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坚固的船体,在这样巨大的自然的力量面前,也渐渐有些扛不住了,眼看就要分崩离析。强大的自然的力量,使人无力抵抗,只有恐惧,只有绝望,只有死亡。
开始,那些船员都还在听从船长的指挥,做着各自分内的事情,可是当他们突然听到一声剧烈的折断的声音的时候,其中有一个人沉不住了,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身体在不停的抽搐着,看起来特别的让人害怕。因为是不由自主的抽搐,脚用力而快速的与地面摩擦,鞋跟已经磨坏了,脚跟也磨坏了,脚下一片血糊,可是他却没有毫无知觉,不知疼痛。状况极其凄惨。
另外一个人看到这同事在口吐白沫,眼见就只有进的气,没有了出的气。他想要逃出驾驶舱。如果将驾驶舱打开,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也许可能因为这里出现了一个口,瞬间,这坚固的驾驶舱就会被巨大的海雾的旋转的力量给折成两半,他们的命运也可想而知。
船长立刻叫人控制住他。很快就有人冲过去,将他死死地压住,让他在地面上铺爬,嘶吼,惨叫。
一开始能听到他说的,“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后来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只听到他喉咙在咕嘟咕嘟的响,仿佛喉咙口有一团血堵着想要涌出来,却又没有涌出来。
人们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他们没有中毒,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发生惨状。
这时候,毒龙对船长说道:“我们出去的话,掉到海里面,还有一线生机。”
船长一双灰蓝色的眼晴,突然有些浑浊了,却依然炯炯有神,威严得让人不敢直视。他人很高大,毒龙很矮小,他只能低着头看着毒龙,说道:“你懂什么?一旦你出去,你就会卷入海雾里面,搅成粉碎,听天由命吧。”
高个儿见他的龙哥被人这样说,想要上前去推他一把,却被毒龙给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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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他们现在在哪里?”
一艘巨轮上面,一脸干瘦的30来岁的人对旁边的手下说道:“照定位看,就在前方三海里,我们还有多久能够到达?”
另外一个手下正要回答他,一脸干瘦的30多岁的男人,突然皱起了眉头,低低的惊呼出声:“那就是海雾。你确定他们在那里面吗?”他问旁边的手下。
“是的,从我们锁定的定位来看,他们确实在那里面。它有时候在以三节的速度,有时候以五节的速度,有时候以二十节的速度向前方移动。勇敢哥,我们要是再靠近的话,我们也会被吸附进去。”
这旋转的充满了巨大力量的海雾,就像一个游荡在广阔海面上的巨大的妖怪魔鬼一样,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它肆意吞噬着被它吸附住的船只、生命。
这30多岁的干瘦的男人正是勇敢。
他去外面晃荡了一段时间,太无聊了,又回到了朝阳组织。因为他常年跟在沈武的身边,朝阳组织里面的很多人都见过他,人们习惯性的认为,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就是沈武来了。
沈武被关了起来,那么,很多事情,肖伯克只能让他出面处理,并且通过他逐步取代了沈武在朝阳组织的的地位。自然,不服者只有消失一种结局。
勇敢看了一眼在另外一艘巨轮上面站立的像好莱坞电影里面的钢铁侠一样的巨大型怪物,对手下人说道:“这个东西,真的能做到吗?”人为的东西真的能跟自然界的力量相抗衡吗!
有人的亲人被这海雾给搅成了粉碎,沉入了海底,于是他们花无数的财力制造出了这样一种机器,吸取海雾,再将之转化消失。理论上可行,也做了大量的试验,可是真正运用起来未可知其能否达到理想效果。
手下面上露出一丝疑难之色,随即说道:“应该能。”
勇敢一下子特别大声吼道:“它能做到吗?”
