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觉华相当好奇,丁贤为什么突然提到自己弟弟。
“我們分了家产后,不干涉各自投资,他有没有入股电影公司,我并不清楚。”
雷觉华解释一句,又问:“丁生,这其中有什么不妥当吗?”
“确实有一点。”
丁贤直白讲:“我可以和阿权谈生意,假如他愿意,我甚至可以教他做生意,但你二弟入股了电影公司,开始涉足制片,将来会和荷东产生很大竞争,有竞争就会有矛盾,你们是一个家族,我不希望将来出现什么不愉快。”
他的前一番话让雷觉华老怀甚慰,雷力权与利蕴贞更是面露激动,不过等丁贤把话讲完时,几人全都由喜转忧。
丁贤考虑到这是病房,又说:“雷生,你还是先养病,等病好以后,咱们再好好磋商,我本人非常希望与你达成长久合作,事情可以慢慢解决,咱们都不用急。”
“好的,好的。”
雷觉华不再坚持,他听从了丁贤建议。
丁贤也没有多留,又聊了一会儿闲话,他与利蕴连先行离开医院。
等坐上车后,利蕴连对丁贤说:“纳多,你不用看我面子,如果你觉得与雷家合作不合适,可以直接拒绝。”
丁贤笑道:“我没有觉得雷家有什么不妥当,我与雷生早就在谈戏院生意,这个生意对华记业务是利好,如果没有雷觉昆入股电影公司,我现场就能答应雷生,我不想一边合作,一边再去处理什么纠纷。”
利蕴连面露愁绪:“他们家兄弟不睦,这不是什么好事,但阿贞像是认准了阿权,我只她一个妹妹,不能强迫她做什么事,其实我也挺为难。”
丁贤说:“只要家里兄弟多,都有这样的问题,慢慢处理就行,你没有必要过于纠结,讲句不好听的话,即使兄弟为了家产对簿公堂,也要以平常心去面对。”
利蕴连不由一笑:“兄弟姐妹去打官司?肯定丢死人,反正我脸皮没有那么厚,将来真遇上这种麻烦,我宁愿让出一些家产。”
在财富的处理上,谦让不代表是高风亮节,也可能是软弱的体现。
同时谦让的后果也非常严重,因为利益蛊惑人心,越是谦让,对方越是得寸进尺,索要无度。
不过丁贤也没有与利蕴连继续争论,只要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任何争辩都没有意义。
这天从医院出来,丁贤并没有返回公司上班,而是带着利蕴连赶到石澳高尔夫球场,嗨皮去了。
等他从球场回家时,已经到了晚上。
没一会儿,他接到雷力权的电话:“贤哥,我二叔已经同意把罗维影业的股权原封不动退还回去,下午他到医院看望我老豆,当场表的态。”
丁贤问道:“他怎么这么痛快?”
雷力权说:“罗维做电影不厉害,拍一部扑一部,罗维影业没有什么价值,我二叔根本就没有花多少钱,他是拿丽声院线的放映权与罗维置换的股权,他以后不再制片,会专注做发行,而且他还让我转达一句话,嘉禾院线找他做联映,他也会拒绝,以后荷东电影要上映,可以把片子送过去,他愿意低价发行。”
丁贤笑了笑:“你老豆是不是又额外给了他一部分家产?”
谷闃/span“那倒没有!”
雷力权陪着笑:“我老豆仅仅给了他一个机会,如果将来九龙建业去开发住宅楼,如果能赚到钱,也会让他参与投资,让他拿分红,他就乖乖听话喽。”
雷觉昆乖乖听话,皱文怀只能陪着邱德根去混了。
丁贤交待:“先过年,等春节过去后,你带人到华记黄埔磋商地皮置换的生意,我的地皮都已经做过项目计划,如果能够置换成功,你可以直接让九龙建业进行开发。”
雷力权语露兴奋:“嗯嗯,贤哥,春节九龙建业放假三天,初一初二初三,华记黄埔初四上班吗?”
丁贤道:“今年比较特殊,我针对置地发布了要约收购,初三就开始上班。”
雷力权原本是想初三就开始谈判,但是想到丁贤可能要处理置地与九龙仓的大买卖,就强忍着心头急意:“贤哥,置地最重要,我家戏院是小生意,要不我推迟一周,等到初九初十再去谈地皮的事情?”
丁贤说:“这倒不用,你初四就可以来,另外告诉你二叔,让他退还罗维影业股份前,与旗下艺人程龙解约。”
雷力权当即表示:“程龙是吧,没有问题,我等会儿就打电话给他。”
挂断电话,雷力权立刻办理丁贤的交待。
雷觉昆接到侄子电话,愣了半晌:“程龙是谁呀?”
他当初改签罗维影业旗下艺人的合约,仅仅是出于防范目的,他本人还没有见过这些艺人,他对程龙这个名字耳生,断定不是什么大明星,次日吩咐属下,与程龙办理解约。
程龙收到解约消息时,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老母的,这是什么意思?先改我合约,又解我合约,是不是觉得我无钱无势好欺负,所以耍我玩呢?真是岂有此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程龙前脚拿到解约书,后脚就给陈欣建挂电话,诉苦道:“陈监制,我被罗维公司解约了,你还要不要我?我可以与荷东签订卖身契,不管五年还是十年长约,我都愿意签。”
陈欣建比程龙还迷茫:“什么,你与罗维公司解约了?你是通过什么办法解约的?”
程龙愤愤不平:“他们撵我走的,肯定是觉得我电影总是扑街,看我不起喽。”
陈欣建沉默起来,程龙是个愣头青,并不清楚解约真相。
但陈欣建却非常明白,肯定是丁生在幕后发力,逼着雷觉昆放人。
这一下子,根本不用陈欣建再去操任何心,他直接把程龙领到荷东公司就行。
这么一想,陈欣建忽然感觉好羞愧,他没有把任务办好,还要麻烦丁生亲自出面,真是愧对丁生的赏识。
他已经搞砸了一次,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
他立刻对程龙说:“你在什么地方?在哪儿等着我,我马上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