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问嗤笑了一声,说道:“按你所说,那个什么天主的,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那为什么不好说?”妃烟罗一脸不解。
何天问闻言便是直言不讳地说道:“那个缠丝手我有点兴趣,想研究研究,毕竟是神兵魔器一流的武器,但我没把握在这个天主使用缠丝手的时候我不回失手将其毁掉。”
妃烟罗听到便是捂着肚子大声笑道:“哈哈……,你就使劲吹吧,你都说是神兵魔器了,哪有这么容易被你毁掉啊。”
何天问没有辩驳,他只是笑着说道:“也是。”
就在妃烟罗以为自己已经成功转移了何天问在诛囚刀上的注意力的时候,却是见何天问从怀中拿出那两柄碧绿飞刀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关于诛囚刀的事吧?”
妃烟罗见状,自知不论如何何天问都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了,只好先将蛇鞭别好在腰间然后一吐为快地说道:“既然你如此在意这个飞刀,其实早就猜到了吧,问我也不过是确认而已吧!”妃烟罗说到这里不由得瞄向了何天问,在见到他神色镇定的表情之后方才继续说道:“没错,诛囚刀便是昔日惜花宫的独门暗器,亦是现下天地塔的专属暗器。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当年的何家堡惨案,便是由大内副总管带领的一支地煞七十二去做的。”
妃烟罗的话音不过是刚落下,便见何天问如同之前一般,双眼骤然变得通红起来,慑人的气息有如潮汐一般以何天问为中心一波又一波地往四面八方铺盖了出去,一转瞬间,整个山林便是充满了萧瑟的气息。
在这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环境里,只见何天问冷目灼灼地问道:“天地塔在哪?”
听见何天问的问话,妃烟罗只好强忍不适迅速摇了摇头,脱口便道:“不知道,因为他们的杀手都是死士之流,从没听过有人能从天地塔杀手的嘴中撬出过任何情报,而且他们的生意网全是倚靠线人和信鸽所编织起来的,也正因如此所以当今皇帝方才迟迟无法将天地塔这个心头大患连根拔起。”
何天问不死心地问道:“那他们线人的情报,你有吗?”
这次妃烟罗倒是点了点头,在她双手抱臂想了片刻之后,她方才有条不紊地说道:“有的,我们出了这座山之后便能抵达的葵州城里有一幢酒楼,里面就有一个,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个说书的瞎子。”
有了答案,何天问的内心也平复了不少,那股气息也开始收敛了起来。也不知为何,何天问觉得自上次怒气勃发之后,自己的情绪波动便是少了些许,今日更是如此,刚刚才因家仇之事从而激起心头怒火,然而才不过片刻自己的情绪便是已经平息了下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只要再经历几次这样的事之后,自己便不会再有愤怒这种感情一般。
想到这里,何天问不由得甩了甩头,直接把这个奇怪的想法抛在了脑后,然后对妃烟罗说道:“天色不早了,接下来的路程就靠轻功吧,争取天黑之前抵达葵州城,好好休息一晚,因为明天我可能会很忙啊。”
“好。”妃烟罗点了点头。
随后只见两人从缓缓漫步忽然间就风驰电挚了起来,不过弹指之间两人的身影便已出现在数里之外。
然而他们现在也是不知,此时的天地塔也是相当地不平静。
孝义县中燃灯寺,万佛塔中天地间。
估计大乾从未有人能想到,其实所谓的天地塔总坛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小县城里头建了有数百年历史的佛寺古塔,然而这一切都只因在当初的一次任务里天罡无意中发现了这浮屠塔构造奇特,上有九层,下亦有九层,于是便异想天开的给它起了个天地塔的名字,寓意上九层便是天,下九层便是地。可天罡没想到的是,在惜花宫出事之后此塔却是成了他的大本营所在。
而现在,天罡正正坐在上九层那玉楼金殿的正中心处,在那雕满玄奇异兽的精致青铜座椅上犹如帝王一般俯视在在场的众人,奇怪的是在场的一众人等除了脸戴黑白面具的天地塔杀手之外,却也有着几个老人和孩子,但他们的表情都是肃穆异常,就如同凡人朝圣一般。
天罡脸上戴着一张有着镂空雕龙纹的白色半截面具,身上亦同样穿着一件洁白无瑕的五爪龙袍,那穿插在面具和龙袍上的丝丝金线将其气质衬托得更加出众,就像真正的天之主人一样,他手上戴着一个造型奇特的手甲,材质既非金也非木,那镂空的蝴蝶纹诡异地渲染出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感,只见天罡用他那裹着镂空纹理手甲的食指一下又一下地往座椅的扶手上敲着。
笃——笃——笃——
随着每一次敲击声的响起,都像是天罡直狠狠地直接击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一般,每个露出脸的看上去都是脸色发青,满头大汗。
就在所有人都感觉要窒息的时候,天罡却是忽然间开口说道:“地煞,你最近的任务完成率有点低了,使得我们天地塔的信誉度在同行中都下降了不少。最近虽因计划发展到了一个关键时刻有点忙,但这不是你的借口。”
天罡话音一落下,身穿黑色蟒袍脸戴半截面具的地煞便是低下头来用着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是,大哥。”
但天罡却是另有所指地说道:“现在天地塔的生意基本都是你在打理,你必须得把它做的有声有色,你知道的,在天地塔向来能者居之。”
地煞闻言顿时浑身一震,原本便紧握的拳头更是咯咯咯地响了起来。
静谧的空间之中,地煞所造成的噪音是异常刺耳,但天罡却是置若罔闻,只听他慢条斯理地问道:“天机,戮蛮炮的进度如何了?”
