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寒还是有点担心。
“这样好倒是好。我就是担心常对小秋不是真心的,还有,他以后会对孩子好吗?”
林巧儿叹了口气:“现在哪里还管得了这些。二冬,你工作忙,上起班来什么就都忘了,可是你妈我在家里天天看着,你妹妹肚子越来越大,脾气越来越大,实在是受不了啊。”
“现在只要个人接承,她以后吃苦享福就是她自己的事儿了。妈现在真的是怕了她了。”
李亦寒下炕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给办了算了。”
林巧儿也下了炕,跟在他身后说:“赶紧办了算了,让妈好好的多活几年。二冬,你先别急着走。你妹妹这五十块钱的嫁妆钱,怎么办?”
李亦寒转脸看着林巧儿:“我跟大哥一人出10块,剩下的你出吧。”
他自打十五岁当兵开始就给家里交钱,一直到去年把院墙隔开。
大哥自大上班开始,每个月的工资也全都上交,再加上李占祥还有温小可交的一年多。
他想着怎么都能拿出来三十块钱吧。
可是林巧儿却苦着脸挡着他:“二冬啊,妈手里哪有30块钱?妈要是有三十块钱,过年所有的东西都能让你买吗?所有的人情都能让你花钱吗。不瞒你说,妈现在全身上下满打满算没有5块钱。”
李亦寒皱起了眉头:“这怎么可能。你不是总说你是最会当家的吗?我跟大哥,爸这么多年把工资全都交给了你。咱们家吃的也算是差的,穿的也不是好的,怎么就没钱了呢?”
他是个男人,工作的性质,不需要他斤斤计算钱财。
但是自从温小可给他算了笔帐之后,心里就有了谱。
他粗略的算计了一下,林巧儿手里怎么着也得有200块钱左右的存款吧。
温小可说作为一个家的当家人,要对家里的经济有一个长期稳定的计划,也就是花的是花的存的是存的。
花的钱就是保证家里成员的吃穿用度,存起来的钱用来支付家里大的开销以及以备不时之需。
温小可才20多岁都懂得这个道理,当了一辈子家的林巧儿,怎么能不懂呢。
“二冬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你是不知道咱们一大家子的人穿的用的,还有你二叔家,你舅舅家都得帮衬。”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没底气。
李占祥没好气的说:“你尽说这些没用的。我兄弟能花咱几个钱,几年五块钱都花不了。你就说都花在你娘家,和你宝贝女儿身上了。你的宝贝女儿,一个月比咱们一家人花的都多。我看小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惯的。”
李占祥难得的说了句硬气话,林巧儿竟然也难得的没怼回去,更没破口大骂。
而是低下头继续苦着脸,看着李亦寒说:“你爸说得对,说实话我给自个娘家也没花多少钱,大多数都花在你妹妹身上了。现在我跟你说实话吧,自打三四年前你妹妹看上那个张鹏。今天要钱明天要钱,她一个月花的钱比咱们一家花的钱都多。”
“本来妈是攒了点钱的,想等你大哥,还有你,有了孩子,妈帮你们带孙子的时候用。可是被你妹妹去年这么一折腾,全都花完了。”
“二冬啊,妈知道你媳妇能干。你回去跟你媳妇商量商量,你妹妹50块钱的陪嫁,你们出40吧,我跟你大哥每人凑十块。除了五十块钱的陪嫁,咱们还得把你叔你舅家的人请来吃个饭。好歹是你妹妹结婚。”
林巧儿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儿子,竟然带着些许的哀求。
李亦寒心里是很不愿意的。
妹妹之所以走到这一步,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不计后果的结果。
他不想为她的行为买单。
可是看着年老的父母如此哀愁的样子,又不忍心拒绝。
也是难得看到父母在一起如此的和谐,如此的齐心合力,同仇敌忾。
“我回去跟小可商量商量,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五十块钱。”
李亦寒出了窑洞门,初夏的夜里,凉爽爽的。
他站在大门外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想着该怎样跟温小可说。
温小可马上就要生了,她每天除了上班回家还要弄咸菜缝衣裳。
现在找她做衣裳的人是越来越多,有时候她要做到晚上十二点钟,真的是很辛苦。
他知道温小可手里有50块钱。因为温小可差不多每个月都会跟他念叨赚了多少钱,家里有多少的存款。
可是他实在不开口啊。
媳妇要生孩子了,自己的父母不但帮不了什么,还要媳妇往外拿钱。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才掐灭手里的烟,进了院子。
悄悄地躺在床上,温小可翻了个身转过来。
他伸手摸了摸温小星圆圆的肚子,问了句:“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啊!也睡不着,今天晚上你儿子不知道怎么了,太闹腾了。”
“你摸摸,他在打拳了,你再摸摸他在这儿踢腿呢。”
温小可抓着李亦寒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游走,感受肚子里的孩子有点激烈的胎动。
李亦寒憨憨的笑着:“这小子,啥时候了还不睡觉,这么折腾你妈,看我以后怎么修理你。”
温小可抿嘴笑着:“你都没睡,还好意思说你儿子。”
“好了,回来了我就安心了,你儿子也安心了睡吧。”
说完闭上眼睛,。
李亦寒小声嘟囔:“我就去隔壁院子里看看爸妈,你们有什么不安心的。”
温小可闭着眼睛说:“我们是一家人,晚上你安安全全的回来,我才能安心的睡。当然除了你在外面岀差,只要你在家,我得听到你回来的声音才能安心睡觉。”
李亦寒现在已经基本上被改造的差不多了,但是,只要出门就不顾及家里的这个毛病,还需要提醒。李亦寒心里有事,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温小可本来就瞌睡轻,现在身子又重,李亦寒在身边又好像烙饼似的翻来翻去。
她终于忍不住,困难的转过身问:“你过那边儿问的怎么样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