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奶奶杨吉安娘两曾经日子过的很艰难。
好在杨吉安身残志不残,以前养点鸡,养头奶羊,赚的钱基本上够他吃药看病。
虽然日子苦巴巴巴,生活还算过得去。
自从去年温小可帮着揽了点编织的活儿,又经常买点鸡蛋,偶尔买只鸡,手头上才渐渐宽裕起来。
小儿子是最早发现她跟李占祥之间有关系的人,但是他一直没说,直到李亦寒找上门来。
现在儿子态度非常坚决!让她必须断了和李占祥的所有联系,她尝试过找领导将两人上班的时间错过,又故意躲着不想见。
可是,最终没有走过去。
她一天见不到李占祥,心就一直吊着,晚上睡不着觉,白天也恍恍忽忽。
比对死去的男人活着的时候还牵挂。
后来她寻找一切办法,最明显的做法是有事没事站在门前的坡头,看李占祥家的院子。看见他心就安下,看不见,心就一直挂着。
她曾经有一个晚上,一直站在坡头等到晚上三点。
后来实在忍不住又偷偷摸摸的联系上了。可联系上之后她发现李占详好像变了,变的有了心思,变得也不太主动,甚至变得对她说的话开始反驳了。
又比如刚才,她像以前一样劝他不要管家里的事,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林巧儿那么强势,就算他去管了,到头来也会挨一顿骂,不会听他的。
以前就因为她经常这么劝他,他才认为她对他是最好的,事事为他考虑,处处为他着想。
然后她再做点儿好吃的,凡事顺着他,说好听的话给他听。
才把他一点一点的抓到自己身边的。
现在这招好像不怎么灵了。
都是这个该死的温小可,好好地喊什么喊。
小儿子这么坚决反对,一定是温小可说了什么?
她忽然想起,儿子说温小可是最能干最有思想的女人,而且自从温小可拿了儿子的编织品,两人还探讨了一点文学上的事儿,儿子看温小可的眼神都不对了。
一定是温小可,是温小可在自己儿子跟前说三说四,又让李亦寒来找。
她对温小可的印象忽然变得不好了。
温小可扬烈梅出了饲养场大门,看到离大门不远,有两根粗粗的圆木。
温小可指着说:“我们坐那休息休息,也不知道家里闹腾完了没有,回去耳朵疼。
扬烈梅点头说:“还别说,怀里抱个肉墩儿就是累人。也不知道以后我家的有没有麦宝这么好的身体。”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小麦宝已经长得唇红齿白,白白胖胖。
“不知道工会主席调查的怎么样,什么时候把窦建放送去疗养,小凤长得那么好看,孩子能差到哪儿去呢?”
温小可坐在了晒得烫乎乎的圆木上,看着饲养场大门的地方。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果然不一会儿,李占祥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扬烈梅眼睛瞪得大大的说:“公公出来了,他刚才也不知道在哪儿,咱们愣是没看见他。”
“可能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吧。”温小可淡淡的看着李占祥迎着夕阳走过来。
“犄角旮旯?小可你真会说,公公那么大的人躲在犄角旮旯里干什么?”
扬烈梅觉得温小可说的话十分可笑,饲养场所谓的犄角旮旯,不是鸡窝,就是羊圈,可能是兔子子笼,哪里有人呆的地方。
而且就算没有这些东西,那也是堆放猪毛鸡毛牛毛驴毛什么的,那些东西是会被工厂回收的,也会存放一段时间,很难闻。
温小可这次对老实巴交的公实在是彻底失望了。如果是以前,她能理解他这样做是为了寻求精神上的安慰,寻找一点温暖。
寻找婆婆林巧儿身上没有的东西。
“那可说不定。人没尾巴难抓。”她淡淡地说。
家里现在接二连三岀事,有好的有不好的。林巧儿在家里忙得焦头烂额,煎熬的觉都睡不好,人也瘦的脱了型。
可作为一家之主的他,竟然还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勾搭,寻找温柔。
有这样的男人,难怪林巧儿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李占详大踏步的走着,脑子里想着两个儿媳妇刚才的对话,不知道女儿小外孙又出了什么事。
忽然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圆木上,两个儿媳妇正坐在那里休息。
大儿媳低头逗着孩子,二儿媳妇那双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心里开始发毛腿也开始发软。
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担心和害怕。
以前和杨奶奶的事情败露之后,在儿子面前他只是难为情,只是觉得难堪。
却从来没有这种感官上的剧烈反应。
他本想转身回饲养场,躲开儿媳妇那双犀利的眼睛。
可是,他没敢返回去,硬着头皮走了过来,老早就尴尬的笑着打招呼:“老大媳妇,老二媳,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扬烈梅赶紧起身,将孩子的怀中紧了紧:“我们去大春那取点东西。”
李占祥走过来,眼神躲闪着从杨烈梅怀中抱过小麦宝,将自己的老脸堵在孩子的小脸后面。
抱着孩子往前走。
温小可这才站起来说:“爸,我们还不回去呢,我们要去头顶扬奶奶家,你要跟着一块去吗?”
说杨奶奶家,问一块去不的时候,声调都听出来了另一种意思。
李占祥紧抱着孩子头也不回的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先把孩子抱回去。”
“这也好,反正杨奶奶还没下班,我看吉安刚上去,可我喊他,他竟没理我。爸,你把我的钥匙拿上,在我们那边等着。我们出来的时候,小秋正跟我妈闹着。”
温小可点到为止,将钥匙交给李占祥,同杨烈梅两个人去山顶。
从山岗转过通往山顶的小路,看杨吉安正在前面一手拄着拐杖,一条腿拖着,很艰难的走着。
喊了嗓子:“吉安。”
杨吉安听到声音,艰难的转过身来,看见是她们。
打了声招呼站在原地等着。
刚才他憋着一肚子的火,只顾着一口气往前走,都没听见后面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