手下心中一惊,说道:“能做到。”他知道,如果这个大型的怪物不能做到的话,他也是不能活的了。
肖伯克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和驾驶舱外面所看到的那些如漩涡时而扭曲时而相互缠绕的黑色的雾气。这艘船很快就会被扭曲折断了。甚至,他们都能够听到巨大的钢板被扭曲的嘣嘣嘣的声音。
此时,大家都将最后一根稻草放在了一直镇定自若的船长的身上。
肖伯克对罗叔说道:“你看。”说着瞟了一眼船长。
罗叔向船长看去,见船长的神色很不对劲。
两人同时向船长走去。当他们刚刚来到船长的身边的时候,心中充满了诧异。
船长是一个40来岁的中年人,看起来年富力强,精壮有力。身体像钢铁一般。
肖伯克和罗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解。
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就变强硬,死了,没有任何征兆,时间之快。
肖伯克大声的对船上其他的人说道:“
船长叫你们好好做事。”
大家一听声音,不对,都不由得看向肖伯克,只见肖伯克、船长和罗叔并排而走,没有觉得什么异样,于是努力做着自己的事情。
罗叔对肖伯克说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努力保持镇定,使自己不被晃动的船体给晃动倒地上。
由于两个人架着一个已经僵死过去的船长,使他们更加的难以站稳。他们把他扶到了驾驶舱最角落里面的一个格子间里面,让他坐在那里。
由于他的身体已经僵硬了,无法坐着,他们只能让他站在那里。然后,肖伯克捡起地上的一截绳子,将他固定在一个地方,使他即便是在剧烈的晃动之中,也不会倒下去。
他这样站着比我坐着还好一些,外面的人通过窗户就会看到他们的船长仍然在看着他们。
船上的人不断的悄无声息地倒地,仿佛这海雾之中隐藏着某种极其恐怖的力量。让船长好好的一个人,居然突然就僵死了。
那个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人,此时已经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船体的晃动,使得他整个身体直撑撑地向一边滑去,可以看得出他也是处于一种僵硬的状态。
罗叔很害怕肖伯克会再次头痛,说道:“我们一定要坚持住,等到他们来接我们。”
是的,现在在肖伯克的心中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那些人会来救他们。如果不是,他也只能在这里等死。等着像他们一样,诡异的僵死过去。
他又想到了颜良良,她是否跟他一样,遇到了同样的海雾,或者此时他已葬身这海底世界。
一想到这里,他就感觉有些呼吸困难。罗叔立刻去稳住他,说道:“你现在不要多想。”
肖伯克稳住了心神,说道:“罗叔,我没事。”
船体被撕裂的、崩断的声音,让每个人的心都感到巨大的不安全,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存在的着力点,想要飘入虚空,却又被这沉重的海雾内部的力量崩扯撕裂。
四周一片黑暗那些雾气在船体周围搅动着,翻卷着,咆哮着,就像恶魔一般。似在说,你们受死吧,谁也逃不出我的魔掌。
突然,船上的人都感觉到不一样的东西,般被撕拉、崩裂、扭曲的声音变小了,而且那海雾也不再是黑沉沉的,显得有些雾蒙蒙。
惊恐、不解就像个毒药一样在人体内极速蔓延。这时候,周围这些明显的变化,让他们感觉自己得救了,都不由得看到了希望。
一直被困在坚固的船舱底的那个医生,他一直在等待着死亡。因为他希望自己能够死亡,所以,他心中少了那份恐惧,又因为是在这舱底没有直面那些黑得让人感觉恐惧的海雾搅动,对他造成的心理阴影。
他坦然的面对着即将要面对的无法预知的死亡,但是死亡的阴影逐渐远去的时候。他才真正的感到了恐惧,他很惊慌。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声音变小了,为什么海雾不再是一片黑,而是变得有些雾蒙蒙的。
难道这海雾已经在逐渐的消散了吗?他不想死,谁都想活着,可是他早已经打定了主意死去,这船上所有的人都会死去,他也死去。
那么海星岛上的人就不会知道他的背叛。而这些知道他有个女儿的事情的人,都会全部死在这个船上了,他的女儿就更安全。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渐渐的,海雾由蒙蒙的变成了灰白色的,而且,这船的被折断、被撕拉、被牵扯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听不见了。
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断的拍打着船体,希望那海雾再次汹涌围来,将他们包裹住,将他们撕裂、扯碎。可是任他如何拍船底,这船舱底依然是那样坚固有力的,没有一点折损的迹象。
海雾终于散去了。
活着的人都是面带着重生的喜悦和欢乐,但是重生的喜悦和欢乐才刚刚开始,就被眼前所看到的形象震惊了。
只见他们的面前耸立着一个巨大的怪物。那怪物最上面就像人的脑袋一样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涡轮,此时还在不停的旋转着。而在怪物的旁边,有很多的轮船将他们围拢住。
肖伯克对大家说道:“不要怕,大家不要惊恐,就是这个巨大的怪物,将这些海雾吸走,我们才得救了。”
大家听了,又喜悦起来,刚才对这个巨大的如金刚侠一般的怪物充满了恐惧,此时,只对它充满了崇拜和景仰。居然就是这个东西把海雾给吸走了,救了他们!
