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喜几家愁,陆大帅这边简直是高兴的不得了,但是陆二叔那边倒不是了,他原本安排妥当的人到底是出了岔子,他与褚一寒私下的生意,整整三船的烟土全然都被陆浔截获了。樂文小说|
这点简直是让他暴怒,可是他们根本就还没发现消息是如何走漏的,陆浔已经带着人到了,而现在这三船烟土都压在了北大营的仓库里,被重兵把守。陆大帅这个人虽然看着挺烦人又挺不是个东西的,但是对烟土却是深恶痛绝的,这东西落在了他们手里,悬!
好死不死,这个时候褚一寒又出了问题,他倒是有自己的人手可以用,但是到底是不想过多的让自己的人搀和,若是真的被发现,那就不光是三船烟土的事情了。想到此,他狠狠的砸向了桌面。
谢安妮为他倒了茶,问道:“出事儿了?”
陆二叔恨道:“陆浔这个混蛋扣住了我三船烟土。”
这件事儿谢安妮是知道的,她惊讶道:“不是万无一失么?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人啊!”
陆二叔真是恨极了,他道:“是褚一寒那边的人出了岔子,所以导致有人察觉了。如果没有人通风报信,陆浔不会突然出现,而且他带了不少的人,分明就是去拿住人的。”
他和褚一寒也合作了五六年了,一直都合作的不错,他虽然看着张狂,但是做事儿也是小心谨慎的,往日两人一直都十分的妥当,只是却不想,这次栽了大跟头。
“他不知道发什么疯,去招惹沈涵之,结果他带来的所有人都被陆浔扣了。”
谢安妮惊讶:“可是他的人不是提前已经到位了么?既然如此”谢安妮有些不解。
陆二叔冷哼:“褚一寒这个人十分小心,疑心病也重,他并不是百分之八相信任何人,他那边电话通知了,这边才能动,所以这人虽然到了,但是却还是晚了一步,毕竟没有褚一寒的消息,谁也不敢动。”
捏住拳头,陆二叔恨极了,“这样的时候,他还敢去招惹女人,抽烟抽的没有脑子了么!”
谢安妮冷哼道:“这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二叔:“是不是好东西又有什么关系,能让我们赚钱就是好东西。我们自己不动就可以,我看他们那边大概真是要完,堂堂一个少都督倒是吸上了这个东西。”
说起来,这一点北师做的很好,几乎北师上下很少有抽大烟的,而但凡是遇到这样的,都要赶出北师,严惩不贷。
重罚之下,必然军纪严明。
除却北师本身处罚措施重,还有本身的地理因素。北方所辖之处距离外海近,北师所拥有的海西市与另外两座城市都有最大的港口,百年前就是最繁华的通商口岸,烟土进来的也早,不少人家都是因为烟土家破人亡,这样的刺激之下,倒是让小一辈儿越发的憎恶起烟土,不管多混的人,提起烟土都是厌恶的。正是因此,烟土在这边并不盛行,相反的,只要提及此物,大多数人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可是褚家所辖的区域没有一个大的通商口岸,虽然小的港口也是不少,但是商人都是重利益,若是折腾一趟赚不到多少,那自然会少许多的热情。
褚一寒之所以和陆二叔合作,正是看中海西这个口岸。虽然海西不是距离褚家最近的口岸,但是如若真的汽车运输,却又是最方便的口岸,而且人都有个心理界限,不是最近,也等于相对安全。
陆二叔与褚一寒几乎是一拍即合,他需要更多的钱来招兵买马,拉拢人脉,两人这般也是许久,可是不想此次阴沟里翻船了。
有时候也是看天意,如若不是褚一寒烟瘾犯了发飙,这件事儿也未必会耽搁,陆二叔恨极了也道一声天意。
谢安妮问道:“那么能弄回来么?”
陆二叔脸色难看至极,“难。”
“我让你处理的人,你确认没有留下线索?”
