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竹哪里晓得许恒这样的人这样的卑鄙无耻,她拿了花茶下来,羞涩的笑道:“二表姐夫,我来吧。”
这时许恒已经收起了自己的视线,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道:“好,既然如此,我也不与你争了,你泡好花茶,麻烦准备一些给圆圆送过去。”随即又是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状似无奈的笑:“看我,胡说八道,让婆子送上去吧,这样吩咐表妹,你表姐该是怪我做事情没有分寸了。”
叶竹连忙摇头,笑道:“没关系的,我送上去,又不算什么事儿。”
许恒点头,儒雅道:“如此甚好,多谢表妹。”
“你们干嘛呢?”颖之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门口,看两人都在,狐疑的上下打量,随即挽住了许恒的胳膊,道:“你怎么也在这边?与表妹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许恒听出颖之话里的异样,寻常状道:“还不是圆圆,我刚才去楼上陪她画画,结果刚进门就被她念了出来,小姑娘非要喝茶呢,我这找的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在表妹过来了。”
叶竹可不知许恒与颖之的心思,道:“二表姐,表姐夫,你们都出去吧,我在这里泡茶,等我弄好了送上去给圆圆,你们放心就是。”
许恒笑道:“行了,既然如此,颖之,我们出去吧。”
厨房的小插曲叶竹并没有放在心上,等她端了花茶出来,并没有看到二表姐与二表姐夫。
悠之笑道:“这还是我的方子呢?你们果然是喝习惯了吧?”悠之十分习惯将这些花配到一起喝,在她的带动下,大家也都如此,也算是沈家独特的喝法了。
不过许是因为看沈家人习惯这样,不少做客的人也都学了过去,如今倒是演变成了女子间一种新的喝茶方法。
沈太太道:“就你事儿多,什么方子不方子的,不过是各种花朵放到一起罢了。”
悠之吐吐舌头,不言语了。
叶竹道:“我去楼上给圆圆送一点。”
叶竹端着茶盘上楼,圆圆的房间在最里面,紧挨着沈颖之夫妻的卧房,叶竹路过房间,就听屋里传来二人低低的争吵声:“你好端端的和她搭话干嘛,你说,你是不是看她年轻漂亮,所以动了心思?”
这是沈颖之的声音,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是许是因着有怒气,颖之的声音还是没有降到最低,因此被门外的叶竹听到了。
她本是不愿意管人家争吵的事情的,只是听到二表姐这个话,倒是一下子愣住了,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说她么?竟是觉得自己动也不能动了。
她咬唇站在了门口。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难道是那种人吗?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多少年的感情,我们还有圆圆,我犯得着去对她动心思么?”许恒辩白着,他心中对沈颖之厌烦至极,但是却又不能直接言道出来,只做出一副受了伤害的样子。
他道:“叶竹年纪不大,就跟我的妹妹一样,我怎么可能对她动心思。我和你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你还要这般的怀疑我,委实让我觉得很失望。颖之,是不是你父亲瞧不起我,觉得我是一个攀附权贵的小人,你也是这样想?正是因为你这样想,你才不把我当一回事儿,对不对?”
颖之终于缓和了语气,“不是,我没有的,我只是看你们站在一处,你那样对她笑,就好像、就好像当年你追求我一般,我”
“我对她笑是因为她是你的表妹,她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孩子,你竟是能想到这样的地方,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颖之,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许恒痛心疾首状,他心里清楚,必然还是沈颖之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才会越发的没有安全感,这个贱妇,总有一天,他不会让她知晓自己的厉害。
“我知道,我住在这里,寄人篱下,你们父母,你兄弟姐妹都看不起我。我的地位甚至不如一个叶竹,人家叶竹最起码还是母亲的亲外甥女儿,我这个女婿算什么,在她眼里不过是攀附的人罢了。如若我有少帅那样的家世,你们也会如此吗?颖之,你真的变了,你现在被你的家人影响的特别多,你变得让我一点都认不出了。你知道吗?在这里家里,我的压力特别的大,你一点都不能理解我,还要冤枉我。你真是好,你真是太好了,难不成,你就觉得我是那种非要仰仗你家的人吗?”
