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齐县长点拨的刘建设等人,迅速的调整了自己的计划。由廖检和刘建设抽调了三个本单位可靠的文笔比较出色的人,秘密的安排到了古川一处地方,对所有的线索和材料进行汇总和整理,把各个方面的信息整理长系统的材料,并做对比和筛选,保证正确性和有效性。在里面还牵上了电脑网线,与外界的联络就用电子邮件等直接联系,避免频繁的人员进进出出,引起怀疑而出现必要的意外。在外面廖检和刘建设也分工明确,按照他们本身的工作特点,刘建设负责外部情况的收集和确认,而廖检则针对内部情况的了解和调查。一场争分夺秒的大对决紧锣密鼓的拉开了最后决战的序幕。而在那一边,龙海波也正在紧张和苦恼中,刚刚接到手里书记大权的喜悦现在正在慢慢的消退,而一种恐惧和不安正在心里暗暗的却不断的滋生。他恐惧的事情太多了,他知道自己很多东西都是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是经不起有心刨根究底的追查的。但现在回头已经是不可能了,只有寄托希望于上面能够如愿的接过省委大院的位置,自己才可以暂时放下心来,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被人们如同很多曾经很轰动的焦点事情一样,慢慢的淡忘了。所以他现在只有硬着头皮,违背良心的走下去,而且还要认真的好好走下去,无条件的支持上面的每一个指令。现在他就正在临县的一个休闲山庄里,和古川县的廖副主任在那里耐心的谈话。“龙县长,不,龙书记,你们可不能够把我一个人往火坑里推,那盘录音带会要了我的命的啊!你们怎么可以那样做呢?”“不用紧张,你看现在不是一切都很好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只要省里的两会一完,我的任命党代会一通过,你还怕什么?到时候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而且还可以扶正了哦!”龙海波好言安慰着他,其实他自己心里都不大相信自己说的话。“唉,什么扶正不扶正,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在乎那么个虚名做什么?”“但你儿子儿媳妇在乎啊!只有我们才会帮你考虑他们的前途,其他人是不会的,你说呢?”“唉,好吧!龙书记,你可说话算话,不能够再像上次那样变卦了啊!我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了,如果你们真的再不把我儿子他们安排好,我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及好担心的了!”“看你说的什么话,我龙海波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上次也没有不算话啊!我们只是根据情况需要,稍微修正了一下,要不会这么快就有结果?好了,好了!老廖,你就安心在这里修养,只要你把嘴巴闭紧了,一口咬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今天我回去就帮你先安排你媳妇的工作,让她明天就进县政府,这你放心了吧?”“那我儿子呢?”廖副主任急急忙忙的问。“放心,我不还不是县委书记吗?等什么时候我这个代字一去掉,我马上就调他去林业局当副局长,或者去下面乡镇当镇长,好不好?我现在也没有那个能力啊,你说是不是?”…。经过好一番安慰,廖副主任终于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也是龙海波和王海他们没有办法的事情了,何主任死活不送口,也不肯签字,现在每天王海和陆之军两个在那里轮流守着,和市调查组轮番上阵谈话。龙海波想想也佩服何主任,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整个人都恍惚了但就是不松口,到了后面何主任竟然决定咬自己的舌头,来迫使自己清醒和不要被人诱供,万幸的是工作人员及时发现何主任嘴角的血迹,加上何主任本身已经是困的实在不行了,咬的时候没有使上劲,才没有发生意外。现在只好在临县的这家医院的一间特护病房里,安排给何主任养伤,嘴巴也被包的严严实实,大家是拿何主任暂时没有办法了。不过这样也好,其他人也就暂时不好找何主任谈话了,只要稍微注意一下,何主任这里是出不了什么岔子的。但还是要尽量避免何主任和外界的接触,陆之军给何主任上的二十四小时双岗。所以人大廖副主任就成了录音带的关键人物,必须要得到他心甘情愿的配合,万一上面派调查组下来,事情就难以自圆其说了,肯定会出问题的,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如果何主任翻供,那么也有廖副主任作证,只要他这个现场证人当事人一口咬死,以现在自己在古川地位还有谁敢翻天不成?到上面那么就自有上面的人顶着,自己是不用担心不用管的了,自己就算担心也没有用,管也管不着,任天由命好了。一路上心神不定的胡思乱想,车子很快就到了县委大院门口,龙海波没有让车子进去,他看了下时间,还只有十一点不到,就下车自己拐了进去,免得别人看到自己坐车回来瞎猜疑。