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安。”
君倾九唤了她一声。
他其实不喜欢,她被一群人围着,他迫切地希望她的注意力,只放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阿九?”
凤幼安准确无误地,从周遭一众大人的声音中,分辨出了他的。
她的目光自图纸上移开。
投向他。
含星弄月的眸子里,印出了阿九一人的影子。
周围的工部官员们,还沉浸在凤幼安拿出的玄妙工具图纸中,如痴如醉。只有工部尚书月庚回过神来,意识到人家凤姑娘,是专门来探望九皇叔的,人家是两情相悦的,他们这三十来个大男人挤在这儿,算是什么事儿?
凤姑娘脾气好,倒还好说。
但是九皇叔脾气不好啊。
万一九皇叔生气了,气他们这些不识抬举的,霸占他未来的媳妇儿,日后找他们的麻烦,可就不妙了。
月尚书又绷起了方正的脸,高声道:“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儿,把凤院使一个姑娘家团团围住挤在中央,成何体统啊?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现在可不是散职休沐时间!”
月庚是工部的活阎王,官威赫赫。
平日里,这些下属,可没少被他训斥。
果然。
这一声呵斥之后。三十多个大老爷们儿皮子立刻紧了,宛如鹌鹑一样,瑟缩着脑袋,纷纷称是,不敢工作怠惰。
凤幼安见状,立刻明白了月尚书是在帮她,心中对于这位以暴躁脾气大著称的工部尚书又多了两分好感:“既如此,就不打扰诸位大人工作了,这些图纸,就赠与大人们。”
她也不含糊。
从画出这些先进的工具图纸之后,就没打算留着,更没打算用来盈利。
钱这种东西,她早就不缺了。
权当做是为阿九做人情了。
“这怎么使得?”月尚书瞳孔震荡,双手出汗,“众所周知,对于工匠来说,设计图纸本来就是灵魂!是最珍贵的物件儿!”
工部左侍郎颔首:“没错,这些图纸,都是凤院使的心血创意,我等怎可直接占用?”
就连那个八卦的牛大宝,都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未免太欺负人了。凤院使的这些点子,如此巧妙,这些工具一旦制造出来,必有大用。”
凤幼安见他们这样正直,品性不错,唇角的弧度加深:“诸位大人言重了,本就是幼安闲暇时候,绘制出来的玩意儿,承蒙诸位大人看得上,让它们有机会被制造出来,造福君临国百姓。若不是阿九在工部任职,我也没机会把它们拿给诸位看。”
月尚书和众工部官员,都觉得此女非常人也,令人敬佩。
一心为天下苍生。
不计较名利,不求闻达于朝野。
这越发令他们感到惭愧,觉得自己身为七尺男儿,却碌碌无为了半生,结果还不如一个年轻女子层次境界高。
月尚书感激道:“既如此,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不过,这些图纸创意制造出来的工具,工部都会署名设计者,乃是凤院使,工部只是代为铸造。”
凤幼安挑眉:“好。”
不错,想不到这个时代,也很懂得尊重知识版权。
拿了图纸,工部的官员们,一个个难掩兴奋之色,陆续离开了这间办公室。月尚书为了给二人留下充足的私人空间,也去了工部左侍郎那儿。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凤幼安和君倾九二人。
君倾九开心了,捉住了心上人的
她果然是在乎他、喜欢他。
她送东西给外头的那些同僚,也是为了帮他笼络人心。他何其有幸,能够拥有这么贤惠,处处为他着想的人儿。
凤幼安道:“以前阿眠刚去刑部任职的时候,我也去过一次。”
君倾九一声轻哼:“原来,我不是独一份儿的。”
像是撒气一样。
在她白豆腐一样的手背上,咬了一下。
留下一圈儿齿印,泛着淡淡的粉色。
凤幼安乐了:“你属狗的么,怎么还咬人呢。”
君倾九又哼了一声:“对,专门咬你。”
说着,又换了个位置,在她手背上,又咬了一口。
绵密软嫩的口感,让他爱不释口。
她的手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与她颈间的味道很像,具有舒缓精神的效果,他只闻了一下,尝了一下,就觉得心底冗繁的黑暗情绪,被驱散了。
“小白眼狼,好吃好喝的给养大了,还咬我,惯得你。”凤幼安瞪他,想把手抽回来。
君倾九是温柔地抓着她的手,她原本以为很轻易就能脱开,谁曾想,那看似温柔地钳制之中却蕴含着恐怖的霸道和禁锢的力道,她怎么抽都抽不回来。
君倾九心想,可不就是你惯的我?
以前我什么都没有,周遭一切都是冷的。
你拉住了我的手,把温暖给我。可我是个小白眼狼,我特别贪心,不满足于你手心里的那一点点的温暖,我还要霸占你全身上下每一寸的温暖。
你对我那么纵容。
让我内心的扭曲阴暗如毒狼一样滋长,缠上了你的手,还想把你整个人都牢牢束缚,只能在毒狼的怀抱中无助地挣扎,哭喊。
“幼安,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养狼为患。”
君倾九附耳过去,唇掠过她白里透着粉的耳廓,用一种轻柔却狠辣的声音,呢喃着,“你太惯着这头狼了,他越来越不满足了。”
凤幼安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宛如海妖塞壬一样的低音,震荡着她的耳膜,让她血液逆流冲入脑子,把思绪都给搅乱了,无法思考。
果真是……养狼为患。
她逐渐有些招架不住。
这么一个大帅哥,荷尔蒙爆棚,抱着你,一会儿咬着你的手,一会儿附在你耳边“甜言蜜语”,她这颗小心脏快要负荷不住了。
“那什么,要不你先忙,我——呜!”
凤幼安本来准备逃。
谁知道已经成了祸患的狼崽子,根本不容许她逃跑,一个倾身,唇压了上来,以吻封缄,情思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