勇敢站在大轮船的船头,手下的人说道:“快撑住这船,不然很快就会下沉了。”
其时,肖伯克他们不知道他们所处的这个船体,现在只剩下中间这一节了,两边都已经被海雾完全扯断,粉碎了。
因为先前有海雾的力量,将他们给托起,其时还未被全部抽走,残缺的船身就已经在迅速的下沉。
那个医生突然看到有海水在往里面渗,此时的她才感觉到了惊恐,感觉到了死亡。
他看到了光亮,白色的自然的天光。活着,他活着了,船上的人都活着了。如果他们都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去死?突然之间他又想要活着,活着总有一丝希望。就他一个人死,没有别人陪葬,太寂寞了,他为什么要死呢!
于是他不断地拍打看舱门,大声的吼道:“快来人,快救我,快来人救我,快来人救我。”
他大声的嘶喊着,声音都已经干哑了,他还在嘶喊着,没有任何人搭理他。他看不到外面,只是能够看得到缝隙透进来的一丝一丝光线。他来到有缝隙的地方向外看去,却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白蒙蒙的光亮。他们都死了吗?他会被淹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刚才明明是一心求死,为什么这时候又那么想活着?他想着此事,他们一定都得救了,而他却独独要淹死在这海水里。
海水已经蔓延到他的脖子处。
他大声的呼喊着:“快来人救我呀,快点救我呀。”
伤口干裂,只要用力就会撕裂的疼痛,从喉咙口里面不断的往外面冒腥甜。他仍然大声的喊,希望有人能够听得到。我感到绝望,感到不甘,为什么别人都获得了重生,他却要独独在这里死去?
他听到了一连串脚步声,不顾一切的大喊:“快救我。”
罗叔蹲下身子看着那医生。
医生脸上挂起笑容,探出头去看,之前他是小瞧了他。
“将海星岛的具体定位我们。”
他告诉了他们。
很快,海星岛就近在眼前。
他们很快通过无人机拍摄到了海星岛区域情况。
罗叔对三十几条船进行了布排。
肖伯克对勇敢说道:“切断他们的通讯信号。”
勇敢说道:“这里的只有一个进出口。”
肖伯克摇了摇头,说道:“应该还有一个进出口。”
勇敢回道:“那应该就是海底了。”
肖伯克说道:“对了,就是海底。把那个出口也给我盯紧了,不能让任何人逃离。”
海星岛屿已经被三十几轮船包围了。可是,身处房子里面的人却浑然不知。
一个穿着黑色工装的人带着一群人,在仔仔细细的搜寻着他的所过的每一个房间。
那个人居然逃出来了那个房间,之后,他们派出了所有的人去找,都没有找到,真不知道那躲到哪里去了。他心里面想着,找到个人,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他。
他快速地路过一个又一个的手术室,有的手术室门紧紧的关闭着,有的是大开着,里面的医生和护士正在做着手术。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岁,医生正在摘取他的眼球。
而那个人的胸口,还在平稳的起伏着。这如果是在一般人看来,肯定当场吓晕这简直就是灭绝人伦的惨剧,最恐怖的东西。
可是对于在这里看惯了这些的人,这不过是很平常的了。为了获取更优质的器官,这是这里的惯常的做法。让他们活着的时候就摘取他们雇主所需要的器官。
那人带着一队人找遍了老大命他们找的这片区域,仍然没有找到那个人。他只得去老大那边汇合。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死了之后都会被做成特别完美的漂亮的标本。有的被摘取了健康的有用的器官之后,尸体就会被存放到一个巨大的冷冻室里面。冷冻室里面有一排一排的冰柜,巨大的冰柜里面,一排一排的躺着无数的躯体,等着被绞碎了,丢到底喂那些鱼儿。
这段时间,由于绞碎器出了问题,也没有找出问题出在哪里?一直处在修理的状态。所以,这里堆积了很多的尸体。
有一个人已经在冷冻室里面待了五天了。这五天,这人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砰”的一声,那大门被关上了。
那人看着那句最新鲜的尸体,眼睛里面充满了饥渴,但却不断地告诉自己:“我不能去,我不能去,我不能去,我不能去了……”
饿了五天了,那人早已经两眼昏花,已经没有力气了,再不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就会死掉的。