颖之看许恒似乎真的动怒了,立时就软了下来,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怀疑毫无缘由,只是她自从被那个假道士欺骗欺负了,她就陷入了深深的恐惧。许恒还真是猜对了的,颖之十分的恐惧许恒会发现她的异常,会知道她被别人那样过,怕他会不要自己。正是因为这般,她越发的患得患失。
她道:“不是,你怎么能这样想,我真的不是那样的。”
“那你还要说这样的话,你这样说话,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叶竹,都是一种侮辱,你懂么?”
许恒似乎是气极了,拉了拉衣领站在了窗边:“你知道我受多大的压力么?如果你不信任我,大可以和我”
“不!”颖之惊叫,她立时就冲到许恒的身后,从他背后抱住了他的腰,“不,我错了,我刚才真的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你骂我吧,但是不要说出什么伤感情的话,一点都不要说出来。”
叶竹听到这里,知晓两人大概是和好的,她连忙将茶水送到圆圆的房间,就见圆圆正在画画,她呆呆的坐了下来,捏紧了衣裙,不知如何是好。
“表姨,你看我画的好不好?”圆圆扬起画板。
叶竹看了,点头道:“很好啊。”
她打量圆圆仍在地上四散的各种画笔颜料,买下这些东西的银钱怕死已经够寻常人家一年的花费吃用。可是在沈家看来,不过是小事儿罢了,很多东西,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想到许恒刚才的话,她竟是生出了一股子心有戚戚焉,可不就是如此么。在这个家里,虽然她心存感恩,但是却也压力很大,如果她是一个白眼狼贪得无厌,亦或者是个没心没肺的人都不会像现在这般。
她现在多花沈家一分钱,都会觉得自己好没用,要这样占人家的便宜。
许是因着小时候的经历,叶竹真的是一个特别敏感与自卑的人,其实想想也是的,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嫌弃她,她哪里敢相信别人是真的对她好。
“表姨,你有心事呀?”圆圆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是有趣。
小姑娘不过六七岁,但是小人精儿一般。
叶竹连忙摇头,她站起身子,道:“那我先走了。”
圆圆看她走到门口,唤道:“表姨。”
叶竹恩了一声,看她,圆圆少年老成的样子,“你过来的时候是听到我爸爸妈妈争吵了吧?”她十分淡定:“你别放在心上,不管他们吵什么,你也不用告诉外公外婆的,他们就那样,吵完自己就好了,你为他们担心也是没用的。”
叶竹寻思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
圆圆点头,笑道:“表姨快下楼去吧。”
等叶竹下了楼,就见颖之夫妇已经在楼下了,二人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叶竹吁了一口气,猜测他们可能是和好了,心里放心几分。
悠之今天在娘家打麻将,被人家大杀四方的干掉了,她可怜兮兮的抱着干扁的钱包与陆浔抱怨,“她们一点都没给我留情面。”
陆浔笑着揉着悠之的头,道:“走,带你去洗澡,我都说过了,你是干不过他们的,你还不听。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就是玩儿吗?让自家人赢一点又有什么。”
悠之委屈:“那是我的零用钱耶。”
陆浔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跟我来。”
陆浔牵着悠之来到书房,径自来到桌前,将锁着的抽屉打开,他道:“给你。”
悠之只看到一个档案袋,也不知里面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样子。
她打开,嘟囔:“什么啊?别是**包吧?”
陆浔笑:“对呀,把你炸在我身边。”
悠之:“”
她翻开档案袋,随即愣住,她几乎是慢动作的抬头,轻声道:“这是什么?”
陆浔微笑:“你看不懂中国字儿?”
悠之道:“这不是,这”
陆浔道:“这并不是陆家的财产,这是我私产的全部,我已经全都过户到你的名下了,你收着。”
悠之咬唇,傻乎乎的问道:“为什么?”
