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缊莲经不住妹妹的多番哀求,决定给丁贤讲一讲雷力权的事情。
等到葬礼结束。
返家途中,利缊莲酝酿措辞,想着怎么对丁贤开口。
却听丁贤先问她:“你的总部大楼已经要奠基了吗?”
“是啦,下周举办奠基礼。”
春节前利缊莲从丁贤手上要来一块地皮,她是雷厉风行的性格,地皮刚一到手,她立刻聘请建筑师做设计,忙碌了几个月,如今已经到了破土动工的阶段。
这一座总部大厦,地皮属于华记黄埔,投资归利记纸业负责,等将来竣工后,产权两间公司对半分。
罗弼时是港府秘书,他都知道奠基日期。
丁贤是华记黄埔老板,竟然不清楚。
利缊莲打趣一声:“你现在到底有多少生意,华记黄埔那么大的市值,貌似在你心里都排不上位置啊。”
她觉得丁贤近期肯定没有审核过华记黄埔的业务,否则不会不知道利记大厦的建设进度。
昨夜丁贤没有睡好,打着哈欠说话:“最近是我老妈在打理公司,我才从美国回来,公司报告还来不及看。”
利缊莲心直口快,张口就来:“酷派什么时候上市,你肯定来得及了解吧?反正你就是觉得利记没有酷派重要。”
丁贤瞧着她:“你这挤兑人的毛病能不能改掉?”
她别过头,不和丁贤对视,看着窗外嘀咕:“我讲实话而已。”
丁贤没有搭理她,忽然指向司机,喊道:“停车!”
利缊莲立即打了一个激灵,她赶紧转过身,略显慌张的说:“你不喜欢听,那我以后不讲就是喽,车又没有招惹你,你干嘛要停车。”
她以为丁贤要下车。
结果丁贤后仰在了座位上,闭着眼说:“前面是路口,我让司机停车掉头,赶去柴湾,你激动什么。”
轿车原本是要赶回浅水湾家中,柴湾在相反的方向。
利缊莲一听,尴尬的哭笑不得。
丁贤并不是在发飙,也没有生气,是她想多了而已。
但丁贤不喜欢她处处和酷派杨敏乐比较,这是确有其事,丁贤以前纠正了她好几次。
毛病一旦被放大,必然会引起厌烦。
利缊莲决定改掉这个毛病。
她把语气摆在温柔的调子上,问丁贤:“你要是累的话,就回家休息,怎么突然想要去柴湾了?”
丁贤道:“去看看你的奠基地盘,当初我让你给那几份报刊也设计办公大楼,你有没有做?”
“你交待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
利缊莲简要介绍:“这一批建筑地盘,有两栋利记大厦,一高一低,高楼39层,专门办公使用,低楼16层,是复合型酒店写字楼,传媒大楼计划盖六栋,楼高全是18层。”
“工期有多长?”
“加上装修,一年半可以搞定!”
“那就是要到79年底才能使用了。”
“差不多。”
利缊莲不喜欢这种机械式的谈话,每次与丁贤待在一起,都是张口不离生意,她决定改变一下现状:“阿贤,能不能问你一件私事?”
丁贤漫不经心:“谈公事多有意思,谈什么私事呀,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做了。”
利缊莲被噎的讲不出话,为了掩饰尴尬,她也学着丁贤,靠在了座椅上,抬头望着车顶,慢悠悠的说:“我自己猜的,你肯定是觉得我长的丑,模样不够靓,所以你才不甩我,连心里话都不愿和我讲,对不对?”
丁贤从不在容貌上打击女人:“你身材很正点,不怕坦白告诉你,我偷看过你很多次。”
“你坦白的好离谱。”
利缊莲抿嘴笑起来:“我哪里正点了,你就是在敷衍我。”
“你不知道自己是波霸吗?”
丁贤望着她:“反正我知道,你弯腰的时候我瞧见过。”
“你好咸湿呀。”
利缊莲忽然抱住双臂,不让他再看:“你还是闭眼休息吧,我不习惯你这种目光。”
丁贤旋即摊了摊手:“是你自己不让我甩你的,以后不要再冤枉我。”
利缊莲被捉弄的没脾气,胳膊一松,又缓缓垂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主动谈私事,因为这会让她很没有面子。
以前丁贤总是端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她就以为丁贤不解风情,结果是她大意了,丁贤泡妞的把戏应该都用在了女明星身上,只是没有向她展示过而已。
她还不习惯这种交流。
就决定继续谈公事:“阿权没有办法再打理九龙建业,他二叔雷觉坤进了董事会,马上就要担任董事长,九龙建业不是上市公司,财务不公开,谁掌权谁得利,年前你换给阿权的三处地盘,他可能拿不到多少利润。”
即使是上市公司,也经常做假账。
如果雷觉坤真的执掌九龙建业,雷力权可能什么也落不到手上。
丁贤没有任何反应,顺着问:“你想说什么?”
利缊莲很直接:“你把地盘换给阿权,不是换给雷觉昆,你忍心看着利润被雷觉昆拿去吗?”
丁贤说:“这是家事,只能家族内部进行处理,我们是外人,插不了手的。”
“我也不想插手,但阿贞一直在求我。”
利缊莲把情况一五一十讲给丁贤知。
她妹妹已经认定雷力权,如果将来她妹妹与雷力权结婚,而雷力权却丧失家族利益,那她妹妹一定会向利家求助,并拿利家利益去贴补雷家,到时候的麻烦事会更加多。
与其如此,倒不如现在对雷力权进行力所能及的帮助,帮助雷力权把家族利益争夺到手,这样一来,等她妹妹与雷力权结婚后,就没有什么麻烦了。
现在提供帮助,投入的精力与资金都非常少。
将来提供帮助,那就是无底洞了。
丁贤听罢,点头说:“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你打算如何给阿权提供帮助?”
利缊莲随即讲出自己办法:“雷觉昆之所以被推选出来,这是因为阿权年纪轻,他家的兄弟们担心他管理不了九龙建业,也害怕他独吞九龙建业的利润,雷觉昆也利用了这一点,正在筹集资金,试图买走他家兄弟的股份。”
丁贤皱皱眉头:“他家兄弟这么敌视吗?”
利缊莲苦笑:“大房与二房的缘故,不管谁家出现这样的情况,都免不了会敌视。”
一个家族的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即使没有大房与二房,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也会争到对簿公堂。
丁贤没有鄙视,因为他自己家里将来也可能遇上这种争端:“雷觉昆要买九龙建业的股份,阿权也去买不就行了?”
利缊莲趁机说:“阿权家里的资金全部投入到了地产开发上,他甚至把持有的九龙建业股份都抵押了出来,他目前没有任何资金,等丧事办完,他可能会找你借钱,用这笔钱去购买他兄弟的股份,股份取回来后,他会抵押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