谢安妮道:“没有。”
陆二叔这边恨极了,除却骂陆浔,也恨透了褚一寒这个大烟鬼,而褚一寒这个时候虽然在医院,但是却清醒了几分,他还并不知烟土被扣的事情,但是腿上传来的疼痛却让他知晓,陆浔故意在他腿上开了枪,又耽误救治。
他整个人恨不能将陆浔千刀万剐,只是现在仍是在人家手里,他被拘在病房里,身边一个自己人都没有。
“我要见褚副官。”
他叫嚷起来,坐在门口的卫兵立时进门,声音没有起伏:“褚副官昨天企图挟持少帅夫人,被开枪击毙。”
褚一寒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随即缓和一下,道:“滚出去。”
卫兵再次坐到门口的椅子上。
一身格子西装的跛脚男子来到不远处,看着病房,吃吃的笑,越笑越厉害,仿佛整个人都抑制不住。
他这般诡异,大家都疑惑的看他,一个卫兵来到他身边,问道:“先生,请出示证件。”
这人正是付少敏的表哥乔安,他掏出证件,依旧是笑,他道:“我不过去,我就是这样远远的看着,看褚一寒受苦,我就觉得爽快了。”
卫兵有些不解,不过想来此人是褚一寒的仇人,这样的阴险小人,仇人多也是正常的,只是这位先生看起来也不怎么正常就是了。
将证件还给乔安,他退回自己的位置。
乔安索性坐在了走廊里的长椅上,就这样看着病房,只是笑,不晓得的,看了都要怕死了。
陆林接到报告,禀给少帅:“少帅,乔安去了广仁医院,他看起来不太正常,大概是大仇得报,疯了?”
陆浔斜视陆林,陆林认真:“真的,坐那儿笑了一下午了,没有要走的意思,卫兵有些担心,请示该是如何。”
陆浔想到那些有关褚一寒与乔安的过往,他道:“让他坐那儿高兴高兴吧。”
虽然看着不在意,但是谁能真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脚呢,付少敏那件事儿让他断了腿瘸了脚又失去了未婚妻,想想他现在这般也是可以理解。
“不用管,看着别让他发疯杀人就行,旁的无需太在意。”
他已经与褚大都督谈妥了,他会差人来接褚一寒,只要在这边再待个三五日便可。
陆浔已经做好准备了,三日后当众销毁烟土。
对于这一点,陆大帅是支持的,而其他人自然也是不多说什么,大家都知道一贯是管束的严格,有些贪财的觉得这样销毁不如卖掉的,这个时候也断然不会说一句话。要知道,这三船烟土可是证件齐全的,是个人都知道北师里有人做了手脚,这个时候冒出来不是舍得,不是自己找死么?活够了也没有这么玩儿的。
“港口那边调查的如何了。”
“负责检验的人已经都被控制了下来,也挖出了几个,其中有一个最重要的人证在当天晚上就被杀人灭口了。”他道:“那边应该是一收到船只被扣的消息立时就动手的,将他与这些人的唯一联系人斩断,看样子是老手儿,而且还是位置不低的人,那天我们处理的迅速,能反应这么快,不可能是外人。”
“人死了未必就没用,围绕着这个人逐一排查,除却这次,还有前几年,关系好的不好的,仔仔细细,给我翻个底朝天,我就不信,这样还找不到一丝线索。”
“是!”
陆浔吁了一口气,掏出烟,转头想到悠之是孕妇,实际将烟给攥成了团,直接打开窗户扔了出去,随即道:“二叔,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千万不要。”
陆浔并不是没有怀疑的人,只是他现在最怀疑的不是旁人,竟是他自己的亲二叔,他犹自记得他失踪那那两日,那两日他做了什么,去了哪里!是不是又与这次的烟土有关呢?
他心情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平静,若是寻常,他自然不会放在心里,但是现在这个嫌疑人很有可能是他的二叔,那是他的亲人,他如何能够平静的一如往昔?他自问他再强大,也不过是个人罢了。
陆浔糟心,不过却听到院子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陆宁与悠悠在院子里散步。他望向悠悠,一身明黄色的薄质小外套,一条长裤,显得人娇娇嫩嫩的,现在天气热了,穿半袖都不为过,不过悠之倒是穿着长袖,不肯脱下。
夏天总是有些蚊子,悠之又是被蚊子喜欢的体质,因此她十分小心不要让自己被咬到。
陆浔就这样看着悠之,越看越是欢喜,仿佛所有一切的烦恼都不见了,他道:“悠悠。”挥手。
悠之回头就看到陆浔,随即笑了起来,她大力的挥舞小手儿,言道:“齐修哥,你干嘛?”
