要地势平坦,地势越是平坦工程便越省时省力。
而且土质须适合,否则渗水的地方,还晒个屁盐。
冯梓也不管正在春节,寻了柳恒派了人随他去浮户村附近海滩寻找合适场地。
他在距离浮户村三四里之外的一处地方觅得一处好地皮。这里地势平坦,地面很浅便是红土。此处只要少做平整碾压平实,就可以用作盐场。
而后他有去了自己那片海滩上。看过之后,发现那里地势不算适合。然而,他还要挖池塘。那片池塘挖出来的土肯定也是红土。
挖出来的多余红土填到海边,在整饬一下,也就成盐场了。届时,恐怕官府的盐场还没动工,他的盐场便能修正好了。
他看这海边的空地,这地修一千多亩的盐场还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一千亩盐场能不能产五万石盐。
找好了地皮,冯梓便回报柳恒:“柳长吏,那似乎是某个海边村子的地。恐怕需要官府和他们商谈购买。”
柳恒也不担心拿不到地,点头说:“如此,某遣人去购下那地皮。冯主簿何时开始修建盐田?”
冯梓也没有隐瞒:“若是要浮户修建盐田,恐怕得五月之后。只因,他们需先为属下修建鱼塘。”
“五月?”柳恒皱眉。他不满动工时间太迟,更是不满冯梓公私不分。“冯主簿家的鱼塘何不延迟几月。”
冯梓笑说:“盐场晒盐,最好是秋冬季节,五月不晚。况且属下在年前便于浮户村民约好。若是柳长吏觉得五月太晚,也可以雇附近村民建场。”
柳恒听他这话,气笑道:“年后便是春耕,村民何来时间建盐场。”
冯梓只得说:“那便没法了。”
柳恒确实无法。他可强令浮户先帮官府修建盐田。只是如何修建只有冯梓才知道,若是惹恼了冯梓,冯梓这个临时主簿不管不顾,他便强令浮户也无法修建盐田。
况且,柳恒在福州居住数年,也知福州气候。这里春夏多雨潮湿,还有飓风。冯梓所说,也不无道理。冯梓说的时间,他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与柳恒说完事,冯梓便不管了。他只是临时主簿,长乐长公主也说了,他只管做,不管钱物。买地之事,自然是由柳恒操办。
及至人日,福州东西两市传出阵阵锣鼓声,那是昭示着各商铺重新开张了。粹宝阁自然也不例外。
粹宝阁自然不是客似云来的那种,冯梓在店中逗留一阵,也没人上门。
白素素知道冯梓今年恐无法常在店中守着,便找了一个年长的掌柜照应。如此冯梓夫妻也不用到守着。
白素素找掌柜之事,自然是与冯梓商量的。两人才有了夫妻之实,白素素提议时还忐忑,只说那掌柜只负责招待客人,钱财只是依然由高进等人掌管。
冯梓倒也觉得找个白家的掌柜看着,他也可以无需担忧店中之事,便同意了。
过了人日,冯梓夫妻便返回长寿县。他们回到白家庄,白叔裕并未出门。
白叔裕阅人无数,自然看出自家女儿已经与冯梓圆房,又见女儿面容多了欢容。他心中对冯梓不满自然也少了些许。
他等两人拜见之后,便对女儿说:“素素,你一路奔波了也累了,且去休息。子瑕留下,某有话与你说。”
白素素担心地看了一眼冯梓。冯梓知她是担忧自己与白叔裕争吵。他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白素素才离开了。
白叔裕如何看不见两人眼神交流。他等女儿离开后,对冯梓说:“子瑕,白家初时待你如何,某也自知,某也不想多说。然而如今素素如何待你,你也当明白。”
冯梓恭谨且真诚说道:“岳父大人,小婿非是狼心狗肺之人。素素待小婿情深意切,小婿自然珍惜。”
白叔裕点头说:“如此最好。白家之前亏待于你,某不愧。眼下却后悔招了你为婿。若你仍是冯府浪荡子,素素不倾心于你,白家初时如何待你,目前乃至日后,都依然那么待你。你要怪,便怪我。素素是个好强的,她能找到个愿意托付一生的男子,某做父亲的,也为她高兴。某知你是有本事的。然,若你敢亏待于她,某便舍了这白家也和你不死不休。”
冯梓连忙站起来拱手说:“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知素素真心相待,将心比心,小婿自然真心待她好!”
白叔裕见他说得真诚,便说:“某姑且信你。日后素素是要随你去新家,某也不管。你且去吧!”
冯梓听他这话,知道这意思是日后他白叔裕不会再视自己为赘婿。他便行礼告退了。
他返回东厢,却见白素素在门前翘首以待,他笑着快步走过去,扶住她:“怎么不去休息?”
白素素小声说:“奴担心爹爹会责怪夫君。夫君,若是爹爹说了不好听的话,你莫要放心上。他……”
冯梓笑着打断她的话,说道:“你莫要胡思乱象。岳父是让我日后好好待你。还说,日后我们新家建好了,他得空便也去常住着。我们新家和这里也不远,那里住着都方便。日后,你喜欢在那里住,我们就在哪里住。”
白素素听他这话,心中自是欢喜。冯梓这话是说,白叔裕同意日后冯梓和她搬出去住了。这虽是一个小变化,却是真正承认冯梓这个女婿。况且冯梓说她喜欢在何处住,他们两人便在何处。这说明冯梓已经真正承认她是他的妻了。
“夫君……”
冯梓笑道:“嗯,你先休息一下。明日……过几日,我们便去新家。早日建好了,我们也多个地方可以放铜钱。来年,我们家的钱恐怕都没地方放了。”
白素素被他逗的噗呲一声,笑说:“夫君净说大话。钱再多,哪还能怕没地方存放了?”
冯梓却不是开玩笑的。这铜钱“不值钱”,若是他的盐场开好了。再加上其它几项正在做或者正准备做的,赚的铜钱,他不多修几个钱窖,还真的担心会没地方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