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回去了,温小可刚刚做好饭,抱着孩子在院子转悠,隔壁传来李亦秋的声音:“妈,你知道我身体不好,还给我吃这么猪狗都不吃的的东西,你到底还当不当我是女儿。”
才清净了几天,又开始了?
温小可赶紧找出棉花团塞进孩子的耳朵,对着小麦宝说:“儿子,你奶奶跟你姑姑骂人的话你可千万听不得,咱以后要做五讲四美的好孩子,绝对不能出口骂人。”
话音刚落,隔壁刘巧儿哭诉起来:“小秋啊,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你生病又不是妈给你得的,你二哥给你垫了三十九块钱的药费,你在家里白吃白住了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不去找常征啊?你就会埋怨妈,你嫌妈给你吃的不好,为你婆家去回你自己家去啊!”
林巧儿的声音拖得很长,又恢复了以前的腔调。
李亦秋说:“我就不回去,当初是你千劝万劝,让我嫁给那个讨厌鬼的,你说过哪怕我先嫁了人,然后再回家呢,总有个名分,现在我这样做了你又嫌东嫌西。”
“我不那么说,你怎么能生下孩子!你见哪个大姑娘生孩子了!”
母女俩又为这件事情争的面红耳赤。
忽然门开了,李占祥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冲着李亦秋大声喝道:“小秋,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就让你大哥二哥送你回去!”
又冲着林巧儿说:“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吗?常征都说过几天回来接她回去的,你就不能再忍几天吗?头都磕了,剩下个揖,你纠缠什么。”
“好你个老不死的,你跟小秋一起欺负我这个老婆子”
……我一天在家里伺候老的伺候小的……
林巧儿压抑了几天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她将手里的孩子重重的交给李占祥,絮絮叨叨哭哭啼啼的,没完没了。
她这些天心里实在是委屈,原以为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怎么都该受点教训,最起码依旧回到娘家应该比以前不一样了。
可是李亦秋没有一点点改进的意思,她回到家里整天躺在床上,偶尔出来院子里晒晒太阳。不要说帮着林巧儿干活了,孩子都不太管了。
刚开始几天,林巧儿觉得女儿刚刚从医院出来,身体虚弱。,每天都精心的照顾。
可过了几天,看她自己也不太注意,经常晚上在大门外徘徊,就来了气。
说了几次也不起作用,就开始想不通了。她尝试着把小离交给李亦秋多带一会儿,以便自己腾出时间来做做家务,把带回来的杏胡晾在院子里晒干,顺便还想去后山挖点柴胡换点钱。
李亦秋就不干了。
母女俩已经就为这件事情吵了好几次了,不过声音不大,温小可那边也没注意听。
李占详抱着孩子烦躁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突然就大吼一声:“别嚎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嚎,嚎,嚎!”
“老不死的……”林巧儿声音小了下来,依然是忍不住委屈的哭泣,低声的倾诉。
听起来也怪心酸的。
温小可八卦的踩着凳子隔墙看了过去,竟然看到李亦秋淡定的坐在院中阴凉的地方,翘着二郎腿,表情非常的平静。
就好像林巧儿的眼泪的倾诉,跟她无关似的。
温小可实在看不下去了,下了凳子,轻轻的叹了口气。
李亦秋现在什么心理她实在是搞不清楚了。前世,虽然也是这样的生活轨迹,但是跟常征结婚以后,并不是像现在这样赖在娘家,也不是在娘家生下的孩子。
前世她脾气暴躁,性格任性,嘴巴又很恶毒。结了婚之后,同常征两个人经常是三天一小闹,5天一大闹。大闹的时候一定回娘家,这样三番五次的纠缠不休。
刚开始她回娘家,常征倒是会来接她,来老丈人家吃顿饭,然后说几句软话带媳妇回家。
后来跑的次数多了,他也就不来接了。
但是现在却发展成了这个样子,林巧儿根本就不回去,常征也不像前世那样外面懦弱,家里横。
而是很老实很暴力。
应该是因为前世,大家都不知道李亦秋同张鹏之间已经发展到有孩子的程度。
李亦秋也没有闹腾过。
虽然农场有各种传说,但是只是传说,并没有人见证过。
常征一直以为李亦秋是遇到了意外,或者偶尔不检点才有了孩子。
他虽然心里不平衡,还是勉强接受的,并没有现在这样疯狂的举动。
李亦秋虽然身体是很差,却没有被这样伤害过。
所以李亦寒回来之后,温小可说:“小秋会不会是受了刺激,神经出了什么问题?”
一般女孩子就算是再任性,也应该懂点事儿了吧。
“别瞎说!好好的神经有什么问题呢!”李亦寒白了她一眼,听着隔壁林巧儿还在低声的诉说自己的苦。
放下筷子,也不吃饭了,大踏步的去了隔壁。
刚进了大门,就看见李占祥把孩子塞进李亦秋怀中,指着她说:“小秋,以后你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顾,想吃饭自己去做,衣服自己洗!而且,不许跟你妈吵闹,你整个农场去打听打听,谁家姑娘跟妈吵来吵去的!”
“我就想不通了,别人家都是婆婆媳妇闹矛盾,咱们家娶了两个乖顺的媳妇,女儿倒闹腾的不行!”
“你说你都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户口也迁过去了,你的粮都带去了你婆家,你在娘家白吃白喝,还这么事儿!”
“谁家有你这样的女儿?”
听男人终于为自己说话了。
林巧儿停止了哭泣。
李亦寒看李占详说话严厉,表情严肃,也就没说什么。
但是,看到抱着小离的李亦秋脸上的表情依然麻木,依然不屑一顾。
似乎怀中抱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件不足轻重的东西。
来气了,他不想火上浇油,硬是忍着,
李占详气到不行,本来还想说几句,小离挪了地方觉得不舒服,哇哇的哭了起来。
这一挣扎又拉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