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李亦春窝囊了一辈子,眼睁睁的看着老娘妹妹欺负自己媳妇,两口子一辈子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尽心尽力地养大了弟弟的一双儿女,妹妹的儿子。
扬烈梅到后来被林巧儿李亦秋折磨的,基本上都不怎么说话了,整天只知道埋头干活。
重新来过,前世的状态慢慢被扭转过来了。
也许过一阵子,好好的帮扬烈梅找个老中医,调理调理身子,说不定还有机会生个一男半女呢。
这种忙碌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半个月之久,当春耕终于忙完,整个农场都被一种欣欣向荣,蓬勃的。气氛笼罩着。
桃花开了,漫山遍野都弥漫着甜丝丝的香味儿。
李亦寒顶着一张晒黑的脸,又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温小可今天休假,带着高满堂去供销社送咸菜,顺便买了窖藏的看起来还很新鲜的萝卜。
回到家,看到靳花在大门口徘徊,心里一个咯噔。
这姑娘怎么来了!难不成以前说的还不算明白,还是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脸上却不露声色老远就笑眯眯的打招呼:“靳花,你来啦。我们亦寒还没回来呢。”
其实她和李亦寒已经见过面了,只不过是她刚出门,李亦寒刚要进门,两人打了个照面儿说了几句话。
靳花笑得很不自然:“李队他回来了,我们是一起回来的呢。我来就是想谢谢他。”
温小可笑得更灿烂了:“谢谢他?那就是他又做什么好人好事了,靳花,他做好人好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用谢的。”
靳花坚定地说:“我一定是要谢谢他的,我知道他在家里。”
温小可让高满堂先把萝卜提进去,站在门口看着靳花:“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进去呢!”
靳花低着头难为情地说:“我想进去来着,可是李队光着膀子在院子里洗头发呢,他说让我回去不用谢。”
“既然我们家亦寒说,不用谢那就不用谢了,我们小两口都有半个月没见了,你就给我们留点空间说说悄悄话吧。”
“慢走,不送。”温小可语气温柔,客气而又疏远的将靳花挡在了大门外。
靳花英气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在抢耕的这半个月里,作为派出所唯一的女警察,她也被抽出去协助耕种工作。
她的主要工作是往山间田里送水。
农场大多数田地都是山地,现代化的农具拖拉机,都在比较平缓的一代耕地了,摩托车要留在派出所备用,只能是用架子车,将烧开的水装在大桶里,运送到各个地头。
通往地头的路,很多都崎岖狭窄,虽然都能容下一辆架子车过去,但是必须得有手艺,因为稍不注意就会翻下山坡山涯山洼。
配合她拉水的是广播站的小蓉,那姑娘是知识青年,清纯靓丽,自打来到农场就在广播站当播音员,哪里干过这么繁重复杂技术含量又高的农活。
那一天在三连帮忙,两人用架子车送两大桶凉开水去山顶地头。上坡的时候,她在前面拉车,小蓉在后面推。到了最陡峭的那一段,小蓉在后面用不上劲,她在前面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车子也是拉不上去。
但是已经退不回去了,耕地的人已经到了地的那头,而且车子卡在路边儿的虚土里。
上不去下不来。
三挣扎两挣扎,车子一偏,连带着她一起滚下山坡。
她的两条胳膊卡在车的两条把手上,直接被车把带着挑飞了出去。
挂在了田边洼坡的一棵树上。
架子车也滚下了坡。
负责在后面推车的小蓉,发现情况不妙的时候,早已经躲得远远的,看到出事了只敢站在那里又喊又叫的。
每一层梯耕地撒肥抉犁的职工们听到声音,都纷纷赶了过来。
可是,梯田跟梯田之间的洼坡也不平整,而且坡上布满了蒿草酸枣树丛。
靳花又被挂在那棵老槐树的树杈上,这颗老槐树因为年纪大,因为树根庞大粗糙难以清理干净,才被留下来的。
足足有十几米高,树冠也有百十平米。。
她不能掉下来,又没有人有能力把上去救。
她只有死死地抓着树干,尽量保持体力,根本不敢往下看。
坡上坡下的梯田围满了人,这个说这样,那个说那样。
可是用了很多方法,比划来比划去,试探来,试探去。
都不能把靳花解救下来
因为靳花不能掉下来,也没有人能从这么高这么粗的树上爬上去,将一个人从树枝上拽上来。
大家都眼睁睁的看着靳花,一点一点的从粗树干,落在细树干上,树干挂住了她的衣服,她不敢用劲,怕树干折了,也不敢动。
后来在山底下,稍微平缓一点的地里开着拖拉机耕地的李亦寒,听到了消息赶了上来。
他当过侦察兵身手敏捷反应快。
他用一把镰刀,将坡上的酸枣树丛,粗硬的蒿砍倒,爬上老槐树,站在干枯沧桑的老树杈上,用一根粗绳子把自己绑在树上。再用两只手将已经只有一只手一条衣袖挂在树干上的靳花,先是拉着一只手,然后抓着另一只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拽上来放在上面的树杈上。
靳花虽然是上过体校又是干警察的,终归是女儿家。刚才被挂到树上,胳膊双手腰部都已经受了伤,脖子上还给划出了好几道,额头也划破了。
虽然已是春天,山上风还是很大,被挂在树上,冷得瑟瑟发抖,棉袄也被刮破,棉絮在眼前乱飞。
她已经是手足无措,现在更是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亦寒解下绑在自己腰间的绳索,绑在他的身上
然后让她双手抓着绳索,一点儿一点儿地将她放下去。
她个子高身体好足有一百三十斤,李亦寒站在树技上,在纵横交叉的树干中,将她一点一点的放了下去。
到了树下安全地方,她忘了自己所受的伤,全部的关注点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李亦寒身上。
她的眼睛再也离不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