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自从上次朱砂击败文太来之后,想必没人再去压朱砂输了吧?”洪日基笃定道。
“王爷您又错了,赌单我已经看了。”
王林苦笑道:“人的心理很奇怪,即便朱砂击败了文太来,却依旧不为人们看好。这次压朱砂胜出的只有一人,乃是青和宝地的张柬之,其他则全部是压输。”
“怎么会这样?”洪日基十分诧异道。
王林沉吟道:“文太来到底是个修者期六阶,可身为“秋落六杰”的洛可却不一样,却是已经接近修师期。而且传闻他使用的‘子母双剑’十分霸道,有他这样的对手,也难怪大家对朱砂不看好。”
此时此刻,朱砂正满脸呆滞的望着观众席位。
那一片高举“朱砂必败”条幅的家伙们,他们还真是执着啊!
在贵宾看台之上,也正有两位老人在斗嘴。
哈半山一边观看着对阵名单,一边同那名架拐老者苏童在争论不休。
“说来说去,你就是故意找碴,”哈半山怒气冲冲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妨赌一赌比试结果,看谁才是没有眼光!”
“赌就赌,难道我还怕你不成?“苏童不甘示弱道:“这一场里,那上官小烨已经不战而胜,我就跟你赌下剩下的十五场!”
“十五场?你还真是闲的慌,再说了,有些比试不用看就知道输赢,又有什么意思!”
哈半山不太乐意道:“比如咱们‘澜阁’的这几人,哪一个会败?还有齐鲁平、方全他们,失败的可能性也是不大。”
正在这时,在他们身旁一名黑纱罩面的狐媚女子,忽然出声道:“两位老爷子真是有兴致,只是方法用错了!”
哈半山扭头望着她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女子嫣然一笑道:“若是二位老爷子不嫌弃,小女子倒是有一个好提议。”
苏童不禁大感兴趣道:“什么好提议?不妨说来听听。”
那女子点头道:“小女子我虽然来自鬼蜮,但是这些天来百无聊赖之中,也曾买了些记录影象,对这些会武弟子们加以研究,对他们的实力信息可谓了如指掌。”
“所以在下看来,这一轮争夺十六强的比试中,悬疑性比较高的无非有三场比试,两位老爷子若有兴趣,倒是可以就此一赌,全当解闷。”
苏童鼓掌笑道:“有趣有趣,那以你看来,这悬疑性高的是哪三场?”
那女子浅笑道:“三阳派的钱大同和惰龙门的唐小角一战、药修门孙思秒和凌云门的莫飞惊一战,这最后嘛,自然是泉英门的朱砂同秋落枫门的洛可一战。”
“你身为鬼域中人,却对这会武信息了解如此详尽,看来没少下功夫啊,真是难为你了。”哈半山不阴不阳道。
“哎,大供奉谬赞了,我就喜欢看些热闹,只是没想到前面数场比试,都是一边倒的沉闷结果。实在无聊才会给自己找点事解闷。”
“你也算是有心了。”哈半山微笑道。
“总要找点事做嘛,两位老爷子,”那鬼蜮女子笑眯眯道:“小女子的提议如何?不知二老可有兴趣?”
苏童点头道:“听说去蛮不错,猜那些必中结果确实没有意思,要猜也是这种极有悬念的。”
“我也没意见!”哈半山冷笑道:“只是要加些彩头。”
“恩,这是肯定的,这样吧,若是你胜了,我就把珍藏的寿肌草送你一株。”
“苏老拐子此话当真?”哈半山惊喜道。
这寿肌草乃是架拐老者苏童最为珍视的宝物,有着延年养肌之效,居然也舍得拿的出来。
他慷慨道:“既然你这么大方,我也不能显得小气,我就拿最新研制的‘通络丹’出来。”
“可是专门疏通经络的那种?”苏童眼神一亮道:“你可不许反悔。”
他一边说着,一边望向比武台上。
那台上站着的两人,正是第一场比试的主角:钱大同和唐小角。
那三阳派的钱大同,修者期五阶,身材高大威猛、相貌堂堂,无论外形及气势都远胜那唐小角不少。
反观那唐小角,形容猥琐,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虽然也是修者期五阶,却是没什么气势。
“我自是要猜那高大威猛的,就钱大同好拉。”苏童抢先道。
哈半山冷小道:“既然如此,我就来选那唐小角。”
黑衣女子微微一笑道:“当真是有趣的紧,在他们两人比试之前,要不要小女子说些典故给二位老爷子听下?”
哈半山蹙眉道:“还有典故?”
黑衣女子点头道:“这位三阳派钱大同虽然相貌堂堂,骨子里却是无耻至极,在淘汰赛中居然冒充秋落枫门李慕思之名,强夺了一位香秀门女弟子的木牌。”
“而这唐小角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直惯用的一招,就是眼见两败俱伤的时候,再上前偷袭抢夺,走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路子。”
她摇头叹息道:“这两名弟子品行如此,只怕两位老爷子怎么也没有想到吧!”
