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占详进了窑洞,将盆里的肉块拿出来,用刀切了一片放进嘴里,肉已经放凉了,又硬又柴的。
嚼了好半天都钻进牙缝儿了,也没嚼碎。
“针线不行,茶饭不行……就是一根筋!你要是有你二嫂的一半我就没这么操心了。”
李占祥自言自语,说话又把那块儿肉又放进锅里,放了点儿盐,添了一把火,重新煮了起来。
李亦寒刚才美美的睡了一觉,现在已经是精神饱满,他走岀屋子,从摇篮里吧小麦宝抱出来,去大门外面溜达。
温小可看了看手表,说:“十一点半了,要不你们今天就不回去了,我们在这里做饭。”
扬烈梅放下手里的活儿:“我早上把菜都弄好了,面也发了,回去给你大哥拌个凉菜,蒸一锅馍。”
说完笑着,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手腕说:“李姨上次来的时候给咱俩买了一样的手表,我就是个穷命,怎么也想不起来戴。”
温小可说:“我们在家里,戴着也没什么用处。我是前几天去县城的时候翻出来了,想着带上吧,要不然小姨看见我胳膊上光秃秃的,说不上又要买一只呢”
高满红非常羡慕的说:“小可姐,你妈你小姨对你真好,你看你妈上次来带了那么多的东西,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还有你小姨,这次咱们去县城,她连班都不上了,陪着咱们瞎转悠。”
扬烈梅说:“就是,谁像我们家的小妖精老妖婆,整天除了骂人就惦记着我跟小可有什么东西,我跟你们说啊,我从县城扯的几块布,都不敢放在柜子里。”
温小可想留朱晓凤在家里吃饭,朱晓凤说:“高奶奶说要给我做凉粉吃,满香还等着我回去呢。”
高满香是高满红的妹妹,自小眼睛弱视,平常几乎一直留在家里,好不容易来了朱晓凤带着小栋栋,朱晓凤还是当老师的。
便一天到晚缠着她们。
早上他们出门的时候便约定好,中午给她泡凉茶,据说现在应该在大门口眼巴巴的等着呢。
温小可说:“晓凤,你身子不方便,还带着小栋栋,下午就不用来了,反正须要绣花的衣裳并不多,你可以带回去锈。”
朱晓凤绣花的手艺非常好,但是慢工才能出细活,她做的也非常细致,估计这一件衣服上的花绣出来,得两天时间。
朱晓凤说:“也好,我把丝线配好,锈箍拿着,需要绣花的布料也带着。如果我来不了,你就给满红捎回来。”
“满香眼睛虽然弱视,还是能模模糊糊看到一点东西的,我想给她读读课文,讲点语文知识。”
高满香已经十六岁,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上过学,但是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长得也非常好看。
当老师的朱晓凤非常喜欢这个女孩,只是两天时间,她就用教孩子的耐心和热心,赢得了高满香的心。
温小可送她们出了大门说:“真不愧是当老师的人,高风亮节爱心满满,我不打扰你教书育人了。以后如果你想出来转转就过来,不过来的话,我就让满红把要绣的衣服给你带回去。”
朱晓凤一位非常称职的老师,她非常喜欢孩子,非常有耐心。
前世的她后来因为不得已的原因,离开了教师的岗位。
但是很多年以后,她都已经退休了,还能很清楚的记得她教过的学生,能叫出他们的名字,甚至还可以记得他们的座位。
她目送朱晓风走过山岗,
李亦寒在耳边说:“十二块钱我讨回来了,不过我又给小秋了,想让她去给孩子看看病。”
温小可转身斜瞪着他:“凭什么?我辛辛苦苦,早起晚睡,一人干几样活,赚的钱凭什么要给她,她在我这里拿的钱还少吗?”
李亦寒嘴角抽了抽,有点艰难的说:“她毕竟是我妹妹,就算她千不好万不好。小离才那么大点儿,他跟咱小麦宝差了几天,看起来好像差了半岁似的。孩子从生下来到现在一直拉肚子,换个大人都受不了。还有那眼睛,我总觉得哪里不合适。”
温小可冷冷的说:“跟我有关系吗?是我造成的吗?如果跟我没关系,不是我造成的,这些话别给我说。”
李亦寒将怀中的孩子紧了紧说:“你不是总说孩子是无辜的吗,既然孩子是无辜的,我们现在也有这个条件,这点钱就给孩子看病吧”
“我保证,以后我回到家里,有什么干什么,洗锅刷碗的活我包了,晚上给孩子换尿片的活,我也包了,以后我抽烟的档次也降低,茶叶也不喝了,放心,我保证把这十二块钱还上。”
温小可看着李亦寒怀中,可爱的小麦宝,忍不住用手轻轻弹了弹他的小脸蛋。
“我不是舍不得十二块钱,关键你妹妹不仅仅是任性霸道,缺乏教养,还心狠手辣,不顾亲情,最主要的是不念好。别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上次他差点伤了我儿子的事,我是不会忘的。”
李亦寒说:“我不都给你解释过了吗,小秋她那天其实并不是想要用茶水灌麦宝,是她偷了咱们的钱,正好大嫂进来了,心里发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端起了茶缸。”
“相油心生,手由心动,她如果心里没这么个想法,怎么就能顺手把茶缸子拿起来呢。好了,你也不要为她辩解了,我知道你们是兄妹,一个妈生的,怎么能不偏心。”
说完伸手从李亦寒怀中把小麦宝抱了过来,进院子。
李亦寒正要跟着进院子,李亦秋抱着孩子从坡上走了上来。
上了坡拐过小路,李亦寒看到她的脸上有泪,等她走近了问:“看的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李亦秋说:“说是肚子拉的时间太长了,都脱水了,如果不赶紧止住的话,会有危险。”
李亦寒走过去,看了看又黑又瘦脸上斑斑点点的小离,他闭着眼睛,看起来好像是睡着了,不过一会儿又哼哼哼哼几声。
“眼睛呢,眼睛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