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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的话清清楚楚地传进顾渊的耳中,也传进顾泽以及所有老师的耳中。
他们如出一辙地皱眉,不明白夏秋这话的意思。
在他们看来,夏秋掀翻了顾泽的精英班,这固然是一项壮举。但是在顾泽执意要打压夏秋的那一刻起,这项壮举,就注定要以悲剧结尾。
没有人想和悲剧沾边。
直到夏秋暴力出手,一巴掌扇飞顾泽,随后更是与校长顾渊硬碰硬,他们则是默契地向后退了一步,和夏秋拉开了距离。
所以,在他们对夏秋的话感到疑惑的同时,更多的是怜悯和同情。
只有沈清欢拍着三个少年的肩头,示意他们不要担心。
“夏秋,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顾渊冷喝一声,右手作鹰爪状,猛地朝夏秋咽喉抓去。
尖锐的破空声呼啸,这一抓若是中了,就是金石也得尽数粉碎,更别提夏秋的血肉之身。
“这就是你惹我的下场,夏秋,不管你有多厉害,我终究比你站的更高,终究能用更有效的手段让你万劫不复。”
顾泽一边咳血一边冷笑,他要亲眼看着夏秋死亡。
不过,顾渊这无比强势的一爪,却是再次落空!
夏秋站在顾渊身后三丈处,淡然而立,笑道:“顾渊,你说你要坐在梧桐学院校长的位置上,对我秉公执法。”
“可是,校长这个位置,究竟是谁的?”
说话间,他随手将一封信抛给了顾渊。
这是仙风学府徐知命给他的东西,乃是对顾渊校长职位的罢免通知。
同时,还有一张接任通知。
接任梧桐学院校长职位的那一栏上所填写的名字,正是夏秋!
“罢……罢免?”
顾渊感觉身体内的力气一下子去了一半,当他看到罢免通知之后的接任通知时,更是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明白,夏秋刚才那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扑通。
顾渊失魂落魄,整个人直接对着夏秋跪倒了下去。
所有人对这一幕始料未及。
有人伸长了脖子,想要去看顾渊手中的两封信,究竟写了什么内容。
“罢免,接任!?”
有人看到了最关键的两个词,不禁惊呼出声。
“顾校长被罢免了,新校长要来接任。”
“为什么这封信会在夏秋身上,难道新校长和夏秋有关系?”
“我就说夏秋怎么躲得过顾校长的攻击,肯定是新校长赐予了宝物。”
“……”
有人低声议论着,再看向夏秋的时候,眼中已经亮起了明亮的光芒。
墙边,刚刚勉力站起的顾泽,双腿一软,再次倒了下去。
他最大的依仗就是养父顾渊,可现在,顾渊居然倒了?
而且,新校长还有可能是夏秋的靠山?
只是还没等一干人缓过神,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经刮起。
瘫软在地的顾渊,失神半晌过后,终于反应了过来,对着夏秋行了跪拜大礼:
“顾渊,拜见夏校长。”
这句话带着淡淡的沙哑味道,以至于一开始不是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但随着气氛的发酵,终于还是让演武场周围的空气都陷入了死寂。
偌大一片空间,只剩下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至于瘫倒在墙边的顾泽,更是痛苦地抱着脑袋,低声嘶吼起来。
他所自傲的一切,一点点被夏秋踏得粉碎。
这一刻,他感觉全身发寒。
他究竟是得罪了一个怎样的人啊,简直就像是恶魔,将别人的痛苦视作平凡。
脊背的汗毛一根根立起,顾泽趴在地上,不住地呕吐,像是要把有关夏秋的所有记忆,全部吐出来。
人群之中,有一个身着红裳的女子,愣愣发神。
秦小曼。
她知道夏秋身份不凡,很可能有城主宁飞做靠山。可现在看来,夏秋的身份还要更恐怖。
不然,单凭一城之主,根本无法干预梧桐学院的校长职位。
忽然,她心头一凛,眼睑轻抬间,才发现夏秋已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只是再一转眼,夏秋以及沈清欢等人的身形,都是早已消失。
“唔,刚才他看我那一眼,是不是表明,他心里还有我?”
秦小曼在心里小心计较。
想了又想,她终于还是回家化了妆换了衣服,然后熬过大半个下去,直到半夜深沉,才小心翼翼地踏着月光,往夏秋的出租屋方向走去。
月华如水,尽数撒在她的白色长裙上,将她衬托得如同高贵的仙子。
可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醉汉,打破了这幅画卷。
他提着酒瓶,踩着迷乱的步子,脸上挂着不堪入目的笑容,跌跌撞撞地扑向了秦小曼。
“真是晦气。”
秦小曼皱了皱眉,刚想挥手将醉汉拍开,却觉眼前一花,一个男子已然将那醉汉排进了深邃的黑暗中。
“夏……夏秋?”
秦小曼惊喜,夏秋的这一举动,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夏秋心里还有她。
“唔,你没事吧?”夏秋笑眼看着秦小曼。
“没事,谢谢你啊,夏秋。”秦小曼嫣然一笑,不着痕迹地往夏秋身边靠了靠,“我刚想去你家找你呢,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
“去我家找我,有什么事吗?”夏秋问道。
“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你嘛,有些怀念以前的日子了。”秦小曼埋了埋脑袋。
“是么?”夏秋嘴唇一掀,“其实我也有些怀念从前呢。”
闻言,秦小曼不禁喜上眉梢。只是夏秋的下一句话,却又让她的笑容冻在了唇上。
“与其说怀念,不如说祭奠。我大概是想祭奠以前那个笑容干净纯澈的你吧。”
夏秋眯眼看着秦小眉。
从下午他望秦小曼的那一眼起,所有事情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做。
直到今天,他在看了秦小曼一眼,注意到秦小曼脸上的表情之后,他终于明白,那件未做的事是什么。
“祭奠,是祭奠过去。”
“既是祭奠过去的你,也是……祭奠过去的‘我’吧。“
夏秋看着美艳动人的秦小曼,微微一笑。
在笑容之下,他右手手腕翻转,寒蝉刀在月光下发出异常清越的鸣声。
“为……为什么?”
秦小曼不可置信地看着夏秋。
“为什么?我记得很早就对你说过,不要再让我觉得你恶心,不然你会死。”
“我想你是没记住这句话吧。”夏秋没所谓的笑了笑,“也许你觉得你足够美艳,美艳得所有男人都不会伤害你。”
“只是很可惜,你错了。”
夏秋抽出寒蝉刀,收刀归鞘,然后利落地转身。
他的拇指上,染了一抹殷红。
月光下,身着白色长裙的秦小曼血流不止,面色越发苍白。
拇指染血的他,则是将那一抹鲜艳,划在唇上,涂成了一层胭脂。
“伙计,你现在,可以安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