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菜铺子豆腐需求量大,又经常供应不上。
经过场部开会研究,决定给副食厂增加几样产品,那就是大家常吃的豆腐豆芽,还有给食堂的豆腐脑。
副食场那边已经新增了两个场房,人员定下来之后就开业。
只是农场的待业青年职工家属实在太多了,几个临时工的岗位,现在已经是挤破了头。
“我可不去。”李亦秋却根本都不想当那个临时工,她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我小时候去舅舅家见过磨豆腐,很费力的。”
“那是要人抱着小磨棍一直磨,把豆子磨成豆汁儿,放在锅里熬,还有点卤汁。太麻烦了。”
现在这个年代没有什么先进的科学技术,做豆腐还是最原始的那种工艺。
确实很费力,但是比起下田种地,能稍微轻松一点,也不用风吹日晒。
李亦寒有点生气:“那你说农场的活干什么不费力气?我在稽查队不费力气?关键时候我整天整夜都不睡觉,哪里需要去哪里,抢收的时候,我一个月都没回家,你二嫂坐月子我都没在跟前,我儿子出生我都没看一眼。大哥跟爸杀猪宰羊不费力气?你看看爸的那双手腰都成什么样子了,你再看看大哥,年轻轻的背都驼了。已经开始肩膀疼了。你说干什么不费力气。”
李亦秋说:“扬烈梅,温小可就不费力气,我就听她们一天说说笑笑的。”
李亦寒都被自己的妹妹给气笑了。
“你二嫂说你脑子缺了根筋儿,还真是。”
“你以为你大嫂二嫂一天轻松啊,你二嫂半夜还在画设计图,剪刀拿的腱鞘炎都犯了,你大嫂整天踏着缝纫机,站起来腰酸腿疼的。”
“尤其是你二嫂,要接活儿,要裁衣服,还要把做好的衣服收拾好,还要看孩子,还要给我做饭。晚上累的腰酸腿疼的。”
“她一天到晚的在家里说说笑笑的,能有多累啊?还不是一天靠你养活,她裁衣服做衣服还不是好过别人。”
李亦秋到现在还不知道温小可,靠缝制衣服已经养活了好几个人。
她以为只是小打小闹。
她也根本没相信以前温小可说的只是熨衣服锁锁边子,缝纽扣就能挣到钱。
她认为温小可在家,休产假的时候有工资,产假休完了,请假。
就是里是靠李亦寒养活的
李亦寒非常严肃的说:“小秋,你错了。你二嫂挣的钱比我多,多很多。”
李亦寒说完转身进了院子,他不想跟这个拎不清的妹妹再多说话,觉得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不过李亦秋说是要去县城给孩子看眼睛,顺便去找张鹏的爸妈,让他们负担一点孩子的药费。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他也没多想,吃了两个荷包蛋,温小可说:“我把兔子肉做好了,有红烧的,有蒸肉。我给冯大爷装了两个饭盒的,你觉睡起来,抽空给他带过去。”
李亦寒打着哈欠站起来说:“我就躺一会儿,过了这个困劲,起来看小离。”
李亦寒进屋去睡觉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子昏沉沉的,怎么也睡不着。
昨天晚上跑了整整一夜,跑的脚后跟都疼了,今天早上,接班带队的马所长来的提前了一点,两人间交接好之后。
他先下的梯田,到了山下往回走,走到半路上,就看见靳花同史胜利站在林业站旁边的大路口,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好像在吵架。
场部的人都传这两个人在谈对象,他也看到过好几次两人一起,虽然觉得史胜利的人品不好,配不上靳花,但是因为靳花对他的那种感觉实在太白热化了,他也不敢随便去管两人的事。
所以他装作没看见,顺着路边往回走。
靳花却不管不顾的喊他:“李队。”
他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问:“花,这么早,你要去哪里?”
靳花还没说话,史胜利先说:“没事,没事,她要去五连一趟,自行车链子掉了,我要帮他把链盒安上,她觉得太麻烦我了。”
自行车的链条又掉了,还是在他回家经过的地方。
李亦寒明白是怎么回事,笑了笑:“花不是不想麻烦你,怕你上班迟到。”
史胜利说:“不麻烦,我这段时间休假呢,今儿个我就准备陪警察同志去连队工作呢。我说李队,你忙了一个晚上,赶紧回去休息吧。警察同志的事有我呢。”
史胜利一脸奸笑。
李亦寒也不好说什么,人家两个男未婚女未嫁的,平常也一直来往密切。
而且他真的是太累了,晚上翻山越岭的,他带的巡逻队员分成了两拨,一波赶野兽的时候,一波能稍微休息一下,但是他因为要放炮仗要用猎枪,所以两波都是他带着,一刻也没休息。
所有的庄稼地都在梯田上,从这个山上上去,那个山上下来的。
这会儿他就想自家的那张柔软的大床,想躺在上面好好的睡上一觉,起来吃碗媳妇做的酸汤面。
所以他也就冲着他们说了句:“好吧,我先回去了,昨晚上真的是累坏了,一夜没休息。”
临走的时候他觉得史胜利怪怪的,什么地方怪一路都没想起来,现在躺在床上才想起来。
史胜利脸上有很多疤痕,是那种被什么东西划了的,看起来都不太重但是却都有痕迹。
联想起前几天看见他,好像腿一瘸一拐的样子。
他怎么会受伤呢?
他想起前些天,他在林业站跟岳父喝了点酒,晚上跟着几个去后山峡谷的人,去了人头山下的峡谷。
结果,差点被人暗算的事情。
后来马所长带人早上去围追堵截,还真抓了两个。
因为线索是他提供的,而且派出所前段时间严重缺人手,所以这件案件他全程参与了。
据那两个人交代,准备参加赌博的一共是8个人。
他们6个到了峡谷的地点,有两个人没到。
因为被发现了,所以并没有赌博。
而是在峡谷里躲了一夜,早上分散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