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西洲客观的分析道:
“活肯定是活着,否则夺魂组织不会没有动静。至于,他是残了还是别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顿了顿,补充道,
“等我的人调查有了新的进展,在跟你说。当务之急,你要防备的是你大姑战治凤和蒋为民,以及死守住这个秘密,道济主持那边我也打了招呼。”
战南笙点了点头,“好。”
她说完,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能证明坟墓里葬的不是她大哥,已经很好了。
至少她大哥还有活着的可能。
至少战家的未来还有希望。
至少她今后的日子有了期盼,再也不用背负骂名一直苟延残喘了。
战南笙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心情复杂万千,她感觉有温热的水流溢出了眼眶,就下意识的抬手去擦。
结果,这一擦,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流泪满面。
她不想让慕西洲见到这样的自己,就下意识的将脸埋进了枕头里,闷闷沉沉的调子,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慕西洲支起身,看了她几秒,道:
“战南笙,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不做毫无回报的事。你大哥这个案子,也就才揭开冰山一角,你想要从我这得到更多,那就拿出你的诚意跟我等价交换吧。”
战南笙抱着枕头的手指蜷了蜷,静了许久,才道:“你指的是不跟你离婚这件事?还是陪你上床这件事。”
音落,慕西洲就无比讽刺的笑了一声,道:
“上床?身在高位的男人从不缺美人。我承认,你的确是个人间少有的绝色,但再美也不过是一张终究会老去的皮囊,我要的是……”
顿了下,
“你身上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我想要的?不然,就给我生个女儿吧。我已经有了儿子,若是再有个女儿,也算是圆满。”
提到生孩子这件事,慕西洲其实隐隐郁闷。
按道理,按照他们目前这种频次以及战南笙这么年轻,怎么都应该有动静了。
但,偏偏她肚皮就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难不成,她每次都偷偷的吃了避孕药?
可,她应该不是比他更想给战家生一个继承人的么?
还是说,打从她下定决心要跟他离婚后,就已经打消了要给战家生继承人的念头?
思及此,慕西洲周身的气场都变了。
他目光看着从枕头里抬起头不可置信看着他的小女人,眯深了眼,质问:“你该不会背着我吃避孕药了,嗯?”
战南笙此时收敛了所有情绪,对慕西洲坦言道:
“当然。我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跟你离婚,自然不会再弄出一个孩子纠缠不清。”
慕西洲额角青筋跳了跳,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想到最近这么多次,自己那么卖力全都付诸东流,就心口气地发紧。
他深吸一口气,静了又静才压制住胸腔里的怒火,绷着嗓音道:
“以后不许你再吃避孕药。那玩意吃多了,小心终生不孕。”
音落,女人就冰冷的打断他:
“我不会生下你的孩子也不想跟你继续保持婚姻关系,你换个别的交换条件吧。”
慕西洲的怒火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出来。
他双目通红,冷呵一声后,刻薄的讥讽道:“你在我这,也就只剩下生孩子这么点价值,懂?”
战南笙拳头握了起来,眼底是冰冷至极的冷色,“慕西洲,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男人绵薄的冷嗤了一声,
“战南笙,你得庆幸现在欺负你的人是我,如果没有我慕西洲,你有想过你能活到现在嚒?打从霍孝衍因你而死,
蒋少男因你坐牢以后,霍蒋两家就对你虎视眈眈,没有我慕西洲在幕后给你遮风挡雨,你不知道被多少人欺负。”
顿了顿,强调补充,
“远的我就不提了,就说你被连环奸杀案的嫌疑犯绑架这次,你有想过是谁在幕后推波助澜吗?蒋为民跟战治凤狼狈为奸不是一年两年,
是二三十年,他们要弄死你,从来不会亲自动手而是借刀杀人。那个嫌疑犯,三天前就吊死在了审讯室,你自己好好想吧。”
战南笙周身神经僵了僵,搁在被子上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眼瞳也因为震惊而放大了不少。
她震惊的不是男人口中蒋为民跟战治凤狼狈为奸二三十年,而是震惊男人所言这些年是他在为她遮风挡雨。
这让她一下就想起几天之前,这男人深夜发病时跟她说的那句话。
【你七岁被绑架的那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光着脚。】
他跟她说,在她七岁的时候,他就见过她。
可她对他并没有记忆。
就像此时,他口中所言,也是他在给她遮风挡雨她只觉得荒唐至极一样。
可,细细思量,似乎不排除这个可能。
毕竟,当初蒋少男跟霍孝衍先后出事时,他们的长辈确实对她恨之入骨。
战南笙静了许久,泛红的眼瞳才微微的动了动,近似自嘲的语调:
“听你这意思,我要是不被你欺负,就会被更多人欺负且还惨不忍睹?”
“你可以这么理解。”
慕西洲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好好想想,要不要给我生。”顿了顿,“怀上我的孩子,在我这,不仅等于你拥有了一块免死金牌,战家亦然是。”
慕西洲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卧房。
战南笙捧着脸,身体靠在床头,坐了许久。
若说从前慕西洲跟她说出这番话,她只会觉得他大言不惭。
但,今时今日,那些被男人刻意隐藏起来的神秘势力,让她只会下意识的觉得他并不是口出狂言。
生孩子么?
她之前那么迫切想要怀上孩子只是为了想要赎罪,想给战家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现在,既然她的大哥还活着,战家子嗣传承就轮不到她了。
生孩子于她而言,只剩下一种可能了,给值得生的人生。
而不是,交易。
心头如缠了一层厚重的阴霾,压的战南笙整个人都异常的消沉。
慕西洲很快去而复返,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冒着热气的米粥。
嗯,腊八粥,今天是腊八节。
战南笙被米粥的香气唤回神思,她眼皮动了动,视线落在已经端着碗像是要准备喂她喝粥的男人。
事实,慕西洲确实兴致不错的喂她喝了米粥。
一勺一勺,不厌其烦,眼底似藏了潺潺流水,仿佛是深情又似无波无澜。
一碗米粥后,他搁下餐具,掀眸淡看着她:“考虑好了吗?”
战南笙整个人还处在这难得的温情中,就被男人开口这么一句,而蛰到了敏感的神经,刺刺的。
她黢黑的眼瞳动了动,答非所问:
“你不缺想给你生孩子的女人,为什么偏要我给你生?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明明不爱我又非要拴着我让我寸步难行不说,现在更是要让我给你生孩子。慕西洲,我真的想不明白……”
顿了顿,“还是说,你明明爱我却又不敢承认,所以想用孩子将我捆在身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