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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幼安,轻一点

作者:落日山海字数:2962更新:2022-03-03 01:23

一年。

变化太大了。

凤幼安看着美少年,变成了一个满身杀伐之气的兵人,心中五味陈杂。

长高了,肌肉也变得结实了,眼神越发坚毅深邃,多了几分男人味。

甚至于,连他的手——

君倾九注意到,她诊脉之后,目光就一直落在了自己的大手上,手上遍布着粗茧,还有诸多新新旧旧的细小伤痕,这是战场上杀敌将军粗糙的手。

“手变得糙了,有没有刮着你?”

君倾九有些忐忑,五指下意识地拢了拢,不想让她再盯着看了。

凤幼安道:“一年之前,你的手可比女人的纤纤玉指还好看,精致如画。”

不是夸张。

是真的。

一年前九皇叔那双手,搁到现代,那绝对能做手模,性感又漂亮。

他是个从头到脚,每一处都完美精细的少年。

“我觉得糙一点更好。”君倾九笑了下,声音低沉悦耳,“这更像男人的手。”

他满是细小伤痕的手,虚虚地握住了她白皙如嫩豆腐一样的小手,没敢握到实处,怕上面粗石头一样的茧子和痂,刮得她不舒服。

凤幼安取出一瓶膏药,用细小的指头,挑了一丁点碧绿,小心翼翼地揉在了他手心被缰绳勒出来的血痕:“赶了几天的夜路?”

都被缰绳勒成这样儿了,破了皮,暗红的血痕。

“一夜……”

“撒谎。”凤幼安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

君倾九手上火辣辣的细小伤口,被她温柔地擦了冰凉凉的药膏,一时之间,陷入了冰火两重天:“三……”

“嗯?”

“五个夜晚。”君倾九怂了,对方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端不住了。

说也怪。

明明最喜欢她,却怕她的紧。

“呵,那匹马没被跑死,真是奇迹。”凤幼安一声冷笑,瞪他,美眸中晕开了怒气,“反正都要回京了,硬赶这几天有必要么?如果泰和帝知道了,还会怀疑你要搞什么阴谋,提前回京部署。”

不管怎么看,都没有必要。

而且,会招致多疑君主的猜忌。

“我想你。”

君倾九只是对着她笑,他眼睛本来就大而深邃,笑意满眼到了眼底,亮的惊人。

像是雪山顶上,化开的阳光。

“我看到你的信了,我怕你生气,我真和安盈没什么,手指头都没碰过一下,鬼知道她怎么搞大了肚子,这可不能赖我身上。”

说着说着。

他又往她身边蹭了蹭,挨着,“有些事,信上是说不清的,我想当面跟你解释。”

那眼神,像狼狗,蕴着水光。

仿佛她是他的整个世界。

凤幼安没抬头:“右手。”

左手擦好了药。

君倾九十分自觉地,把自己的右手乖乖递了过去:“哦。”

凤幼安用最轻的力道,帮他揉开了右手掌心的药膏,药膏有些凉,他的皮肤却是炙热的。

君倾九故意用小手指,去勾她。

“啪”

凤幼安拍了他一下,下手不轻:“老实点!”

君倾九的小手指,被拍红了,倒抽了一口冷气:“疼呢。”

凤幼安无语:“怎么忽然成娇气包了?”

君倾九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没有,我不娇气,真疼。”

在南疆一年,受了无数的战伤,吭都不吭一下的人,回到了京都,赖赖唧唧地凑到了喜欢的人跟前,哪哪儿都疼了。

凤幼安差点被那清澈、无辜又弱小的眼神,给蛊惑了:“真疼?”

“嗯。”

君倾九煞有介事地点头,他身上只着一件黑色的绸缎中衣,勾勒出了有力的窄腰,还有隆起的胸肌形状,浑身散发着热气。

他故意,把自己的咽喉要害,呈现给她,“幼安你看这,这伤口半个月了,东蛮皇子砍的,伤口可长了,经常疼得人夜里睡不着觉。”

厚厚暗红色的血痂,从脖颈咽喉处开始,斜斜地延伸下去,没入领口。

凤幼安的眼神一黯。

男人的咽喉,很性感。

颈侧白皙柔韧,横亘了一条暗红血痂,有一种残破的杀伐美。

他像一个虔诚的献祭者,把要害递到了她手里,一副任由她磋磨的模样,深井一般的黑瞳里满是对她的信赖和依恋。

凤幼安的一只手,不自觉地就握住了他的脖子,指腹抚上那道残忍的血痂,按了按:“下次再这么乱来,就——”

君倾九吃痛,但也不躲,眼神逐渐炙热起来,眼尾似有钩子:“就怎样?”