陆浔道:“偷看你啊?看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都在干嘛。”
陆浔这样,简直是酸的陆宁牙都要掉了,不过看悠之咯咯笑的欢,揣测他们家弟妹大抵很受用这一点?
抖了抖胳膊,觉得好肉麻。
“如果不忙,下来散步啦!”
陆浔微笑起来,就算是忙,听到她这样娇滴滴的与自己言道下来散步,他也是要飞下去的。
他快速的离开书房来到悠之身边,就看她笑眯眯的,整个人天真可爱。
“今天他有没有好好的?”
悠之认真点头:“有。”
她顺势挽住陆浔胳膊,道:“我今天没有吐一次,他是不是挺疼我的?”
说到这个,陆浔真的心里有些难过,他从来没有想过女人怀孕是那么的辛苦,原本也是看过付少敏的,倒是不见她吐的多么厉害,但是悠之就不是了,她整个人状态似乎并不很好,反应特别的大,吐得也厉害,有时候好不容易吃了一点东西,一会儿的功夫就要全部吐出来。
陆浔心疼极了,但是又无所适从,他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不吐,让她更舒服,然而自己怎么都做不到,心里十分的难受。
“这个坏孩子,整日的折腾小妈妈,等他出生了,我揍他给你出去好不好?”
悠之不乐意的嘟嘴,“才不,那是我的孩子,你干嘛要揍他啊!”
陆浔无奈的摇头笑,“完了,一看你现在就知道,你将来肯定溺爱孩子。”
悠之叉腰:“我才不会呢!”
两人耍花腔,倒是没有注意陆宁悄悄的转身离开,这样温馨的时刻,她自然不会打扰两人。
悠之道:“我的孩子,一定是个好宝宝,不会调皮。”
陆浔长长的“哦”了一声,有点怀疑。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可不是什么好宝宝,偶尔听丈母娘说起悠之,似乎也不是听话孩子的样子,他默默想,他们的孩子似乎也不太会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娃娃吧?
悠之见陆浔这般疑惑,坚定道:“他会又乖巧又可爱又听话。”
悠之现在憧憬的十分美好,但是她万万想不到,事事总是给她这样幻想美好生活的人一个响亮的耳光,若干年后,看着差点给房盖儿掀了的小兔崽子,她真是默默为自己今天的无知掬一把辛酸泪。
人家生的是娃娃,为啥她生的是小皮猴儿?
不过一切到底都是后话。
这个时候陆浔还是很果断的赞成了悠之的,咋能不赞成呢,这是自家媳妇儿啊!
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好心情。
悠之道:“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陆浔微笑:“放心,一切都顺利。”
悠之听到顺利,索性不问了,不过她不问,陆浔倒是说了出来,他一直都知道悠之是有些关心赵二的,言道:“赵二那边的得手了,现在已经在往回赶。”
悠之高兴:“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陆浔道:“有时候一切都是命,赵二他们本来找不到好的机会潜入褚家下手,可是因为褚一寒的事情闹了起来,褚家乱成一团,事儿的倒是成了。大概也算是我们有运道。”
悠之感慨道:“还真的是,不过一般有什么事儿不都该更加戒备森严起来么?他们家倒是奇怪。”
其实说奇怪也不奇怪的,陆浔道:“褚大都督二十多个孩子,这些孩子的母亲又并不是一个人,他们勾心斗角,都为了能够上位而你争我夺,褚一寒是长子,牵扯深又机会多,有了这样的机会能给人踩在脚下,他那些兄弟如何能不快些动作起来呢?有时候啊,自家人乱了才是真的给了外人机会。”
悠之感慨道:“二十个孩子,真是没少生。这得娶多少个姨太太啊?”
说到这里,悠之突然就觉得那里不对,她沉默一下,随即眼神怪异的看向了陆浔。
陆浔道:“怎么了?”
悠之咬唇,问道:“你们家怎么就两个孩子啊!你爹的姨太太也不少啊?好奇怪。”
陆浔的表情立时就晦涩难懂起来
悠之歪头看陆浔,不明白。
“有秘辛?”给嘴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不问了。
不过陆浔却轻描淡写:“我母亲给我父亲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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