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可听李占祥说茶叶的事,说了声:“好,我牛姨回娘家了,你站在大门口看到我爸回来,喊他一嗓子就行。”
“等我把鸡下到锅里,给你两块钱。”
不一会儿,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林巧儿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她后退着想要下圆木,奈何人要是心里有气,浑身上下都鼓的是劲儿,很容易出差。
她一只脚踏下圆木,另一只脚没来得及跟上,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摔得屁股疼。
她气呼呼的,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尖声尖气的说:“都是一窝不要脸的货,老不要脸的小不要脸。不要脸的狐狸精,一天到晚招惹这个,招惹那个,天天嘻嘻哈哈吃香的喝辣的,去县城逛悠。别人都是你亲妈,我这个当婆婆的,吃你一顿饭,脸都能拉到脚面上。”
“老不要脸的东西,天天给我甩脸子瞪眼睛,跟狐狸精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越来越不正经了……
“高满红,一个没嫁人的大姑娘,整天在别人家,也不怕传出闲话去,……”
林巧儿骂着骂着,慢慢的往后面退了几步,闭了嘴。因为她惊悚的看到,李亦寒正站在大门口,一双眼睛杀人般地看着她。
她强装镇定,结结巴巴的说:“老二,你眼睛睁那么大干什么?妈说的不对吗?你看看你家,天天都有人,天天都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家成什么家了?都成了别人的家了。我说老二啊,你能不能多点心眼?”
李亦寒向前走了一步说:“说什么呢?我家里什么时候来外人了?不就是大嫂跟满红吗?她们现在都在帮小可做衣裳,怎么就成外人呢。”
“妈,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管住你这张嘴,管住你这张嘴!你怎么就管不住呢?我家那边现在那么多人,朱老师我爸大嫂满红满堂,你在这扯个嗓子喊来喊去的,丢不丢人啊?”
“怪不得我爸不想回家,你这么骂人,谁想回来呀?”
“我给你说啊,你要是这么口无遮拦,管不住嘴巴的话,以后家里的事我不管了。我就去找王场长,给我们重找一个地方,我们搬家,然后再换上了一家别人。你就等着天天跟别人吵架闹仗吧。”
李亦寒说完出了大门,狠狠的甩了甩门。
到了大门外,他也没急着进院子,就在坡前点了一根烟,看着坡下,一层层的家属院里升起的袅袅炊烟。
他休了几天假,今天第1天上班,工作安排的非常多,从早上8点多一直到下午6点多才回到场部。
刚刚走上山坡,就听到了林巧儿的尖嗓门儿。
他路过自家大门,看到院子里坐着李占祥,朱晓凤,杨烈梅高满堂高满红,温小可。
大家都在院子里坐着,都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各异。
李占祥是又气又恨,朱晓凤表情尴尬,扬烈梅温小可面面相窥,高满红高满堂兄妹低头搓着双手。
大家都非常无奈,他知道,不是这些人都怕林巧儿,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温小可每天早起晚睡,辛辛苦苦的又是腌咸菜,又是缝衣裳,要照看孩子做饭。
她现在赚的钱比他的工资不知道要高多少,这次去了趟县城,看了县城的新家,以及不久以后,就要拿钥匙的,商品房。
他也想了很多。
温小可说得对,她是靠自己的才华,勤劳,和能力在赚钱,为的就是一家人生活得更好。
她说他的工作很有价值也很重要,她会竭尽全力地支持他的工作。
也希望,他能支持她的工作,也就是让她保持心情愉悦。
温小可都这么说了,他作为一个男人,自然要全力支持,衷心的感谢。
所以只要回到家,他都手勒脚快的,能干什么就干什么,尽量让温小可高兴。
可自己的母亲,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极尽侮辱之词。
简直是没有一句事实的诽谤。
他刚才都在努力地控制自己,如果面对的不是自己的母亲,他绝对会岀拳。
他越来越能理解能理解,已经快六十岁的老爸李占祥,为什么同老态龙钟的杨奶奶纠缠不清了。
他正在大门口抽烟,平复激动的心情。
坡头上来一个人。
他定眼看去,竟然是常征。
他眯起眼睛。
常征老早就陪着笑脸,打招呼:“二哥。”
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伸手说:“给我一根烟抽,困死了。”
李亦寒冷然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还没递到常征的手里。
常征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竟然把他手里的半盒烟半夺半抢的拿了过去。
点头哈腰地说:“二哥,你是领导干部,二嫂又能干,家里不缺钱,半盒烟就给我吧。”
李亦寒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只好把刚才抽出的那一根夹在耳朵上,蹙起眉头问:“你这会儿来干什么。”
常征说:“我今天晚上住咱家了,我也想了,我跟小秋才结婚几个月,我不想跟她分开,她既然喜欢住在娘家,我也只好跟过来了。”
“也不知道岳母做的什么饭,我进去看看。”
李亦寒有点发愣,回过神儿在身后大声问:“你们两口子都留在家里,哪来那么多的粮食吃,粮可是定量的。”
已经进了院子的常征扭过头说:“我来自己的岳父家吃饭,总不能背着粮食吧。”
说完深深地吸了吸鼻子,看着还站在院子里的林巧儿说:“岳母,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专门给我做的吗?都说丈母娘爱女婿杀了多年的老母鸡,是不是岳母今天专门给我杀鸡了?”
林巧儿狠狠的瞪着他一眼:“我给你做耽搁,我都没什么吃还给你做?吃鸡,饭都吃不上了还想吃鸡?鸡屎都没有。”
说完甩了甩手,气呼呼的进了窑洞,咣当一声把门关上,还从里面插上,脱掉鞋子,上了炕躺下了。
可是躺在炕上还能闻到隔壁肌肉的香味,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叫。。
她的眼里扑簌簌的从干涩的眼角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