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家父年事已高,昔日算错了时辰,并非有意欺君。”张麒一副大孝子的模样。
是不是真孝,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张爱卿,你好好与朕聊一聊凤幼安的事。”泰和帝已经起了一层冷汗,已经完全没了批阅奏章的心情,“你说她不是凤命,那近两年,在京都开灵药阁、开零食铺子,已经成了京都首富的事儿,又作何解?”
张麒答道:“陛下,富贵都是过眼云烟,对于大凶命格的人来说,根本聚不住财富,她现在赚的钱早晚会像沙子一样从指缝里流出去。”
反正,怎么差劲,怎么说。
战亲王和凤院使的命令。
他已经上了贼船,没有退路了!今日之后,他不是服务于泰和帝、太上皇的张大人,而是只服务于战亲王的钦天监继承人!
“朕真是没想到……”泰和帝太阳穴突突突地跳,额角的青筋曝凸而起,“她如果不是凤命,那谁是?”
“之前钦天监的确是算出了有凤凰命格的女子降临京都,微臣也不是道是谁,应该是另有其人。这在玄门内,称之为虚鸾假凤,明处的那个,反而是假的,真正的凤凰还藏在暗处。”
张麒也给出了解释。
他是有真才实学的,但神棍胡诌那一套,他也不是不会。
门内有两个不成器的师弟,就没什么天赋,后来干脆做起了神棍,专门给达官贵人批命、看风水,也骗了不少银钱,发达了。
玄门分为白道和蓝道,白道就是像他这种有本事的,蓝道就是神棍。
“陛下如果不信,可以派人去镇国公府核实,凤院使的生辰八字,是否有一个时辰的误差。”张麒相信,以战亲王的实力,肯定已经布局好了。
毕竟那位,连东厂那么恐怖的地方,都能随意调遣。
改个口供,又算得什么。
“朕会让锦衣卫去查证,张爱卿,你退下吧。”泰和帝一脸疲惫地挥了挥手。
他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张麒见帝王心中狐疑的种子,已经成功种下,便功成身退。
很快。
泰和帝宣锦衣卫指挥督察使陆停进殿:“去镇国公府,查清楚凤幼安的生辰八字,找到当初给她接生的产婆,确认精确时辰。”
“是。”
锦衣卫指挥督察使办事效率很高。
两个时辰之后。
就给泰和帝带来了答案。
“陛下,微臣亲自审问了当初给凤幼安接生的那个老婆子,的确和两年前呈上去的生辰八字,有一个时辰的误差。”
“看来,张麒没有骗朕。”
泰和帝揉了揉太阳穴,“多亏了张麒,要不然,明日赐婚的圣旨宣读下来,朕可就要铸成大错了!”
锦衣卫指挥使恭敬道:“可能是张天师年纪太大了,没有以前算得准了。”
一句无心之言。
泰和帝却听到了心里去:“的确是年纪大了,钦天监也需要年轻有为的天师来掌管了。”
他取出了给岑王、凤幼安赐婚的那一道明黄的圣旨。
放到了烛台边上,点燃了。
不一会儿。
赐婚的圣旨就烧成了灰烬。
“如果凤幼安不是凤命,她一个曾经和离过一次连清白都不在了的女子,根本配不上尘儿!别说是岑王正妃了,就是一个侧妃,都不配!”
泰和帝的眼神很冷,甚至还涌现出一丝厌恶。
他似乎已经忘了,他发病的时候,这条
陆停道:“岑贵妃娘娘,一直就不喜欢凤幼安,岑王妃的人选,反而更加中意月家的月落郡主。”
泰和帝心下一动:“月落郡主,还真不错。清清白白,家世也高,还有郡主之封,倒也配得上尘儿。”
陆停又道:“要不,再等一等。张大人不是说,这是虚鸾假凤么?假货既然已经被识破了,那么真正的凤命,估计也快浮出水面了。”
泰和帝:“对!”
张麒是上午去面圣的,中午的时候,整个皇宫,就已经到处是凤幼安是假凤命的传言了。
自然也传到了张天师耳朵里。
张天师大惊失色,找到了儿子,厉声训斥道:“你再瞎搞什么?假凤命?刑夫、克亲?你想害死为父么?!”
假的,就代表着他算错了。
严重点,就是欺君。
一定会受到惩罚。
“父亲,我是在救你。”张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道,“你再给人换一次命,绝对会遭到天谴,命丧黄泉!”
张天师打了个哆嗦:“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我算到的啊!”
其实,是君倾九告诉张麒的。
“你竟然想把凤幼安的命格,换给宁青雪?你不怕受天谴,张家的子孙后代还怕遭天谴呢!”张麒咬牙切齿道,“你现在就去向陛下请罪,说你算得不准有失偏颇,请辞告老还乡。”
张天师脸白了,难以置信道:“你这逆子!我请辞了,你好接替钦天监首席的位置么?”
天。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算计,逼到这种境地。
“呵呵,父亲我是为了你好。”张麒冷冷一笑,“你只需向陛下请辞,陛下念在你过去的功劳,不会治你欺君之罪。你也别再给宁家那个三小姐换命了,大不了,你直接跟陛下说,虚鸾假凤之局,真正的凤凰命格就是她。”
“换命,你绝对会被反噬而死!”
“你要的结果,不就是整个京都,整个君临国,都知道真正的凤命是宁家三小姐么?”
“按我说的做,结果是一样的。”
张天师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他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似的,明明……麒儿以前根本不是这般心机深沉之辈。
张天师并不知道,张麒已经投靠了明主,背后有战亲王指点。
这一计成功。
钦天监都会成为君倾九的囊中之物。
君倾九虽知道幼安给出的那个生辰八字是假的,但却不敢冒险,毕竟,那一滴血是真的,他不愿意最爱的女人发生任何意外、承担哪怕是一丝一毫的风险,所以,那个“换命仪式”,他都不希望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