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南笙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就像慕西洲所言那般,爱恨是相依的。
她有多恨,大概就有多喜欢。
她尚未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谈什么感情?
不配,也不想。
战南笙的沉默,让莫如故心口如同被刀子割了似的,疼得让他呼吸隐隐变的有些粗沉。
倒是秦鸩看出气氛的僵持,他在这时插话进来,道:
“当务之急是如何给笙笙出一口恶气,教训一下慕西洲那个自负轻狂的畜生,其他的都言之过早。”
秦鸩这么说,这个话题就算是过去了。
战长生的下落三天后就有了结果。
他人仍然在涂加国那个打鱼村,打听到他的下落当天,因为秦鸩腿脚不便莫如故替他亲飞了一趟涂加国。
本来战南笙也要跟过去的,但涂加太远,没有直达飞机,至少要换三次航班,单趟行程至少三十个小时。
再加上,战南笙大病初愈,说什么,秦鸩和莫如故都不愿意她跟着过去。
在等待莫如故将战长生带回来的期间,战南笙一直住在秦公馆。
等待是一件极其漫长又煎熬的事。
战南笙就这样在煎熬中等了一天一夜等到了莫如故抵达涂加国的消息。
跟莫如故通了电话,确定他人已经见到了战长生,只是战长生失忆十分排外,说是需要花些时间周旋,才能将他的人带回来。
莫如故做事向来稳重,战南笙对他深信不疑。
跟莫如故通完电话,她整个人就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不再焦虑。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跟莫如故通了一次电话。
莫如故说战长生在那边招惹的地头蛇势力不小,他至少还需要半个月才能完全决绝,让她勿要挂念,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战南笙倒也没多想,跟莫如故聊了几句话,就结束了这个电话。
电话结束没多久,章华导演的电话打了进来。
因为战南笙最近频频请假,《老宅门》的拍摄进度被耽误了不少。
章华此前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催她回剧组,一开始他态度还可以。
这次电话一接通,他就差对战南笙愤怒咆哮,吼道:
“老子就问你,还能不能演了?不能演,就换人,搞得跟个祖宗似的让全剧组捧着你!”
战南笙被吼也不气,她热爱这一行,因为她的现实生活比剧本写得还要糟糕,
她感觉自己只有在角色里才能找到自己的精神寄托,也只有在角色里找到自己的生命归属。
她等章华逼逼叨叨的吼完,才淡声回道:“我等下就收拾东西回剧组。”
章华见她态度还不错,就不再骂她,而是语重心长的道:
“战南笙,我不管你家里有多少七零狗碎的破事,你要是真热爱这一行,想在这一行发光发热,最起码的要求就是要认真对待每一部作品,别仗着你来头不小背后有人给你撑腰你就为所欲为。
干演员这一行,靠的永远是角色,离开了角色,你谈不上什么魅力,也不会有什么流量,所谓的流量是角色的流量,是艺术的流量,如果你不尊重角色,就不配进入这一行。”
估计是觉得自己说话有点严重,章华又叹了口气,补充道:
“你是我领入门的,也是我见识过成长最快的女艺人。你在这方面有灵气,戏一点就通,多沉淀多学习,别荒废了这么好的天赋。”
战南笙入行的第一部戏就是章华的戏,但她并非科班出身,很多人物角色的刻画并非全都是靠揣测人物角色就能成功。
更多的是人物角色的张力,而张力这种东西就需要经验丰富的老师去指引才能有所收获。
章华便是战南笙进入这一行的导师。
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章华是战南笙的良师益友,被吼两句批评两句,她都觉得甘之如饴。
跟章华结束通话后,战南笙就辞别了秦鸩以及外祖父外祖母,在一小时后上了飞往黎城的飞机。
飞机是在三个小时降落的。
抵达剧组时,天已经黑透了。
因为,此前她请假,耽误了不少拍摄进度。
战南笙为了不耽误拍摄进度,抵达剧组后就换上戏服进入了紧张有序的拍摄中。
这一拍,就是到了第二天傍晚。
晚上没戏,她熬了一天一夜,吃完晚饭,连澡都没洗,到了住处倒床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昏昏沉沉之中,总感觉身上压着一块滚烫而又僵硬的巨石,似是要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般,让她整个人沉重的再也翻不了身。
直至,天边响起一道惊雷,她像是从噩梦中骤然惊醒,蓦然睁开一双眼。
意识尚未传回大脑,她整个人就被眼前男人一张欲色沉重的俊脸而惊的意识瞬间清醒。
她下意识的就要做出点什么时,男人倾轧而来,跟着……她仿若置身于深沉的火海里,浮浮沉沉……
当第一道巴掌精准无比的落在男人的面颊上时,男人就停下了所有的举动。
他像是瞬间就被扫平了所有兴致,扣住她手腕的下一瞬,他撤身离开。
他起身,昏暗的光影下,他精准挺拔的身形尤为强壮。
他有条不紊的拾起掉在地上的裤子穿上后,就托起她的脚踝将她从床上拽了下来,随后将她打横抱进了浴室。
在这个过程中,战南笙少不了要跟他闹,但慕西洲只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让她放弃了所有挣扎。
他对她道:
“莫如故他没告诉你,他在涂加国遭仇家追杀中弹了吗?因为他贸然闯入战长生现在的生活环境,你大哥从前的仇家也被引了过去。眼下……若是我不派人支援他们,只怕是他们两个都要吃不少皮肉之苦。”
战南笙放弃了挣扎。
她听到了自己近乎哆嗦的音调,道:“救他们。”
男人近似浓稠的呵了一声,在她嫣红的唇角吻了吻,“凭什么呢?”
战南笙闭了闭眼,将脑袋沉沉的垂在了男人结实有力的臂弯里,嗓音轻的像是听不见,“我任你处置。”
音落,男人再次讽刺的冷笑了一声,缱绻淡淡的腔调,“是么?”
他只是这样说,却没有给战南笙回应的机会,在浴室门口就将她放下,然后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