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秋是真害怕,山里长大的孩子,都是伴随着各种各样聊斋般的故事长大的。
什么狐狸成精了,野猪成精了,山神发怒了,以及奇形怪状的灵异事件,时不时地会传进耳朵。
联想到前些日子老妈的事,看到林巧儿缺了一脚的门牙,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因为无休止的谩骂招惹了神灵。
被教训了。
“还是抹点消炎药吧,这样好的快也不容易留下疤痕。”
常征伸长脖子,满脸的讨好,声音也贱贱的。
“抹什么呀?我伤的是嘴唇,抹上那黏糊糊的东西,我怎么吃饭喝水。对了这么早来找我有事?”
李亦秋对常征的态度非常不友好,完全是居高零下的姿态。
常征陪着笑脸:“我这不听说你这边出了点事,来看看你吗?对了我给你带了只烧鸡。”
常征说话间从背的小挎包里,拿出被油纸包的严严实实的烧鸡双手递了过去。
林巧儿挤出满脸的笑,尴尬的从床上溜了下来。
“小常啊,看这事儿闹的。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
她还想解释点什么?
李亦秋斜着眼睛,看着常征:
“出了什么事你能不知道吗?还出了点事!出大事儿了。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我告诉你,张鹏说了,他跟赵燕燕是逢场作戏,他会娶我的!你的烧鸡拿走吧。”
说话也太飒了吧!温小可微微地蹙起了眉头。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落井下石,能雪中送炭的人,都是应该感谢的。
常征以后那么对她是有道理的。
林巧儿脸上都过不去了,责备的看了一眼女儿,冲着常征说:“小常,你别见怪,她气糊涂了,瞎说呢!”
其实常征除了人长得矬点黑点,工作倒是挺轻松的。
家里虽然人多,那结了婚单过不就行了吗?
李亦秋毫不客气的吼了林巧儿一嗓子:
“你出去!呱呱呱呱呱,跟个老鸦儿似的,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林巧儿赶紧闭了嘴,从来嘴上不饶人的她,第一次红着脸低着头走了出去。
老妖婆!这就是惯女儿的下场!
温小可扬烈梅,很快交流了一下幸灾乐祸的眼神。
正想退出去。
李亦秋忽然好像发了疯,半跪起来,伸手打飞常征手里的烧鸡。
冲着他声嘶力竭的吼:“我都跟你说了,我要跟张鹏,你还跑来看什么呀!看我笑话,看我被人甩了?我告诉你:就你那又黑又挫的样子,你妈那个挑3挑4的叼样,我李亦秋就算这辈子都嫁不出去,老在娘家都不会跟你!”
被人甩了却尽力维护,别人关心她,不懂得感恩也就算了如此恶毒!
李亦秋真是被惯坏的没有了一点教养。
真不知道林巧儿怎么有脸辱骂两个儿媳妇。
温小可扬烈梅走出小屋。
身后传来常征低声下气的声音:“小秋,咱两事情不成仁义在。我今儿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看你,也顺便告诉你一声;如果你跟张鹏的事儿实在撑不了,别忘了我在等你。”
好一个深情款款的表白,可惜有点卑微。
如此低姿态下的的婚姻,怪不得以后会报复性的反转。
温小可忍不住回头去看。
“嗖。”只见一只枕头,准确无误的砸在了常征的脸上,弹开之后落在了地上。
常征脸上依旧挂着谄媚的的笑,弯腰低头捡起枕头,小心地放回到炕上。
李亦跪着向前挪了几步,很好地抓起枕头又扔了过去,一根手指指着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我都跟你说过了我只喜欢张鹏,跟你只是掩人耳目,还给当真了!”
“你也没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那样子,我李亦秋半只眼睛都看不上你!赶紧回去吧,别在这惹我生气!”
常征傻愣愣的站着,好半天用弯腰捡起枕头放回炕上。
温小可赶紧转身走开。
常征刚刚走出屋子。
“呯”那只烧鸡飞了出来,包着的油纸散开,烧鸡在地上蹦了两下才停了下来。
常征愣愣地看着脚下的烧鸡,想了想低头捡起来,依旧包好,重新塞回小挎包,低着头快速的走了。
林巧儿那双泡泡眼一直盯着烧鸡,这个时候跟在常征身后,一个劲儿的说:“小常啊,这就走了。以后常来啊!”
“小秋她被我惯坏了,说话没遮没拦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常征一句话都没说,出了院门,走过小路下了山坡。
温小可看着常征带风的背影。
啧啧的摇着头转身回了院子。
李亦秋这样飞扬跋扈,娇蛮任性的脾气,注定她这辈子不会幸福。
除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谁能受得了她这样的脾气,谁能包容她,谁又能容忍她呢?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李亦秋温小星抬着两只大筐回来了,框子里装的满满的各种颜色各种材质的布头。
温小可用手翻了翻,这些布头还算是比较好的,基本上长宽都在一尺以上,偶尔有点碎的小的,也是可以做边子,挽扣子,做些小卡通图案的。
两个大框子有点占地方,温小可指着小屋:
“摞起来放在小屋里吧,小星,不会挡着你吧。”
温小星着急出去打猎,连声说:“不挡不挡,放在床头的地方一点都不挡着。姐夫,我去找满堂了,你等我们。”
说完蹦蹦跳跳的走了。
温小可看着他的背影摇着头说:“越大越像小孩子。”
李亦秋将一只筐子先拉进屋子说:“他才十八,也算是个孩子。”
“可你15岁的已经当兵了。”
“他跟我的情况不一样。你们出生在城里,爸妈都有工作。就算是后来下放到农场,叔叔也算文化人。”
“我们家祖祖辈辈是农民,虽然后来因为地方被征用了当了工人,也只有我爸一个人挣钱。我爸妈都没上过学,我哥上了小学就辍学了,我上高一的就去当兵了,小秋高中也是上了半年。”
“我们基本上十二三岁,就算是家里的大人了。”
李亦寒将另一只筐子搬进去,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