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妇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郁清持，眼神复杂——
说不清是震惊，还是什么，却隐隐约约带着一丝解脱。
郁清持也看着她，然而眼底一片清冷无情。
“郁清持！”
这时，云沫苏一惊，冲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腕，“住手！”
“她刚才要杀了你！”
郁清持甩开云沫苏的手，忽然抬高了声音：“云沫苏！好心也要有个限度！这种时候就收起你那种无所谓的善良！”
想到刚才他远远看到妇人要掐云沫苏的脖子，他恨不得挣脱这个碎片空间的束缚——就算是拼了命的也要挣脱这具凡人的身体！
谁也不知道在那一刻，他有多么想恢复自己的力量，立刻赶到云沫苏身边救她！
可云沫苏呢？
却要拦着自己？
郁清持都快被云沫苏这矛盾的举止气笑了。
“我不是……”云沫苏见郁清持生气，想要解释。
然而郁清持却已经快了一步，手腕一抖，抽回长剑，鲜血喷洒！
他一脚叫妇人踹飞！
“噗！”
妇人砸到井边，她吐了口血，捂着心脏，指缝间汩汩溢出鲜血，尽管满脸的痛苦，却没有一丝的挣扎！
她只是倒在井边，看着郁清持。
眼神慈爱。
郁清持依旧毫无波动。
云沫苏见此一惊，连忙上前扶住了妇人。
“云沫苏！”
看到云沫苏的动作，郁清持更觉一阵气闷——
自己拼命救她，她居然去怜悯一个差点杀了她的敌人？
“你怎么样？”云沫苏扶着妇人，急急问道。
见云沫苏朝自己靠近，妇人似乎也有些惊讶，她终于看向了云沫苏，“你……不害怕吗？”
“你没有杀我的理由。”云沫苏回道。
刚才郁清持来之前，妇人已经放开了她，明显是不打算对她下手了！
然而郁清持来后，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云沫苏也有些措手不及，她知道郁清持也没做错什么，唯独就是下手快了些，把事情推向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呀……真是个好孩子呢。”
妇人看着云沫苏，眼底忽然多了一层水波，“刚才我可真是不对啊，你这样的好孩子，就算跟老二在一起了，也没什么的，你跟那个恶毒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云沫苏怔了怔。
旁边的郁清持似乎听出了什么不对，他一愣，看这妇人，忽然觉得妇人长得有些面熟。
下意识的，他摸向自己的脸。
“你……”
云沫苏张了张嘴，语气一顿，转口又道：“您是……您是二公子的长辈？”
从刚才云沫苏就觉得妇人对郁清持太关注了，也太好了点，再听她现在对郁清持的称呼，似乎只有长辈才能这么熟稔。
“我……跟他毫无关系。”妇人却眼神黯淡的答道。
云沫苏一愣。
“我在城主府里呆的时日，有一个人的存在，我一直没听说过。”
忽然间，一旁的郁清持收起了剑，朝这边走来，站到妇人跟前，他紧盯妇人的脸，“我好像，从来没听过别人提起城主夫人。”
云沫苏瞪大眼睛。
妇人露出惨笑。
“我不是。”妇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断的否认自己，“我只是个妖魔，我杀过人，吃过人，还能使用奇怪的力量——我曾在外面展露过这些力量，被人斥作怪物，差点被杀死！所以，我就是怪物，妖魔……不是什么城主夫人！”
“看来你是城主夫人了。”
郁清持却没理会妇人的话，只是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她心口的伤，又道：“你的伤口无法治疗，注定要死了。”
妇人神色黯淡，也有些惊讶的看着郁清持——
明明……明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知道了自己是他的母亲，为什么还能保持如此淡定？
是不敢相信，还是没反应过来？
妇人怎么都不会想到，其实这个人，外表虽然还是她的二儿子，但内里早就换了其他人！
“有什么话吗？”
这时候，郁清持再次开口，神色依旧淡淡，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他问道：“有什么话要跟城主说的吗？他这么对你，把你束缚在井中，你有什么想对他报复的吗？”
云沫苏抬起头，看了郁清持一眼，似乎有些惊讶，方才的怒气蓦然消散不少。
“孩子。”
妇人听到郁清持的话，心中一动，眼中含了泪光，她看着郁清持，带着温情——
就说嘛。
她的孩子，怎么会那么无情？
明明是记挂着自己的。
不然也不会跟自己说这些。
真正无情的人，才不会管她在死前还有什么想说的话，还有什么想做的事。
只有记挂着她的人，才会问这种问题。
看着郁清持，妇人满足的笑了：“这样就好了，你知道我就好了，其它的……噗！”
话没说完，妇人吐出一口血，再也无力支撑，她眼里带着泪，看着郁清持，最终朝地上倒去！
云沫苏立刻扶住了她，将她轻放在地上。
就在这时，她的动作忽然一停，眼神骤冷，朝拱门处看去。
这时，郁清持似有所感，也转身朝拱门那边看去。
只见城主一瘸一拐的走进后院，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妇人的尸体！
他顿时瞪大眼睛，继而看向郁清持：“你……你杀了她？！”
“……”
郁清持没有说话，没什么好解释的。
然而下一秒——
“你怎么可以杀了她？！要是没有她……我的城主之位，谁来帮我保住？！”
城主大怒，朝郁清持扑去，“你知道我是废了多少力气，才把她收服，帮我做事，帮我登上城主之位的吗？！你居然杀了她？！你这个逆子！”
城主话音落下，云沫苏与郁清持的表情双双变了！
从刚才的无言以对，忽然变得冷冽！
“砰！”
郁清持一脚踹翻了朝他冲来的城主！
“铿！”
他拔出了剑，指向城主的脖子。
“因为她死了，以你的实力就保不住城主之位了——你居然，是在愤怒这件事吗？”郁清持看着城主，那眼神，比之前看妇人的更冰更冷！
城主被他的眼神所震慑，吓了一跳：“难、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我的城主之位丢了，谁来供养这么大的城主府？难道是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