眼神似乎会拉丝。

纠缠着她。

“就掐死你算了!”凤幼安心口堵得慌,“省得你气我。”

太乱来了。

五天五夜不睡觉,往京都赶,还带着一身重伤。如果不是他身体健壮、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根本不可能熬得住,早就跑死在半路上了!

君倾九瞅着她笑,黑眸漫过一股子疯劲儿:“掐死我吧。”

顿了下,又补充了句,“我愿意的。”

死你手里,总比死在狗皇帝、太上皇手里强。

“发什么疯。”

凤幼安绷着个脸,嫌弃无比地把他脖子给推了过去,“躺好。”

跟个一头发疯的狼狗似的。

一会儿装乖,一会儿疯癫,一会儿咬人,一会儿娇气地哼唧。

“能躺这儿么?”

君倾九知道她舍不得自己,胆子就肥了些,不枕那枕头了,把脑袋往她腿上凑了过去,想享受一下美人的枕膝。

撒娇装乖,那都是为了得寸进尺。

“不能!”

凤幼安严词拒绝。

“嗷。”

君倾九有点委屈,不想惹她不高兴,毕竟刚团聚,不能太过火,才吃到了一丁点的甜,后面没糖吃了就亏大发了。他万分不舍地,又把自个儿的脑袋给移开了。

只是那一双眸子,恋恋不舍地瞅着她的腿,脑子里的沟沟回回,少说饶了几万道。

凤幼安见他躺好,又老实了点,就俯下身,检查他脖子上延伸出去的那一道最严重的伤。

她的手,放在了他中衣的领子上。

拉开了一部分。

男人极好看的锁骨,精壮的胸肌,还有上面遍布着的伤痕,深深浅浅的。皮肤白皙如玉,伤痕暗红,空气的温度也不自觉地升高了,多了几分旖旎。

凤幼安在此之前,从不觉得男人的身体有什么。

她见过太多了。

各个年龄段。

也亲手解剖过很多,胸外科手术也做了很多台。

按理说,以她这个阅历,不该对任何一具年轻男子的上身,产生异样的绮思,但就偏偏对面前这具肌理柔韧,轮廓堪称完美,澎湃着荷尔蒙的腹肌,红了脸。

“幼安,轻一点……”

君倾九眼尾天生就有些泛红,他是极为妖冶的桃花眼,眼角还有一滴红痣,冷冰冰的时候觉得吓人,可一旦温柔起来,就很撩人。

他看到了她发红的耳廓。

故意压低了声线。

故意说着有歧义的话。

诱她上钩。

“我没用力。”

凤幼安的手指,按压在那一条几乎横贯了整个胸膛的恐怖刀口伤疤附近,在叩诊,她感觉耳朵像是要怀孕了一样,这男人出去一年,怎么声音也变得更成熟好听了,“你会觉得疼,是因为皮下有囊肿、炎症反应,还有一段毒性残留,军医没处理好。”

君倾九:“那你帮我弄弄。”

凤幼安:“……”

这怎么听着怪怪的。

治疗就治疗。

啥叫帮他弄弄?

一年前明明还很乖很单纯的,该不会是整日和那些粗口、荤话的兵痞子们混一起,也被污染了吧?

凤幼安素来是知道的,军队里的糙汉子们,说起颜色笑话来,那可真是没个正型,并且老涩批们,十分热衷于把新来的少年新兵给污染成小涩批。

“你疤痕皮下有炎症、脓液,我得给你做个小手术,重新清创。”

凤幼安取出了手术刀。

戴上了无菌手套,用无菌钳夹着碘伏棉球给他的伤口逆时针消毒,一圈接着一圈,并注射了局部麻醉药。

君倾九见她如此专注,根本没被自己撩到,禁不住有些小失望。

九皇叔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不够。

清创之后,排掉残余在皮下的脓毒,然后是上药,缝合。

凤幼安本就是外科大手子,特别熟练,缝合了伤口之后,还不忘给君倾九的一截错位的肋骨给复了个位。

“咔嚓”一声

颇为清脆。

君倾九疼得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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