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丞额头黑线:“怎么会?他昨天不是已经和我们出来逛了一天了吗?”
景烜挑眉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乔溪的想法。
马车很平稳,穆思丞吃着手中的糕点,因为刚才的“事故”,也不敢再喂给景烜,不一会儿就一下一下的啄着脑袋了。景烜见状,挪了一下轮椅的位置,和穆思丞并排着,知道穆思丞的脑袋准确的点在他的肩膀上,睡得迷糊的穆思丞感到有了着力点,蹭了蹭找到一个让自己舒服的点,安然入梦。景烜看着他一只手里的糕点盒子快要掉下去了,放下自己手里的书,轻轻慢慢的把穆思丞手里的盒子拿到自己的手里,放到一边的座椅上。掏出自己衣袖里的手帕,轻轻的给穆思丞把手上的糕点碎屑擦干净。感受着自己耳边的呼吸清浅,还有淡淡的药香味,景烜猜想可能是因为丞丞去哪里都带着药的关系。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景烜默默:或许,这才是自己活着的意义。
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京城里另外一个达官贵人都喜欢去的酒楼:今朝醉酒楼。这里和客享来就是两个极端,客享来若是说是大俗,那今朝醉就应该是大雅,进这里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拘“钱”,但拘“才”。酒楼前还有专门的守门侍卫,他们长着一双慧眼,能够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人配不配进入这间酒楼,这个“配不配”是一个很玄妙的说法,有的人两袖清风,也能得侍卫允其进入。有的人家财万贯,却还是被拒之门外。当然也不是说有地位就可以的,例如凌芊芊最常去的就是客享来,而这里对她来说,却不是很自在。今朝醉不仅是大雅的地方,因为流通的人很少的缘故,所以保密性也很高,在这里谈事情也是很多人的选择。
马车停下,洪管家正打算下车请景烜下马车,暗二却向他使了个眼色,洪管家会意,凑近马车帘子处低声叫道:“王爷?”
景烜小心侧头看了看穆思丞熟睡的脸,也是低声问道:“使臣还有多久才会走到这里?”
洪管家低声回答:“应该还有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
景烜:“那就等一会儿。”
洪管家闻言重新坐上了马车,等着景烜的吩咐,不由感叹: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爷这么迁就一个人,还是如此的心甘情愿,当初自己收到娜美老朋友的来信时,着实是吃惊了。虽说在几年前,一直传闻王爷有分桃而食的爱好,因为王爷对于号称东靖国第一美人的杨倾城都是视而不见的冷漠。连赐了婚也是没有完婚,后来退了婚,这个传闻越发的真实。但是自己从来没有当过真。这些年王爷脸上有过苦笑,嘲笑,却从没有过自发笑容。可自从这次回来后,已经不止一次暗道王爷脸上清浅的弧度了,或许有一天,王爷会放下所有的心结也不一定,只要,穆小公子一直陪着王爷的话。
不到半个时辰,穆思丞就睁开了眼睛,转头就看到景烜棱角分明的侧脸,眨了眨眼,穆思丞才抬起头,景烜不露痕迹的动了动自己的肩膀,因为怕把穆思丞吵醒,后来就没怎么动弹的保持一个动作,知道了自己刚才一直都靠在景烜的身上睡觉,不好意思的朝着景烜笑了笑:“烜大哥,,我给你揉揉。”说完穆思丞就伸手给景烜揉了揉肩膀,显然这个动作他是熟悉的,没有用上自己的怪力,景烜也异常享受。过了一会儿,景烜替他把倾到身前的头发都理到身后,声音低哑:“走吧,下车。”
穆思丞点头,率先下了马车,洪管家原本想让侍卫过来把景烜和轮椅抬下来,穆思丞却只是让暗二拉着帘子,自己则双手使出内力,用无形的空气把景烜托起来离开马车里,缓缓的从马车里移到地上,然后才收回有些颤抖的双手,在自己的背后捏了捏。才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站在景烜的身后,推着景烜进了今朝醉酒楼的门。景烜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脸色有些不好,但是在穆思丞已经出力了的时候,景烜显然不能打断,因为他没有忘记那天在长留王的小院里,穆思丞内力一下子失控差点摔到地上的事。
今朝醉旁也有人见到了穆思丞的动作,若是寻常的百姓只觉得穆思丞这样的动作有多么神奇,但是对于武林中人,就会知道刚才穆思丞的那个动作有多少门道,单单把坐在轮椅上的景烜从地上抬起来是很容易,但是要从马车上平稳的移到地上,那就很难了,毕竟内力是不能持续的输出的,只能是瞬间的事情。可想而知刚才穆思丞那样做有多冒险。
见到景烜等人进来,正在柜台处忙碌的今朝醉的管事手中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看了跟在后面的暗二一眼,暗二和他交换了一个眼色,管事的才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忙碌。
小二上前恭敬的领着景烜等人到了靠窗的一个雅间,透过窗户就能看到马路上的情况,洪管家为他们安排好后就去了隔壁的雅间。暗二则在雅间的门口守着。雅间里只剩下景烜和穆思丞,景烜才看向穆思丞:“把手给我。”
但是一想听话的穆思丞却摇头:“烜大哥,你要干嘛?”
景烜再次开口,语气也加重了:“把手给我。”穆思丞还是不给他,反而装傻似的看着他:“烜大哥。”
……景烜知道穆思丞的脾气,有的事情看着很好商量,你说什么他都觉得可以,都可以听你的,但是其实他已经自己想清楚了这件事的后果,自己也不在乎这这种结果的出现,所以无所谓。一旦是他自己决定的事情,就会固执到底,谁的话都不会听,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觉得对就行。而景烜却是想知道他的任何事情,才是最放心的。