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道清朗声音响起,忽然在众多魔族的眼内,直接升腾起一到眩目异常的光点。
这光点一经出现,几乎瞬时长成三尺有余,犹如一根被点燃的火柴,直接划亮了这片夜空。
时至此刻,众魔才瞠目结舌的发现,就在人群的中央,亦是老铜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突然出现一名俊朗冷酷的年轻人。
而适才照亮这整个区域的光亮,也是来自于这年轻人的手内,赫然是一柄磷光流动的长剑,剑身长约三尺有余,呈现金黄色光芒,显然是强悍的金系命力凝聚所致。
似乎感到到这名年轻人身躯上散发的凛冽杀气,加上对其相貌形态的揣测,众魔肝胆俱裂的同时,几乎立刻想起一个名字!
“是杀生之神,是这大魔头到了!”有人高声叫嚷出口道。
这句话语甫一出现,几乎众魔旋即开始了各自的动作,他们自然没有胆量同这杀神正面放对,多半的第一反应,都是四下溃散而逃!
“都给我站住!”
可就在这时,却听到这年轻人已是凛然出声道:“谁敢再动一下,我便立时叫他头颅落地,尸骨无存!”
这声音不大,甚至也没有十分严厉,但是听在众多魔族的耳朵里,却不吝如遭雷击,众人的动作还没有开始发动,便已经呆滞当场!
杀生之神发话了,哪个又敢轻动?对方不过一语之威,竟至于斯!
老铜此刻距离这年轻杀神最近,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现身后所迸现而出的凌厉杀气,几乎已经整个笼罩住自己!
他感到毛骨悚然之下,不禁感到一阵绝望,我命休矣!愈是怕什么,还真偏偏来什么,他们刚刚还在谈及杀神,想不到后者却如此诡异的出现了!
可身为这帮魔族的首脑,他此刻就算如何害怕,也不能够完全失去立场,想到这里,却也生出一丝决然道:
“阁下便是那杀生之神么?”
“杀生之神?原来在你们的口内,都是这样称呼我的!”那年轻人竟是咧嘴轻笑一声,格外玩味道:“这个名字听起来倒算顺耳,好吧,我便接受了!”
老铜心内一阵冰凉,有些懊丧异常道:“看来真的是你,不过你既然来到这里,可就是为了剿灭咱们而来?”
“剿灭?”那年轻人皱了皱眉,有些纳闷道:“我为何要剿灭你们?不过是为了精进个人修为,才在杀戮中循序渐进,向着更高的层阶提升!”
敢情这家伙乃是为了提升实力,才采取斩杀魔族的方式么!众多魔族听到他得话语,适才还有些放松的心里,不禁又再度提心吊胆起来。
其中那小林子再也按捺不住,直接站身起来,向着那年轻人道:“嘿嘿,杀生之神,我知道你本领很大,又是残酷无情,可你也不要以为,谁都会害怕于你,起码我小林子就算一个!”
他猛然一抬胸膛道:“要杀要剐,你就尽管来吧,我小林子若是皱一下眉头,便不算是魔族好汉!”
“要我杀了你么?”年轻人微微转身,有些略微愕然的望着他道:“你倒是说说,你可做过什么坏事?”
“哼哼,杀生之神,你不用假惺惺了,莫非你是打算学那猫捉老鼠,先行戏弄我一番,再行斩杀之实么?”
小林子冷笑出声道:“若你是这样想,不妨便如你所愿,不错,我等身为魔族,谁也不敢说自己手上没沾染过血腥,但是在‘幽泉血洞’这种地方,比的就是谁更加凶狠,谁的拳头更大,若不如此,势必难以存活下去。”
他愈讲愈是激昂澎湃道:“若你认为这是可以杀我的理由,那么恭喜你,你可以动手了!”
一旁的老铜等人眼见这小林子竟是这般豪迈,敢于当面质问那杀生之神,在感佩的同时也不禁为他深深担心起来。
“小林子,你在胡说些什么!”老铜更是神情惊慌失措的出声道:“还不快些闭嘴,你莫非是不打算活了么?”
“弱肉强食,也便是这‘幽泉血洞’的生存法则么!”
那年轻人此际闻听小林子的愤慨,却似乎有所触动,叹息道:“人世之间,原来处处都有这般残酷的事实,你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其实就连我自身,不也正是经历过这样的过程么!”
他一边呢喃自语,突然又是脸色一沉,向着那老铜质问道:“你是这帮人的头领,你倒是来跟我说说,这口中大放厥词的甚么‘小林子,’干过哪些坏事?”
“你若回答的出来,令其不能自圆其说的话,我也可以应允放你离开,你看如何?”
那年轻笑意浅然的盯住老铜,好像要直接看穿他的心中去。
“小,小林子他,”老铜语带犹豫,却又很快下定决心道:“小林子所说,等同我心中所想,咱们都是身为血洞内的魔族,彼此间经常争斗博杀,强者苟活,这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他心内决然,似乎已经完全不再感到害怕,昂首不屈道:“你若杀便杀,就连同我一起剁了吧!”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在这龌龊的魔族血洞内,竟还有这般傲然的魔众!”
那年轻人转怒为喜,不但没有生气,更是开怀大笑出声道:“我段冷自小便是浴血而生,不知斩杀了多少要抹杀我的强横势力,试问易身而处,又怎么会杀死和我一样的家伙呢!”
他说到这里,手内长芒收拢,那柄杀气弥漫的金系长剑居然直接消失不见,而下一刻,他那粗壮有力的手臂已经直接搭上老铜的肩膀。
“知道么?因为你适才的一席话,你不但救你自己,还救下你们这一群魔族人。”
段冷的声音犹如寒冰,凝固当场:“也许你们真的很幸运,我很少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他一边细声低语,然后极为平淡的向远方走去。待他愈行愈远时,声音还是传了过来:
“到底也在这里厮混这么久,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要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