“恩,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还真有些看走了眼。”
苏童紧簇双眉,随即很快放松下来,微笑道:“只是我却想不出,这跟输赢有什么干系。”
“不错,”哈半山满脸兴致,居然出声附和道:“无耻也是一种手段。”
黑衣女子登时有些僵化当场。
只是她反应极快,随即脸色和缓笑道:“两位老爷子果然都是高人,看人待物都是大大的与众不同,其实我对他们两人也满感兴趣的,因为我想看下,他们究竟谁更无耻一些。”
言罢,这妖艳女子忍不住格格大笑起来。
哈半山和苏童望着这位花枝乱颤的鬼域女子,神色间登时有些呆滞。
……
“我是应该叫你钱大同呢,还是应该叫你李慕思呢?”唐小角坏笑着望着钱大同,语气充满促狭之意。
他出言讽刺的,自然是钱大同过往假扮李慕思的事迹。
“哼,那我应该叫你唐小角呢,还是叫你唐渔夫呢?”钱大同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
他们双方早在对战之前,都已经反复研究过对方的灵象记录,这才发现对方跟自己都是一类人物,一个浑水摸鱼、一个坐收渔利,都算是无耻之徒的典范。
唐小角嘿嘿一乐,忽然转了一副谄媚神色道:“我与钱兄,可谓彼此彼此!”
钱大同亦笑容满堆道:“唐兄与我,也是秋色平分!”
“我见钱兄,简直相见恨晚!”
“我遇唐兄,更是一见如故!”
“你我志趣相投!”
“大家不分彼此!”
“高山复流水,谁解知音之意!”
“相识满天下,知心又有几人?”
这两人一唱一合、你来我往,居然开始斗起口才来。
最终这钱大同满面笑容道:“既然我们如此投缘,自当亲近亲近!”
他口中热情,居然伸出双臂似要拥抱对方。
“在下之意,何尝不是如此!”唐小角款步行来,更是满目炽热神采。
只是待两人距离相近,唐小角阴损一笑,突然扬手撒出一片粉尘。
那钱大同出手更快,身形一低,冲着唐小角的脚下,直接甩出无数地钉。
唐小角长剑出手,一片“叮叮当当”声中,将那地钉击落满地。只是这些地钉落地之后,一时却又无处下脚,显得手忙脚乱。
钱大同亦舞动长剑,忽忽带风,使劲将那股粉尘吹散,但是偶尔未尽的余味,还是让他咳嗽不已,他闭气抿嘴,脸色涨红。
“你好阴险!好卑鄙!”唐小角终于站稳身体,破口大骂道。
“你不也是一样?大家彼此彼此!”钱大同也吐气出声,反唇相讥。
“灭了你孙子!”
“废你丫挺的!”
两人原地掠起,再次齐向对方扑出,那两柄长剑“乒乒乓乓”又缠斗在一处。
……
在贵宾席上,哈半山和架拐老人皆是大摇其头。
“真是看不下去,我东澜门下,何时有了这等脓包猥琐弟子!”
“小小年纪这般恶毒阴险,简直是门派耻辱。”架拐老者也叹息道。
那娇艳黑衣女子倒是被那打斗方式,看的兴味盎然,她转头过来笑道:
“二老不要生气,既然这两人一时半会难以分出胜负,不妨就由小女子介绍着这第二场对赌。”
“好。”哈半山和架拐老者都欣然同意。
“这第二场对赌嘛,乃是药修门孙思秒和凌云门的莫飞惊一战。”
黑衣女子娓娓道:“说起这孙思秒,可是最近大大有名的人物,他打破了药修门多年未进三十二强的记录,靠着毒粉配合,居然战胜了青羽门下排名前五的青胜。”
“如今一名药修弟子,进入‘澜阁’靠的居然不是药修技巧,而是武道修为,这又是多么的惊人!而且目前看起来,似乎杏林堂对他的信心十足,竟有打算染指十六强的意思。”
“那莫飞惊呢?”苏童显然对这些弟子不太熟悉。
“莫飞惊出自凌云门下,乃是少有的火系八星命格弟子,进步神速,只是入门很晚罢了。可就是这位年轻人,在淘汰赛内竟然带着一行五六人杀出,为凌云门保留了最后一点面子。”
她感叹道:“这份决断力,放在这般年轻的家伙身上,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哈半山和苏童各自对望一眼,都陷入思索之中。
此刻在那诺大灵幕上,已经显示了不少比试场面,其中最为显眼的位置,果然正播放着孙思秒和莫飞惊两人的画面。
而朱砂和洛可的战斗,由于场次的关系,似乎已经延迟推后。
“既然已经了解了大概情况,”黑衣女子笑吟吟道:“二位老爷子,可有了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