陆浔笑:“还真是一孕傻三年,你问我的这个问题真的很傻啊!给你自然是希望你收着了。女人不都该管家的吗?我不给你,难道要让我自己处理?你也太懒了。”
他调侃道。
悠之蹙眉:“可是你把你所有的私产都给我,你自己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陆浔抬起了她的下巴,轻声言道:“我们是夫妻,你有还是我有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你就把我把我踹出家门。让我流落街头。”
悠之心中感动,不过面上却还是要调皮道:“这是你的私产,就算我踹了你,你还有陆家啊!”
陆浔轻声笑了起来,道:“是啊,我还有陆家,与陆家的家产比起来,我自己的这些私房还算不得太多。不过我相信你是明白我的心意的,这至少表明了我的态度,不是吗?而且,我这么大年纪,总归不好和我父亲要钱花,所以往后我只能问你要钱了。”
悠之捧着档案袋笑的贼兮兮的,仿佛偷到油的小老鼠,她道:“那么以后你的身家都把握在我的手上?”
陆浔道:“是啊,所以还请娘子手下留情才是。”
悠之高兴了,她道:“呵呵呵,陆齐修,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我告诉你哦,你要每天叫我一声女王,不然每天就给你一块钱,多了一点都不给!看你怎么出去鬼混。”
陆浔笑了起来,他打量悠之的表情,见她笑的眼儿弯弯,轻声问:“想让我叫你女王?”
悠之颔首,一副傲娇的样子,“对呀,不然就不给你零用钱,啧啧,好可怜,连买烟的钱都没有了。”
陆浔当真是要笑死了,他何时需要自己买这样的东西,其实悠之心里也是清楚的,不过就是开玩笑罢了。
他故作可怜,道:“那求求娘子饶过为夫才是。”
悠之上下打量陆浔,哼了一声,道:“就不!”
陆浔垮下了脸色,可怜兮兮道:“敢问娘子为何?”
怪腔怪调的。
悠之道:“因为你没有叫我女王啊?”
陆浔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他道:“原来是这样啊!”顿了顿,他凑到悠之身边,距离她特别近,略微垂首就能看到她的发旋儿。
悠之扬头,道:“叫呀。”
陆浔笑了起来,笑的十分的灿烂,那笑容简直能够迷惑人心,悠之看了,不自禁的咬了咬唇,又是吞咽了一下口水。
陆浔轻笑,缓缓低头,悠之结巴:“干、干嘛!”
陆浔温和又清雅无双,缓缓低语道:“自然是”不等说完,一个打横就将悠之扛了起来,悠之啊了一声,被他放在了肩膀,悠之尖叫:“啊你干嘛!放下我放下我。”
使劲儿的捶着陆浔的后背。
陆浔才不放人呢,他坏笑着言道:“我就不,你能把我怎么样呢?恩?倒是反了你了,还女王,行啊,叫你女王,你先跟我回卧室,回卧室,我别说叫你女王,叫你女皇都行。”
悠之哪里不知道这个坏家伙打了什么主意,坚定的不肯,“你快放我下来,快点快点,讨厌。”
“我就不!怎么着呢!”
悠之气极了,想要咬人,但是又没有着力点,自己被人抗在了肩膀,反抗都是不能。
“陆齐修,大混球。”
“叫我好老公,不然我就不放你下来。”陆浔扬着嘴角,也不管婆子丫鬟们如何想,直接就将人抗回了房间。
悠之愤怒中,她输人不输阵,坚定的不叫好老公,即便是他很好也不叫,谁叫他要抗她,哼!
悠之怒:“坏人坏人,陆齐修是大坏蛋。”
“好呀,我是大坏蛋,一会儿我可以更坏一点的”陆浔微笑,直接就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传来悠之更加厉害的叫嚷声,不过很快的,这声音就渐渐的被压了下去
崔婶看着楼上的人,摇头笑道:“还真是年轻啊!”
凤喜挠头道:“小姐现在都会骂人了。”
崔婶噗嗤一声,随即言道:“都是跟陆大帅学坏的。”
凤喜也笑了起来。
陆大帅一个劲的打喷嚏,“谁念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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