她用力地咬着双唇,咽了咽口水,慢慢的朝那新鲜的雪白的尸体爬了过去。
慢慢的,她想一口咬下去。可是当她快要咬到的时候,又停止住了,心想说不定等一会儿就会有下一具尸体拖进来。他们看到这尸体的状况,一定会猜测到发生了什么。那么,那些人就会找过来。她决定把它藏起来,可是这一具即便是腔体被掏空了,与她体重无差,她仍然没有力量搬动尸体。都怪已经好多天没有吃东西了。
她弯下身子,仔细的看着,直接巨大的冰柜下面有一条缝隙。她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又看了看躺在那里的全身雪白的,但是已经冰凉的尸体,她的心中有一种特别奇怪的。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心中一阵惊慌,咽了咽口水,立刻匍匐下身子,滚到了巨大的冰柜下面的缝隙里。
她刚刚一进去,就看到两只脚一前一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那人穿着厚重的胶筒靴,走起路来“朋哒朋哒朋哒……”得直响,震得她的耳朵都有些痛。
紧接着响起了说话的声音,她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语言,不是英语,不是日语,不是法语,不是德语,更不是中国语言。他们叽里呱啦讲了一通之后,又听到他们出去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碰”的一声巨响,关门的声音。
他慢慢的爬了出来,站起身来,一心只想着把那具白的瘆人的女尸。眼角的余光刚刚瞟到那具瘆人的女尸,突然整个人吓。三魂就去了七魄。
只见那具雪白的女尸旁边,躺着一具全身稀烂,但是还能够看得出是具人尸的丑恶的尸体。
她惊恐万状,吓得差点连呼吸都没有了。
那具尸体的两只眼睛是突出的,其中一个眼球爆裂,另外一个眼球掉在旁边。嘴唇已经没有了,里面突出来半截舌头,舌头乌黑。脖子上有一条巨大的,就像张着嘴巴一样开口。可以看到里面的气管,气管里面有什么奇怪的肮脏的东西。
她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仔细的看了一眼。除了血腥的臭味,还有散发出来的那种诡异的味道,更有一种让她想要呕吐的气味——屎的味道。
尽管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吃东西,但是,她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胃吐出来。她又看了看它的身体。它的身体上面也有许多的伤痕,有砍伤,有针刺针扎针划,有刀割。她越看越觉得恐怖惊心。
她本来还想着吃那个女尸身上的肉,来解一下自己的燃眉之急。现在,她已经彻底没有了那样的心思。
更让她感到惊恐的是,她居然看到那个恶心的尸体的手臂上有一个五角星的纹身。她的脑海里面突然想到一个画面。这不是那俩个的其中一个医生吗?那个医生手臂上就有这样一个纹身,她越来越感到恐怖。
这简直就是一座人间的炼狱。这些医生处理人体就像处理动物一样,他们之间也互相这样吗?不会吧!这简直就是像恐怖片里面演的那样啊。这真就是一座没有人性的人属于恶魔的炼狱。
周围的一排排的尸体,与她一样,同样是人。而此时的他们已经冰凉,很快就会被送到那边那个巨大的绞肉机里面。
她的视线落到了其中的一具尸体上。这具尸体在前天,还是活着的,还在跟她对话
他充满了绝望,但是绝望之中,又包含了求生的希望。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样的眼神。也许直到死那一天,她都不会忘记,绝望,无尽的绝望,,希望,渺茫的希望,似有若无,相互交织纠缠,如此的强烈。
然而现在,他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她已经看不到他活着的时候的气息,可是,他那样的眼神就永远的定格在她的脑海里面。这样强烈的生与死的撞击,使她难以承受,一下子,蜷缩着身体,蜷缩在角落里面。
她快要发疯,快要绝望了,她在想,难道我就要死在这个地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