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机灵的售票员很灿烂的笑着,有点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票说:“两张缝纫机票,托了张科长几个月呢”
他旁边站的中年秃顶男人,也就是张科长,很客气的点了点头之后:“小武,那我先回去了,我们有事再联系。”
便转身走了进去。
小武?温小爱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印象,她又看了眼他的断手指。
小武非常客气的说还有事儿,急匆匆的走了。
温小可问李亦寒:“你们认识啊,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李亦寒说:“也不是很熟,就是坐了几次车。这人见面熟。”
两人问了看门的人,很快找到了李佳宜。
她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留着短发身材微胖,还能看出以前甜美的样子。
看到温小可,她愣了好半天,才上前亲热的拉着温小可的手,眼泪汪汪的问东问西。
得知她已经结婚一个劲儿的打量李亦寒。
温小可介绍:“我爱人,李亦寒。农场稽查队的的,这几天在县里培训。”
李佳宜笑的挤出了一个小酒窝,同温小可笑起来很神似。
说:“跟我一个姓,那就是一家子。小李,你可得对我们小可好啊。”
李亦寒结结巴巴的说:“好,肯定好。”
“小姨,你上次打电话说可以帮我弄到自行车票,不知道票还有没有给我留着。”
温小可很不喜欢这种,亲人之间煽情的场面。
难受。
找着机会,开门见山。
“留着,当然留着。”李佳宜带着两人进了她的办公室,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印着公章的票。
她略显激动的说:“凤凰自行车,加重的,内部价,一百三十八。”
还差点。
李亦寒有点局促的搓着双手,他后悔把所有的工资都交给了母亲林巧儿。
温小可小心翼翼的把自行车票装进口袋里说:“小姨,我带的钱不够,我出去找钱,一会儿过来找你。”
李佳宜忙拽住她:“小可,自行车你先骑回去。要不你带了多少,剩下的我来补。”
“不用了,我可以凑够的。再说你要做账的,这么大的数目呢。”
温小可冲着李亦寒摆摆说:“走,找钱去。”
李佳宜目送两人离开,擦去眼角流出的泪,赶紧去办公室找电话了。
走在不太宽的街道上,李亦寒愁眉苦脸的说“我们要去哪里找钱啊?靳花带的好像也不多。”
温小可白了他一眼说:“靳花,靳花,你除了靳花不认识别的人了。我告诉你,人家靳花是女人,男女有别,要保持距离。”
李亦寒哧的一声笑了:“我就没觉得她是女人。”
“你觉不觉得她也是女人,我告诉你啊,我不喜欢你同别的女人太亲近,有事找我告诉我我来办。”
“我给你说,我要去一趟药材收购站,卖一样药。你就不要跟着了。”
现在虽然政策逐渐开放,但是有的东西也不能随便乱买乱卖的。
李亦寒严肃起来说:“你要卖什么药?不会把药房的药偷出来卖了吧?”
“说什么呢?你老婆我就是那种没素质,随便占公家便宜的人么?再说了药房的药都是有数的。好啦好啦我不妨告诉你:我前几天去图书馆给你借书,孙树林说他媳妇的爸,他的老丈人家的牛吃了山里的灵芝,长出了牛黄。牛黄是一种十分珍贵的药,牛黄解毒丸就是用牛黄做的,前天那只牛掉下山崖伤了,被宰杀了,他悄悄藏起了牛黄。我大概称了称,足足有40克,应该怎么都买点钱吧。”
李亦寒脸色变了:“那是公家的财产啊?”
“不是,不是公家的,是他老丈人自家的牛。他老丈人知道牛黄,不知道价值,孙树林也只知道一点点。他说了,他只要二百块钱,剩下的都归我。”
李亦寒犀利的眼睛盯着温小可看了好半天,觉得这件事情不怎么好,却又说不出个反对的理由。
温小可便指着药材收购公司门口进进出出的人说:“别看我。我可不是投机倒把,倒买倒卖。你看看,门口那么多人,都是来卖药材的,那药材肯定都不是自己家的长的吧。这样吧你是公职人员你在外面站着,我进去看看,有没有人识货。”
其实这次之所以一心要买自行车,主要原因是牛黄。
她刚才说的基本上全是真的,那天她去图书馆借书。因为她在药房工作,孙树林向她请教一个问题,就是关于牛黄的。
上辈子多年以后她就是做药材生意的,自然知道牛黄,天然牛黄有多稀有。她听说过牛吃了灵芝会长牛黄的传说,但是并没有什么科学的依据,但是知道牛黄就是牛的胆结石,牛的寿命都不怎么长,长胆结石太稀有了。
据说全国天然牛黄不足六公斤。
她基本上如此告诉了孙树林。
孙树林带她去了老丈人家,她当下决定按照孙树林的意思,由她拿去药材收购站卖掉。
因为她在药房工作。
孙树林老丈人一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知道牛黄珍贵,不知道珍贵到什么地步。
老人家说,给他二十块钱就行。
二十块钱已经是他一家一年公分的全部收入了。
温小可便说,可以给他们卖到200块钱,多出来的算她的跑路钱。
他们一口答应,并且保证对谁也不会说起。
李亦寒听完觉的心里怪怪的。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一心为公,认为所有的财产都是公家的。
仔细想想温小可说的也对。农场也有很多人利用闲暇时间去树林里采药,挖药,拿到公社的药材收购站去卖。
附近农村的农家也有私人养牲口。
现在集市也开放着,很多会把自家产的东西拿去街上卖。
而且药材收购站进进出出的,也全都是农民。
但是能卖出二百块钱的价位么。
他在收购站门前,忐忑不安的徘徊,招惹的几个收购站的姑娘们,秤都不会称账都不会算了,几个来交药材的女社员,没结婚的眼睛老是往他身上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