但他也没有想到,他一下车就已经被人注意上了。进了家门,他和爱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到儿子房门口看了看。轻声问了下爱人:“睡啦?”爱人点了点头,给龙海波拿来了软鞋,并顺手接过龙海波的皮包和外套,又把龙海波的皮鞋拿走,嘴里埋怨道:“进屋老是不换鞋,搞的脏死了,天天要人收拾还满屋子脏死了。”龙海波笑了一声,没有吱声,转身进了自己的书房,刚刚坐下,爱人就伸了头进来,问:“吃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做点?”龙海波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刚刚吃过,你先上楼去睡吧,啊!”爱人没有在出声,自己悄悄上楼去了,家里人都知道,龙海波在书房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搅,他很烦别人在这个时候打搅他。龙海波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用手轻轻地按着太阳穴。脑子里又仔细的把最近的这段时间的事情梳理了一下,是要把对方与已方好好在对比一下了。西川市委按照干部管理权限,市委是没有权利去解除一个县委书记的职务,现在己方只不过抓到了尹扬工作经验不足,在削减开支中的一些决策失误,和这次干部任免没有严格的遵守《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而出现的一些漏洞,以及己方把这些再加以夸大,才达到了让尹扬被暂时停职,去配合调查组调查的目的,其实这也就是打他一个时间差,己方一不解职二不双规,就自然可以在市委决定,上报嘛?因为情况还没有查明,再加上一些其他原因,就延误了一下。这就是已方的第一个目的。第二个目的就是试图打乱尹扬他们的节奏,快速突破乘乱抓几个有利的把柄,提供给上面用来作为有力的武器攻击巩副书记,自己昨天已经和上面通电话的时候已经了解到中组部,马上就要下来考察了,这是机会也是风险啊?龙海波不知道怎么地脑子里冒出了一句电视上看到过的话:“风险越大,回报越大”,不禁苦笑了一下,回报是大,但首先要自己能够承受的起风险啊!想到这里龙海波又开始烦躁了,那股不安更加明显了,手按太阳穴的节奏完全乱了,自己居然有点发抖。龙海波懊恼的把手狠狠地甩了一下,却不小心撞到了桌子,顿时痛的呲牙咧嘴,直抽冷气。捧着手在房子里来回走了几圈,才慢慢好了一点。龙海波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出来了,他蹲在书房的角落无声地痛哭了起来。好久慢慢收住了那无声的哭声,站了起来,到桌边撤了几张面巾纸擦了擦眼睛和脸,然后又到一楼的洗手间里洗了把脸。经过这一番发泄,龙海波感觉好多了,心里也轻松了许多。他回到座位上,人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他抓了一只笔,认真的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已方,对方。”然后对着这几个字又陷入了思考。自己抓的这些究竟能够有多少说服力,经的起几番调查呢?自己要好好的想想了。首先在开支卖车卖楼这一块自己还是站的住脚的,尹扬先后卖的这一些造成的亏空都是有帐可查的,就看怎么算了,这个可以争。其次是下许庄的集资,自己的把柄也是老牢牢的抓在手里的,许艳现在已经被控制,尹扬他们就是想对口供也难,而许艳又不大懂事又讲点义气,昨天王海连吓带骗的已经把口供拿到手了,这个可以狠狠戳有刀出去。第三就是尹扬在干部任免上也有很大漏洞,没有严格的遵守《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尤其是条例中民主推荐和考察两个环节,尹扬履行的太草率了,有很大的潜在价值可挖。自己看样子还要在这个上面下点工夫。第四尹扬本身的任用也是个有争议的焦点,条例中明确规定“提任县(处)级领导职务的,应当具有五年以上工龄和两年以上基层工作经历”和。“提任县(处)级以上领导职务的,一般应当具有在下一级两个以上职位任职的经历。”尹扬都没有达到。但怕就怕李乔书记一肩膀抗起,那就很难处理了。作为省委书记,他破格提拔优秀的年轻干部,也是有相关规定可以说的过去的,再加上他和省委第一副书记两个人的意见,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尹扬还真招人赏识啊,那么大的靠山!不过还有一条可以抓就是尹扬在工作中体现出来的独断专行,这条严重的与任职条件的“坚持和维护党的民主集中制,有民主作风,有全局观念,善于集中正确意见,善于团结同志,包括团结同自己有不同意见的同志一道工作”相违背,这一条尹扬就有点说不过去。还有擅动专政工具的嫌疑,把公安局当成他私人的一样,这一条要不要也给他整上去?…。一晚上,龙海波都没有上楼,而是半梦半醒间度过的,脑子各种念头断断续续的不停的在反复想来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