天罡座下的一名双眼塌陷,外貌衣着邋遢的老人恭敬地说道:“禀报天主,戮蛮炮的材料已收集完毕,我们已经打造出了一门样品,威力正如图谱中记载的一般,可摧墙破门,对付一般的高手和士兵更是不在话下,天主待会便可随意测试。”
天罡点了点头,然后把视线转移到了一个站位靠前的白衫白面具的手下身上。
“宇天一,你负责的天罡地煞周天阵训练得如何了?”
宇天一毕恭毕敬地敬了个礼答道:“宇宙乾坤四组皆已准备妥当。”
闻言,天罡站起身来一边慢慢踱步走到众人之中一边平静地说道:“不错,你们都做的不错。天锁那边亦有消息传回,天牢的伏笔已经铺好。”
待天罡快走到尽头的时候,他忽然转身挥袖,盛气凌人地说道:“我们只待最后一步。”
“谨遵天主旨意。”
哗——
所有人都单膝跪倒地上,庄严肃穆的氛围从天地塔开始弥漫开来。
“只待最后一步。”同时间,另外一把声音异口同声地说道。
黑暗不见五指的牢房里,只见是一个陶罐,里头装的似乎是个人,花脸没有头发,既无两手,又无两足,眼内又无眼珠,没有鼻子、耳朵,只剩了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但他那身子似乎还稍能活动,一张嘴开得甚大,却不闻有什么声音,若是近看则会发现他没有舌头。
这个人彘便是已经变作两年之久的花惜花,此刻的他以无了昔日的高高在上,有的只是恐怖以及苍凉。
他的头始终是往上昂着,因为哪里的上方是茅厕,只有昂着头他方才不至于生机全无,即便是粪便,如今的他别说是没有了舌头,就算是舌头健在,他也仍是会这么做的吧,毕竟他就是这种为了生命就可以付出一切的人。
哒哒哒——
听着上面有人的脚步声,花惜花便是知道又有狱卒要开始方便了,这是一顿大餐,因为他那仅存的嗅觉让他闻到了鸡腿的香气。
咕咕咕咕……
又是一顿“饭”,花惜花连忙用他那没有牙齿的嘴巴小心翼翼地接住了“食物”,闻着上方飘过来的香气,他的喉咙也是不断地在鼓动着,不多时,这顿饭便算是结束了,在听见上面的人准备结束的时候,他又是再次昂高了头。
哗啦啦——
一拨带着残渣的水流当头盖了下来,但花惜花却是如沐清流一般地享受了起来。
良久之后,一股热气从花惜花的身上蒸腾了起来,须臾之间,便是变得干燥了起来。
只见花惜花的肚子忽然毫无征兆地鼓动了起来,随着鼓动变得越来越明显,一个奇声异调的怪音也是随之充斥了这个幽深可怖的牢房。
“这个腹语术练了这么久,还是不习惯啊。风有机,真是多得你啊,不然我也不会突破到半步宗师,但如今我变成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却不是我想要的啊。不过,也不用多久了,你的手脚洗干净了吗?我好怀念有手有脚的日子啊!”
“啊……哈哈……哈哈哈哈……”刺耳的诡异笑声在天牢中不断徘徊着,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