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新菊也不知道忽然哪来的那么多气,口齿伶俐,有条不紊,怼的林巧儿说不出话来。
怼完,推开大门进去。
院子里温小星正同武云飞,李佳宜,高满红扬烈梅坐在院子的阴凉处,闲聊。
忽然看见老爸黑着脸走了进来,赶紧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喊了声爸。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你不是跟那个女人走了吗还,喊我爸干什么!”温新菊气呼呼的瞪着儿子。
“爸,爸我怎么能不认你呢?我只是去省城医院培训班学习,我妈她不是有这个名额吗?”温小星陪着笑脸,规规矩矩的站着。
说话声音很小,像小时候做错事的样子。
温新菊心里多少感到了安慰,这段时间他也想明白了,反正自己没本事帮儿子安排工作,农场暂时又不招工。
儿子在家也只能帮女儿送个咸菜,大部分时间在家闲着,人闲就会有事出来。
去医院的培训班学习,以后出来就是大夫,算是有手艺的人。
他也没继续责备,站在院子里看着屋子说:“你姐现在怎么样,孩子好吗?我能进去看看吗?”
他是个非常守规矩的人,即使看自己的亲女儿,女儿坐月子期间,方便才能进去。
“我姐刚刚睡着,孩子也睡着了。要不我先帮你进去看看?”
温小星没经过温新菊同意就偷偷跑去省医院学习,虽然嘴上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心里还是害怕的。
现在看老爸没有继续追究,赶紧跑进屋去,喊醒了,睡得正香的温小可:“姐,爸来了,快起来。”
“他终于来了,我得问问他为什么才来。”
温小可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虽然李亦寒让她觉得寒心,但是别的亲人绝对给力。尤其是弟弟和杨烈梅。
简直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到现在已经这么多天了,她都没下过床。
当然也能理解温新现在才来的原因。现在通讯非常不发达,像生孩子这样的小事,都是通过口口相传的,这些天大家也都忙着抢收,医院都没几个工作人员。
温新菊上班的地方离场部还有一段距离,没人告诉他也在情理之中。
温新菊进门之后,一眼看到的,睡得香香甜甜的麦宝。
饱经沧桑的脸上立刻堆起了孩子般的笑容。
他先把双手在衣襟上擦了擦,小心地问:“我能抱抱他吗?”
他已经十几多年没抱过孩子了,闻着香甜的奶香,心里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温小可佯装生气的看着他说:“爸,你也不先看看我好不好,就急着抱孩子,是孩子离你近还是我离你近啊!”
温新菊可是我的大孙子,是下一辈人了。”
温小可不满地说:“就算是下一辈子,我好歹怀了10个月,那么辛苦的生下来,你总该问问我好不好,然后再抱孩子吧。”
温新菊笨拙的抱着孩子在地上走来走去,摇来晃去。
说:“你有什么好问的?那么多人坐在院子里闲着,证明你很好啊。”
他刚想告诉女儿,李亦寒也回来了,正在外面跟他妈说话呢。
隔壁院忽然传来李亦秋声嘶力竭的声音:“妈,都什么时候了,给不给吃饭啊!”
很突兀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我一大早,又是熬小米粥,又是出去弄柴禾的,忙得脚都没停,哪有时间给你做饭。不是给你喝了小米粥吗?”林巧儿也拉长声音。
李亦秋的声音更大了:“早上小米粥,中午小米粥,下午小米粥,我都快喝成粥了!就不能做点鸡肉,面条什么的吗?”
就像敲破的锣一样,听着很瘆人。
母女两都这?温新菊担心的看了眼女儿。
温小可忙说:“我没让她伺候月子,她也顾不上我。”
温新菊这才松了口气:“你婆婆没教育好女儿,在婆家坐月子,把个娘家妈喝来喊去的,没一点样子。”
坐在院子里的李佳宜,武云飞也忍不住抽起腮帮子。
“想吃鸡肉面条,回你婆家吃去!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出去买农场打听打听,有谁家女儿在娘家坐月子的,还把娘家妈使唤的跟个丫鬟似的。”
林巧儿站在院子里,声音盖过了女儿。
她这两天是越想越生气!二儿媳妇坐月子,隔壁院子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不断。
院子里不时的飘着香味。
她就是想过去尽一点儿当婆婆的心意,给熬个稀饭,弄个鸡汤什么的。
可大儿媳妇儿比她还跑得快。
晚上她也想过去陪陪大孙子。可大儿媳妇儿自己家都不回,还有温小星高满红,她过去帮不上忙倒像个外人。
最气人的是女儿还把她当丫鬟的使唤。
“连你也嫌弃我!当初是谁教唆让我嫁给常征的,是谁说我过得不好就回娘家来的?你说只要我结了婚,哪怕今天结明天离回娘家也有个说法。现在竟然嫌我来了!”
李亦秋声音不大,底气不足,说的话却全都清清楚楚地传到隔壁。
大家都竖起耳朵,屏息凝神的听。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生了这么个讨债鬼!”林巧儿气得啪啪直打自个儿的脸。
她真的是鼻子大的压住了嘴。当时确实是她看女儿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张鹏又没有消息。这才想出这么个办法,苦苦哀求动员了女儿一个多月,又去求常征,好不容易才说成了这桩婚事。
本来是为了给女儿一个合法的身份,解她的燃眉之急,却没想到成了女儿,拿捏她的把柄。
她虽然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是明白的。
隔壁儿媳妇的家里人多,还有远处来的亲戚,家丑不可外扬,千万别给人家看笑话。
所以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除了啪啪啪地打自个儿的脸,嚎啕大哭自己的命苦,没有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她这几天身体本来就差,也是因为太过劳累营养没跟得上.
生气劳累,哭着哭着喊着喊着,就没了气息,软软的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