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脸色一僵,原来这看上去极为可怖的黑色生物,竟然还有这般神奇作用。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水蛭汲血极为迅速,身体逐渐愈发鼓胀,而那乌皂飞猫却是双眼翻白、奄奄一息,显然已经接近死亡边缘。
罗贲面色阴沉,心内感慨这魔族的手段迭出,却是有些残忍。
而唐肥则不以为然,反而出口赞叹道:“神乎其技,当真让人大开眼界。”
朱砂眉头轻蹙,向邀月询问道:“这水蛭虽然可以吸血,但是难保体内没有杂质,而且它生有吸盘,又如何封口,倘若一个不慎,岂非功亏一篑。”
“朱砂哥哥,你就放心吧!”
邀月微笑道:“自取这水蛭以来,便是以清水**,反复不下百次,自然不会有杂质出现,而且即便它生有外露吸盘,我等也有令它闭口的方法。”
此刻那名手执水蛭的侍从,眼见那水蛭身体已经鼓胀到一定程度,当下松开尾端,食中二指并作一处,极为快速向那水蛭尾端处点落下去。
水蛭吃痛,口中吸盘兀自一紧,竟然紧密闭合而上,再也不露一丝缝隙。
那侍从俨然也是练习多次,熟谙于心,当下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将手掌拇指上一股黑色物体,直接堵封在那水蛭的吸盘上。
如此一来,那飞猫的血液汲入之后,果然全无半分泄露。
而他动作未滞,直接将那水蛭翻手一甩,另外一名执盒侍从显然已经等待良久,直接错开了手中盒子。
盒口开处,竟然白色一片,雾气飘散,却是极为冰寒的冰块组成。
那水蛭一经入盒,旋即身体一僵,竟然瞬时间内浑身如雪,不动分毫,显然已经被直接冻住。
执盒侍从极为冷静将盒子闭拢,收归随身的黑袋内,这汲取乌皂飞猫无根之血的行程,已然大告功成。
冷月见汲取鲜血已经完成,又将目光看向手掌内,此刻的乌皂飞猫,已经剩下极为微弱的气息。
他神情一寒,那手掌内里发力一握,血肉迸裂处,那乌皂飞猫已经爆裂而开。
除了零星尸体碎屑外,果然爆出一颗精亮的黑色兽丹和几株上品药草,尽落在冷月手掌内。
冷月之前答应朱砂,若是能够帮助他完成汲取无根之血,便会将这只乌皂飞猫所爆的四品兽丹拱手相送。
但眼见冷月施展如此变态的魔族修技,将这乌皂飞猫残忍绞杀后,朱砂四人皆是面色发白,竟然没人愿意先开其口,更不用说张嘴索要了。
倒是冷月望着朱砂,微微一笑道:“朱砂兄弟这般精神修技,竟然可以双技合一,委实令在下刮目相看,将来倘若到了那生死祭坛内,极为可能成为我魔族劲敌。”
朱砂心内一凛,暗道不好。
此际冷月事成,该不会是心坏不轨,打算杀人灭口了吧!
那一旁的罗贲,早已将一支讯号火箭的柄端,抓握在手内,只待场面有所失控,他定然第一时间将讯号发入天际,寻求支援。
冷月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忽然又笑道:“不过我魔族素来好战,朱砂兄弟将来愈发强大,对于我们才会更有挑战性,何况我魔族信守约定、一诺千金,这颗兽丹还有药草,自然归你们所有。”
他谈笑风生间,已经将手掌内的兽丹及药草递了过来。
朱砂一把接了过来,也张口道:“冷月兄弟乃是魔族好手,以适才这般惊人手段,将来在生死祭坛内,必定大出风头。”
冷月苦笑一声,显然并不为意,只极为淡然道:
“我们魔族中人,近年也出现不少的天才少年,以在下的修为水准,在魔族新人一代中,只怕也只能勉强排在第三而已。”
虽然之前听邀月说起,如今听他亲口证实,几人仍旧不禁暗暗吃惊。
凭借这冷月的逆天修为,在“澜阁”内,恐怕只有风缺能够与之匹敌,这样惊艳绝绝的人物,想不到在魔族新生一代中,也不过是排在第三。
由此可以推论,那前面的两位,又该是何等变态的所在。
他们心内还有侥幸,认为这排名在冷月之前的两个家伙,或许年纪已经超龄,说不定已经不符合生死祭坛的规定。
冷月何等聪慧,直接瞧出他们的心思,淡淡道:
“几位不用猜测了,那另外两位非但修为比我高强,年纪方面反而更小,将来的生死祭坛内,都是绝对的主力所在。”
他此言一出,朱砂他们的脸色,简直瞬间难看到了极点,甚至连刚刚拿到四品兽丹的兴奋感觉,也顿时一扫而空。
“你们也不必泄气,要知道你们人族内亦有不少年轻高手,甚至还有神域子弟提前布子。”
冷月看着几人垂头丧气模样,忍不住开解道:“其实说到底,根据以往数届生死祭坛记载,你们人族才是真正最强劲的所在。”
他又向朱砂微笑道:“就拿朱砂兄弟来说,这一手精神修技,在人族年轻一代中,可谓出类拔萃。”
冷月口气中不无羡慕道:“要知精神修者本就稀少,可谓凤毛麟角,在那生死祭坛内,甚至比一名人族大修师期的高手还要重要。”
他话到此处,将眼睛一眯道:“而且朱砂兄弟内中命力外放时,似乎另有端倪吧?”
朱砂心中震撼不已,想不到这冷月非但修为高绝,就连眼力也极为厉害。
莫非已经被他看了出来?自己体内拥有四种五行命力不成?若是被他当众说将出来,可是大大的不妙。
其实他这般担心有些多余,之所以被冷月看出体内命力多样,乃是金系外放,而水系命力内敛的缘故。
冷月看他神情紧张,当下也不点破,只意味深长的道:“这般得天独厚的天赋,简直让人妒忌的有些发狂。”
朱砂赶忙拱手道:“冷月兄弟过誉了,小弟如今不过是一名修者期新人,却又如何能同诸位高才,去那生死祭坛一争高低。”
冷月面带冷笑,脸色有些发寒道:“朱砂兄弟,切不要太过谦虚了!”
他笑声悠长,个中滋味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其实适才观察出朱砂身负两种命格时,就已经产生了杀机,但是他心机深厚,取血新成,尚不愿意多生事端,却是强行隐忍下来。
既然得到“无根之血”在手,他心中记挂父亲的伤势,当下更不愿意继续耽搁,于是拱手同几人作别。
朱砂几人各自寒暄,也期然同他们兄妹分开,倒是那邀月年少不更事,却是对朱砂几人颇有感情,分别时居然有些依依不舍。
当冷月兄妹两人,偕同四名侍从离开后,走到一处偏僻位置,却直接停身下来。
其中一名侍从忍不住出声道:“少爷,难道就这么放过那朱砂不成?要知他一旦成长起来,恐怕会是我们生死祭坛的最大障碍。”
冷月神情沉郁,思索半晌后,终于长叹了口气道:
“算了,如此年轻的精神修者的确罕见,但在生死祭坛内,反倒是那灵兽一族的克星,到时还是让那些灵兽族类去头疼罢。”
他声音落处,已经遁掠很远,一行六人片刻间已经消逝不见。
而在那适才战斗场地上,闭目打坐的朱砂却是身躯一震,脸色骇然,凭空泛起不少苦涩之意。
原来这冷月临走的一番话语,却是被他用神识窥探,一字不落悉数听在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