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捭阖之法我可学不来,你也不是说了嘛,捭阖之法那是小法,天下乱而未崩之时才有用,而待天下崩乱之时,这捭阖之法就无用了,只有谋略驭人只计才能成就一番事业,我现在已经掌握了,只待天下崩乱。”
符坚自信满满地说道。
“呵呵,坚儿,你说得没错,可是………如果三十年前,以你的能耐足以创立一番大事业,成为一方诸侯也是轻松,比起那张仪还要强的多………可是如今天下,秦、唐、清、魏、吴、蜀以及藏州的格萨尔,这七方诸侯都非比寻常,放在历史上的任意时代都是人主之资,可是如今他们都汇聚在一起,简直是匪夷所思不可想象………这是一个英雄的黎明时代,每一位都如太阳照耀天下,可这也是一个英雄黄昏的时代,因为天无二日,最后只有一位才能胜出,我教你权谋之术和驭人之法,只是想让你在这个时代可以生存下去,不轻易被人驱使,却不是想让你与那些人一争天下。”
老者说到此处面有忧色。
“师傅,你又来了,身为大丈夫不能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再说,我可是您的徒弟呀!您的徒弟岂会丢脸?”
“你这直率的性格看来是改不了,不过你毕竟还年轻,等有所经历后或许就知道进退了。”
老者用手点着对方的额头。
“对了坚儿,刘渊奸诈,大秦不会放心这五千匹青骢马,定然会派出一位厉害人物前来交涉,他们派谁前来?”
“师傅,您老可真是神机妙算,听说是那个司马错,这家伙现在是大秦的典客,身据高位,亲自前来真是给刘渊这个小人的面子。”
“司马错他亲自来了?”
老者面色微微一愕。
符坚看到老师表情的变化立刻问道:“老师,这个司马错您认识?”
“这司马错从小读遍史书且博闻强记,可却无应急之变,这样的人适合成为一名史官,留下文字供后人研读揣摩,到那时也必定会名垂青史,可是他不甘于此,总想成为张仪苏秦那样的人物,能者为之可成大事,不能者为止,比会反受其害呀!”
老者显然对这司马错很了解。
“师傅,大秦当年大旱无粮,北方三王合纵对抗大秦,要不是司马错凭借三寸之舌在江东大吴借来粮食,怕是大秦挺不过那场危机,此人的本事怕是比您说的要强吧。”
“坚儿,你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大吴地处江东,那里可是富庶之地文化最浓,百姓知书达理,孙权更是手不择卷,司马错精通史书可谓是投其所好,于是才借的粮草化解了大秦危机,他凭借这个机会被秦王重用,实不知却是害了他自己,此人今后怕是不会善终呀!”
老者叹息一声颇为惋惜。
就在苻坚和师傅二人在木屋之中对天下英雄评点之时,天水郡内已经是鸡飞狗跳了。
天刚刚亮,城中各处就贴满了告示:凡家有粮食者,五个时辰内必要买给官方,如有反抗按军法处置,并没收全部粮食。
这则告示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如今已经是十一月份,田里庄家已经收割,每家每户上缴税粮后剩下的粮食就是过冬的口粮,这些粮食要坚持到来年的四月份,如果全部上缴,那这五个月时间怎么过?即便是官家说是买,钱是好,但它不能拿来吃呀!没有命再多的钱也没有用。
“刘太守这是要干什么?”
城里所有人都开始骚动起来,甚至很多人都开始偷偷的要将粮食运往城外去,不过刘渊早有准备,数百名士兵守在各个城门口,一旦发现有人偷偷运粮出去立刻没收充公,连钱都不给一文。
“什么?有这种事情?”
十几位佃农来到刘越天的住处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殿下,我们这些人可没有多余粮食了,要不是您给我们的那些口粮,这一冬天都过不去,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呀!”
这些人哭哭啼啼面露绝望之色。
刘越天气愤至极,带着护卫来到外面,只见城墙的一个角落里围着一帮人,一个个抬头看着墙上贴着的白绸告示,果然如那几个人所说的情况。
“真是岂有此理,这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
刘越天大怒。
“殿下,是殿下呀!殿下你可要救救我们呀!”
他们好似看到了救星,纷纷跪倒哀求。
“你们放心,别人我管不了,你们现在都是我的佃农,已经不管他刘渊所管,我就不信他们真的敢这么做?”
五个时辰很快过去,这段时间很少有农户将粮食买给官府,他们觉得人多势众,如果刘渊强行抢粮就会造成民变,此事恐怕会不了了之,可是他们的性命哪里能和那五千匹战马相比,将晚时分,数千军人手拿火把开始沿街挨家挨户的搜查,凡是有粮者当场没收,并将家中男子抓捕送到大牢。
“你们要干什么?没了粮食我们怎么活呀!”
“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你们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城里呼喊痛哭之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还想拿起锄头要反抗一番,可是他们哪里是军人的对手?几下子就被军人擒拿在地。
“这个刘渊果然霸道,真是把全城农户的性命不当回事呀!”
刘越天带着护卫站在外面,听到传来的哭喊声简直是气的要死,早些时候已经从石勒口中得知,此番举动是那大秦使者司马错所引起的,五千匹青骢马换取二十五石的粮食,刘渊不愿自己出,只能在老百姓手里强买了。
乱世之中贫苦农民的性命真是命如纸薄,此事他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很快,一百多号军人骑着马匹来到刘越天近处,然后纷纷下马就要冲入那些佃农的屋中。
“你们要干什么?”
张行三大喝一声,举起手里的钢刀迎了上去。
“殿下,我家太守早晨时分已经下了告示,让农户上缴粮食,现在我们就是来收粮的!”
对方根本不把刘越天放在眼中。
“收粮?刘渊太守搞错了吧,按照大周法律,我这天水郡王食邑在此,这些人现在都是我的佃农,和刘渊再没有关系,他刘渊可没有资格到我这里收粮。”
刘越天站在当场毫无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