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惜站在陆迟玄的身后,一直没说话。
陆迟玄在喝酒,隐约可见,酒水有些轻微的晃动,但他同样没有说话。
一杯喝完了,他又给自己倒第二杯。
但,不知道身后的女人在想什么,竟然在他倒酒的时候,忽然向他走来。
陆迟玄手微微抖了下,立即加快倒酒的动作,很快将一整杯倒满。
之后,把酒瓶放下。
“帆帆呢?”他终于回头,看着她。
“在听音频学口语。”凌惜看的,却是桌面。
那里,有几滴落在桌面上的酒水。
陆迟玄很快也发现了,这是生平第一次,倒酒的时候,竟然倒在了酒杯的外头。
凌惜没说什么,从一旁的纸巾盒抽出一张,将桌上的酒水擦掉。
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五年前的女人是她,给他生了个儿子的女人是她,本该被宠在手心里,这些年却让她受尽委屈。
这一刻,他却还在隐瞒当初的事情。
怕的,就是这女人会忽然离开自己。
他从来没有害怕过任何人离开,唯有她和儿子。
明明二十多年来接受的教育,都是不能爱上任何女人,但却发现,这女人对自己的影响力,似乎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最不喜欢七情六欲被人牵动的感觉,但却偏偏,没办法!
手指头微微动了下,他想去拿烟。
凌惜却忽然说:“我不是在害怕,我没有你想象的脆弱。”
陆迟玄手一抖,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要去点烟,还是端起酒杯。
他这样的钢铁直男,从来就没有这么纠结的时候。
一只手落在他的手背上,竟然,将他的大掌轻轻牵住。
凌惜拉着他,拉到一旁的椅子上,让他坐下。
之后,她走进浴室,洗了一条温毛巾出来。
竟半蹲在他的跟前,小心翼翼,给他将手拭擦干净。
“你嫌我的手脏?”陆迟玄的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把,顿挫的痛!
凌惜没有看他,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给他擦手的动作,依旧温柔认真。
陆迟玄抿着唇,眸色渐渐冷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手指头一紧,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去。
这男人!
一旦将自己的心门封闭起来,你还想跟他靠近,就难了。
凌惜有点想笑。
印象中的陆大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小心翼翼的一面?
像个孩子一样,渴望被你接纳,觉得你大概是不想接纳他甚至嫌弃他的时候,就赶紧先把自己伪装起来。
一旦伪装,浑身带刺。
“你以前训练过怎么杀人?”类似,杀手一样的训练?
陆迟玄浑身一紧,不说话,脸色更加冷沉。
“就算没有训练过杀人,也接受过特殊训练,是不是?”
陆迟玄猛地将自己的手抽回去,就要站起来。
“别动。”凌惜差点没将他抓住。
就知道,这男人,一旦想要想着自己收起来,刺就特别尖锐。
伤人,也伤己。
“你弄疼我了。”凌惜低声说。
陆迟玄一愣,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敢再乱动。
但,哪里弄疼她了?他身上又没有带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